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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釗把手往后撇,不讓她碰到。 顧襄抬眸看他,“給我吧。” 葉釗將懷里的人攬得更緊了些,教她再無法亂動(dòng),把煙卷物歸原主。 傅川接過煙卷,淺吸一口,饒有興致地問:“怎么稱呼?!?/br> 李琊環(huán)著葉釗的腰,替他作答,“葉釗?!本o接著補(bǔ)充道,“我的,你們想都別想?!?/br> 傅川失笑,渾然當(dāng)此人不在場,捏了捏她的臉蛋,“醉得不清?!?/br> 氣氛似乎降到冰點(diǎn),顧襄直覺不好,出言自我介紹。 葉釗頷首,“顧小姐,你好?!?/br> 傅川與周圍幾人一同笑起來,在這兒稱人“先生”“小姐”,怎么他們眼里相當(dāng)滑稽。 李琊也覺得好笑,點(diǎn)了點(diǎn)葉釗的下巴,輕聲道:“顧妞兒知道吧,北京人說燈籠果就是顧妞兒?!?/br> 葉釗如何也講不出“妞兒”,實(shí)在太輕佻,也無意閑話,便說:“我送她回去,先走一步?!?/br> “我不!”李琊掙欲掙脫開他的懷抱,反被他一把抗在肩頭上。 葉釗任她胡亂捶打,鉗著她的腿,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朝門里走去。 顧襄全然愣怔住了,卻聽傅川說:“就是他?” * 進(jìn)入廊道,李琊連掐人的力氣都沒有了,半個(gè)身子倒懸,呼吸都有些困難,懨懨求饒,“放我下來?!?/br> 葉釗冷哼一聲,踢開洗手間的門,輕輕放下她。 李琊還未站穩(wěn),一下又被大力推出去,肩背撞上墻壁。 男人的氣息鋪天蓋地襲來,將她籠罩。 他的掌心抵著她的額頭,令她不得不揚(yáng)起下巴。 李琊瞪著他,近乎咬牙切齒,“你他媽有病是不是!” 葉釗冷著臉說:“是有病。” “我cao你媽!”她使出全力打他的腹部。 他悶哼一聲,單手松了松領(lǐng)結(jié),低聲說:“別cao我媽了,cao我?!?/br> 作者有話要說: [12]引用資料:《實(shí)體書店進(jìn)入漫長“冬天” 是抗?fàn)庍€是沒落?》(人民政協(xié)網(wǎng),2011年07月) [13]參考資料:《60余位傳統(tǒng)作家 領(lǐng)數(shù)字稿費(fèi)》(每日新報(bào),2012年09月) 第五十四章 獨(dú)立洗手間,盥洗池上懸掛一面有裂痕的鏡子,倒映出支離破碎的男人的背影。 女人的手搭上男人肩頭,接著笑聲響起,“看不出來,你還有這么特別的嗜好。” 葉釗看著她,仿佛要看到她心底去,自嘲地說:“我確實(shí)病得不清?!?/br> “你就這么想充當(dāng)我的監(jiān)護(hù)人?”李琊斂了笑,手垂下來貼著墻面冰冷的瓷磚。 “我擔(dān)心你?!?/br> “是么?整整兩年不理我,擔(dān)心我?”她微微偏頭,“你演什么苦情戲,再找不出比你更自私的人。” 他蹙起眉頭,“是,我自私。我還是他媽的廢物。為什么要折磨一個(gè)廢物?”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折磨……葉釗,你好了不起。折磨。” 停頓片刻,他想更正言辭,還未開口,卻聽她說:“不如,彼此放過?” 葉釗深吸一口氣,就要去摟她。 李琊徹底推開他,往門邊走了一步,回頭說:“少自以為是了,我不是以前那個(gè)任你擺布的meimei崽,玩不起趁早滾。” 捶門聲咚咚傳來,“好沒好啊,里面的——” 洗手間的門從里面拉開,青年對(duì)上女人冷冰冰的眼神,不由得噤聲。 李琊繞開青年,大步離開。 青年朝里探去,瞧見一位男人,低垂著頭,握拳抵墻,很是失意。 “都什么事兒啊?!鼻嗄耆氯乱痪洌魺o其事地走開了。 * 葉釗追出門外的時(shí)候,已尋不見李琊的蹤影。 他一直都是這樣,以為勝券在握,然而一輸再輸,人生如此,心也如是。 可他從來沒有覺得,她可以任他擺布。他是再庸常不過的男人,過去身陷囫圇,如何能接受她的心意。只好一再迂回,迂回又忍不住靠近。 如今,他終于可以堂堂正正面對(duì)她,卻看見她在聲色犬馬中迷失。他不想看她繼續(xù)混亂下去,染上酒癮甚至別的什么。倒是忘了他是罪魁禍?zhǔn)?,哪有資格來管她。 半晌,葉釗收起思緒,轉(zhuǎn)身瞧見立在門邊的女人,似乎在靜默地觀察他,不曉得有多久。 顧襄朝他走來,“借一步說話?” 葉釗撣了撣煙灰,“您說?!?/br> 顧襄笑了笑,“別這樣兒見外,我曾經(jīng)也是你的書迷……誰能想到我會(huì)和寫出《蒲草》的作家成為敵人。” 葉釗一怔,“不太明白?!?/br> “剛剛這么多人在,你讓山茶多丟面兒。”顧襄輕輕搖頭,“我原以為你是冷酷的人,實(shí)際上,作家與他的小說很有差距。” 聽來像拐著彎罵人,葉釗抬眉道:“你們都是這樣玩的?” “山茶說得沒錯(cuò),你很古板?!?/br> “還有呢,她都怎么說我?” “說你十惡不赦?!?/br> 葉釗哂笑一聲,“沒說錯(cuò)。” 顧襄牽起唇角,輕聲說:“我就想知道,你為什么一點(diǎn)兒回應(yīng)也不肯給?!?/br> “這是我和她的事?!?/br> “你是真的不清楚她過的什么日子?”顧襄無法再抑制情緒,蹙眉說,“你以為她好光鮮是嗎?不是我們這群人,她李山茶!……” 葉釗喉結(jié)滾動(dòng),好一會(huì)兒,自言自語般地低喃,“有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