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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琊不免蹙眉,“你們坐,沒必要這樣。” 小廝端著茶水進來,她攔下來,“我來吧,讓廚房煮碗湯圓,我餓了?!庇謫査麄?,“你們吃不吃?” 唐季飛說:“剛吃過。” 李琊把茶水分給他們,在唐季飛身旁坐下,“你不是在趙……三爺那邊,來這兒干什么?” “在我爸那兒吃了飯,聽說阿姨的茶樓就在旁邊,順路過來看看。” 綠發(fā)青年暗暗看了她好幾眼,忍不住說:“感覺你很面熟?!?/br> 她笑著罵了一句。 年輕人們臉色一變,紛紛看過來,唐季飛也愣了愣,“怎么了?” 她只看那青年,說:“想起來了沒?” 異域特征明顯的臉確不多見,加上這句話,青年一下就想起來了,“是你!” 她挑起眉梢,“你在三爺底下做事?” 唐季飛摸了張牌,左右瞧了瞧,“光頭的人,你們見過?” “現在飛哥才是我們大哥。”青年諂媚道。 唐季飛伸手晃了一圈,“光頭讓他們跟著我?!?/br> “噢,做大哥了。”李琊把手肘搭在他肩膀上,“大哥,以后罩我唄?!?/br> 她的臉近在咫尺,他偏過頭去,不自在地咳了一聲,原想說“沒有”,這么多人在場,只得說:“好啊?!?/br> 她悶聲笑了笑,收回手,不經意地瞥了眼綠發(fā)青年,“上次看見綠毛欺負人,我見義勇為,差點被他打一頓?!?/br> 唐 季飛做了個手勢,停下牌局,疑惑地說:“什么時候的事?” “誤會,是個誤會!”青年急切地說,“李姐,你是不知道,那女的欠了錢,拖了好久了?!?/br> 李琊微蹙起眉,“楊嵐?你確定?” “確定,詐金花輸的。” “學生妹會玩詐金花?”她審視地看著他。 青年的拇指在麻將牌上搓了搓,說:“真的,就在三哥的麻將館,都曉得那兒賭的很大,她這一把根本不算什么。” “你是說她一把就輸了這么多?” “是啊?!?/br> 學生陷入賭債的事時有發(fā)生,李琊沒少聽過,但楊嵐看著就是乖乖女,實在不像會賭牌的人。她思索片刻,問:“她還了嗎?” “沒啊……還欠著呢?!?/br> “那這么說,她沒錢??缮洗纬曰疱?,你們還讓她請客?” 青年吞咽了口水,神色有些緊張,笑著掩飾,“欠債還錢,能還多少是多少?!?/br> 李琊用手背拍了拍唐季飛的手臂,“請吃飯都可以抵債,你們是這個規(guī)矩?” 青年連忙說:“是這么個規(guī)矩?!?/br> 唐季飛微微蹙眉,“三爺的規(guī)矩?” 她明白其中有貓膩,摸出電話來,“都是和興的,還能有兩個規(guī)矩不成,我現在打電話問我干爹?!?/br> “不是……不是這么個……”青年失了陣腳,語無倫次地說。 唐季飛壓下她的手,“他在忙,不要打電話。”實則是說給旁的人聽,給一個臺階下。 她捏著手機,說:“綠毛,收債的事我也管不了,如果你說的話有假,規(guī)矩你知道的。” 青年摸著小拇指,訕訕地說:“都是真的?!?/br> 她撐著唐季飛的肩膀站起來,“哥,我下去吃湯圓,你們慢慢玩?!?/br> 待她走遠,青年不滿地說:“小妹崽還想教訓我?” 唐季飛把牌一推,冷著臉說:“我都讓她三分,幾時輪到你說?” 氣氛僵持半晌,一人說:“飛哥,我的清一色對子胡……” 青年說:“不算數,再來再來……” * 打了兩圈牌,唐季飛換其他人上桌,兀自下樓去尋李琊。李鈴蘭說她在閣樓,他復又上樓,敲了敲門。 李琊手撐在門上,擋住進門的路,“干嘛?” “找你玩啊?!彼χf,“不讓我進去?” “女孩的房間也是你想進就進的?”她斜斜看他一眼,松開手,退了一步。 他走進去,四下打量一番,“你房間這么小?!?/br> “比不上你家大別墅?!彼綍狼?,拾起勺子吃湯圓。 “你還會彈鋼琴?”他撫過光滑的琴蓋,走到她身邊,看見書架,又說,“這么多CD!” 李琊嘴里含著湯圓,囫圇地說:“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看著順眼多了?!?/br> 他回頭看她,“什么意思?” “像個正常人。”她用勺子指了指門的方向,“在那幫人面前裝大哥,特別不適合你?!?/br> “我哪有?!彼D了頓,“他們是沒什么規(guī)矩。” 李琊笑了笑,“不知道干爹為什么要讓你跟著趙弘武?!?/br> 他抽出一張CD,拿在手里把玩,“我去外地讀書,是我爸怕我不安全,我回來之前,一直跟著我的阿叔死了。我跟著趙三,是最安全的,他不可能讓我死在他手底?!?/br> 她沉默片刻,說:“你也不容易?!?/br> “和興 是我祖爺的,我爸不可能讓它在自己手上散了。唐家只有我一個兒子,不管我想不想,都得接手。” “是啊,龍生龍,鳳生鳳。”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碧萍撅w笑著說,末了輕輕嘆氣。 “現在嚴打,就不怕把你們一鍋端了?”她捏著食指和拇指在嘴唇前劃過,“我亂說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