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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里劃過一絲難堪,但他不想讓自己的母親知道,他故作輕松:“都結(jié)婚了,能怎么想啊,媽,你難道要我去做人家夫妻的小三嗎?” “我家的兒子不可能去做這種事。”他的母親很篤定地看著他,緊接著說道,“你放下了就好,我以為你這次回來是想把小芷搶回去,今天你赫連阿姨上門來跟我聊天,她說小芷夫妻倆明天要在西門酒店宴請親朋好友,你想去我們就去,你不想去我就找個借口推掉。” 他的心情很差,但是他還是努力揚起一個笑:“去吧,我都回來了,不去的話,面上過不去?!?/br> “嗯,明天中午十一點,我們和他們一起出門?!?/br> 他站起身:“好,那我先去洗澡了?!?/br> “至越,你腿最近還痛嗎?” “假肢戴久了會有一點排異反應(yīng),沒關(guān)系的,都幾年了,我早就習(xí)慣了。媽,我先去洗澡了。” “嗯,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br> 林至越心里一驚,做壞事被抓到的那種心驚:“媽,你都知道了?” “你再散味,身上也會有殘留,再說,你爸給我打過電話說過這件事?!?/br> “那你為什么不教訓(xùn)我?” “你大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我老了,現(xiàn)在管不動了。早點休息,以后要吸煙就在家里,別出去吹冷風(fēng)了,對你身體不好?!?/br> 他的母親從沙發(fā)上站起來,頭也不回地進了臥室。 他八年前的那場車禍,耗掉了他父母所有的力氣,如果說他們以前對他期望很高,期望他功成名就,成為頂尖的精英,那現(xiàn)在他們只希望他健健康康,無病無痛地活著,這樣就夠了。 現(xiàn)在的他對于他們而言,他活著就是最大的安慰,再不求其他。 他摸摸褲腿下的機械,入手一片冰涼,但比它們更冰冷的是他的心。 翌日 吳女婿叫人安排了十幾輛車過來,把赫連爸媽附近熟識的親友都送到了西門酒店的大門口。 來的人不少,吳女婿先包了50桌,他們都想來看看小芷嫁的這個洋女婿長什么樣,上次國外的婚禮因為路途和時間的關(guān)系,只接了幾個至親過去,而今天來的大多是赫連父母交好的鄰居親友。 鑒于要見人,小夫妻倆還是好好打扮了一番,吳女婿穿的是一身高定西裝,赫連芷穿了一條自家老公挑的粉粉嫩嫩的裙子。 兩個人看起來郎才女貌,一起來敬酒的時候很是賞心悅目,畢竟是一對璧人,是一對伉儷。 等到了林至越所在的這一桌時,赫連芷笑容滿面地說:“林阿姨,林哥哥,你們多吃一點兒?!?/br> 吳女婿笑著朝他遞出了酒杯:“林先生,我敬你一杯?!?/br> “至越身體不好,不能喝酒,對不起,請小芷你們諒解一下。” 赫連芷以為這是林阿姨不想林哥哥喝酒的托詞,也不強求,把吳女婿手中的酒杯拿了回來。 誰知林至越卻站起來,爽快地端起面前的倒?jié)M酒的酒杯仰頭喝了下去。 等那對小夫妻走了,林至越卻拿過酒瓶一杯一杯地喝,林阿姨心里著急,忍不住推推自家兒子:“別喝了,你身體受不了?!?/br> “媽,我不喝的話,心里更受不了?!?/br> 見自家兒子這樣,她這個做mama的也不能再阻止他,就任他隨心了。 自顧自地喝了半瓶白酒,他站起身來,沖向了走廊的廁所。 難受地吐了一會兒,他腦子才清醒些了,虛浮著腳步出了洗手間,就看見長廊的墻邊站了個粉粉嫩嫩的身影。 是小芷,她拿著水杯在對他笑。 “林哥哥,我看你吐得難受,喝點水吧,這是Nathaniel以備不時之需的解酒藥,你吃了可能會好點兒?!?/br> 為什么要把她老公的藥給他吃?! 他不喜歡,她知不知道! “林哥哥,你干什么?” 赫連芷手中的杯子和藥被他無情地掃到地下,她看著自己空了的手掌有些莫名其妙。 林至越拉過她的手臂,一把抱住,他的手收得很緊,她被他死死地抱在懷里。 突然被林哥哥擁入懷中,赫連芷呆住了,她不懂林哥哥在做什么,是喝醉了在發(fā)酒瘋嗎? “小芷,我喜歡你,我從小就喜歡你了,你為什么要和別人結(jié)婚,你為什么……你那天為什么沒來,為什么沒來?” 赫連芷只當他在說醉話:“林哥哥,你清醒一點兒?!?/br> “高二結(jié)束,你生日的前一天我來找你,我讓阿姨給你一本五三,書里夾有一封信,我喜歡你,我喜歡你……那是我寫的告白信,如果你也喜歡我,你生日當天就來我們常去的公園找我,你為什么沒來?你知不知道,我在那里等了多久?我甚至……小芷,我看到了你寫的日記,我知道你喜歡我,你說你是一個很容易厭倦的人,但是喜歡我是你這么多年來從未厭倦的事……我只想問你,你當時為什么沒有來?為什么讓我等了這么久,絕望了這么多年?” 赫連芷只覺得迎頭一棒,腦袋暈乎乎又有點痛:“你的意思是你也是喜歡我的是嗎?為什么不早點說……什么告白信,我翻了那本你給我的五三,我從來都沒看到有什么信?” 林至越放開她,一個勁地搖頭:“不可能,里面一定夾了信,在把書給赫連阿姨之前,我特意翻開確認的,那是一頁紙,不注意看,根本不會發(fā)現(xiàn),你確定你有好好翻完那本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