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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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選擇送她去攝政王府當側(cè)妃,只是一場交易罷了,攝政王從未把她放在眼里。 梅側(cè)妃深吸了一口氣,望向被自己的丈夫團團抱住的女郎,卻見到女郎笑容甜蜜,明艷照人,就那樣笑盈盈地倚在男人的懷里,嗔道:“一個小女郎,你也要跟人家計較,人家也是家中的掌心寶好嗎?” 趙允承果真沒認出梅側(cè)妃,因為他從來不去記不相干的人長什么樣,于是他正眼都沒有瞧那姑侄倆,徑自對秦嫀說道:“時間不早了,把你的燈放了,咱們回去。” 秦嫀笑道:“好?!比缓髮γ穫?cè)妃點點頭,表示告辭。 梅側(cè)妃就像被奇怪的力量定格住了一般,全身動彈不得,直到那兩人姿態(tài)親密地離開了她的視線內(nèi),她才長松一口氣,謝天謝地,攝政王沒有記住她的樣子,否則她今晚就有可能溺死在這條河道中。 如她所見,那女郎十有八九是攝政王養(yǎng)在外頭的外室,看樣子還頗為受寵。 梅側(cè)妃可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底氣和對方比較,若是剛才貿(mào)然相認,只怕后果不堪設(shè)想。 抱著侄女往回走,梅側(cè)妃笑了,因為她一直等的報應來了,如果王府后院那位知道此事,怕是要瘋了吧? 秦嫀把蓮花燈放了,畢竟難得出來一趟,她又挽著趙允承的手臂磨著對方去猜了一會兒燈謎,贏了好幾個燈,這才打道回府。 趙允承今晚是不能在這里逗留的,他送秦三娘回到沈府,扯謊道:“恩師請我去他家中一聚,你自己歇著,我出去應酬?!?/br> 曾經(jīng)教導過皇九子的太傅:哈嘁! 秦嫀心中腹誹,你那恩師不知道你成親了嗎?這般沒有眼力見。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這個時代的男性,大部分都非常大男子主義,根本不會想到這些。 要找個像她家夫君這樣的好男人,純屬不易,她很是知足,點頭笑道:“好,夫君去罷,記得要送禮,好好與恩師聊聊?!闭f罷又噗嗤一聲笑了:“我真是啰嗦,像夫君這般尊師重道的人,自然不用我提醒的?!?/br> 趙·尊師重道·允承:“嗯,我走了。”眼睛瞟著笑盈盈的秦三娘,臉上有一絲絲等待。 秦嫀踮起腳尖,捧著他的臉,重重親了一口,不滿足,又糾纏了數(shù)下,直到銀絲連連,使人面熱心跳。 “明日是十六,你便不用再去國子監(jiān)了,對吧?”秦嫀一算這個時間,頓時心情大好,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這個笑容刺痛了趙允承的眼睛,趙允承臉色一沉,并不想跟秦三娘討論明天,他沒有明天:“我走了?!?/br> “路上小心,愛郎。”秦嫀在他身后說道,很是溫婉賢淑。 攝政王不由心軟,一邊念著女人真麻煩,一邊回過身去,摟著愛他如狂的小娘子,重重親了一下。 ……再怎么說,這事也不賴秦三娘。 算來算去都是白衣的錯。 心情復雜地回到攝政王府,夜不算特別深,趙允承喚來高遠,吩咐道:“你,去準備一份妥當?shù)闹星锒Y,給陳太傅送去?!鳖D了頓,撇嘴道:“就說是感謝他教導過本王,謝師禮?!?/br> 高遠一愣,謝師禮? 這么突然的嗎? 那陳太傅以前確實教導過王爺,算是王爺?shù)亩鲙?,不過王爺十八歲那年起,便不曾再和陳太傅有所來往過,怎么突然卻想起了他呢? 這不是王爺?shù)男宰影?,由不得高遠不多想! 趙允承見他還不快去,催促道:“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 高遠哪敢忤逆他的命令,連忙唱了一聲喏,然后趕緊去備禮。 意思意思維護了一下自己尊師重道的人設(shè)后,攝政王進了書房,一甩袖子,氣勢洶洶地磨了一灘墨,開始奮筆疾書。 趙允承現(xiàn)在很生氣,想到白衣那個混賬竟然想瞞著自己娶妻生子,他便怒火滔天,他在信中寫明:‘你這混賬,本王已知曉你在外面藏了個女人,若是不想那秦三娘丟了性命,以后就莫要再去尋她,否則,休怪本王刀下不留人?!?/br> 而后,趙允承還在信中寫道:‘你想幸女人也行,本王不是那等不通情達理之人。但不能去尋那秦三娘,因為本王看她不順眼。你大可以去找其他的女人,只要不誕下子嗣,本王不加干涉?!?/br> 雖然很生氣,但畢竟是占了別人的便宜,這次的信件中黑衣一改常態(tài),沒有對白衣罵罵咧咧,人身攻擊,反倒是透著幾分迷之友好。 對于威逼利誘這種事,做的多了自然也就輕車熟路了,黑衣潤了潤筆鋒,順勢又寫下:‘那秦家一家連著姻親都掌握在本王的手中,你若敢不識抬舉,便叫你后悔莫及,痛不欲生。’ 說完這件事,還有他想讓白衣去做的事,洋洋灑灑千余字,在宣紙上龍飛鳳舞,蒼勁有力,直透紙背。 黑衣自己又看了一遍,眼中閃過陰森狡詐,狠厲等光芒,最后浮現(xiàn)在臉上的,是令人頭皮發(fā)麻的貪婪。 這些情緒,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知曉。 寫完信還有最后一點時間。 趙允承洗了一個澡,在觸碰著自己的時候,他不由想起下午在沈府經(jīng)歷的一場旖旎……他靠著浴桶,仰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仿佛一閉上雙眼,便能看到小娘子在眼皮底下?lián)u晃的珠釵,百般撩人心弦,千般嬌柔曖昧。 沈府,這個時辰已是滅了燈。 秦嫀獨自躺在床榻上,內(nèi)心有些忐忑,今日上午她隱隱有些小腹疼,以為自己要來月信,可晚上回來梳洗時,只看到一點點血跡,十分不明顯。 眼下小腹也不疼了,月信也沒來。 “唉……”秦嫀摸著肚子,笑著自言自語道:“我是盼你來,還是不盼你來好呢?” 不到子時,窗外下起了細雨,她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雨越下越大,伴著風吹在窗欞上啪啪作響。 王府下人們起來檢查王爺?shù)拈T窗,卻突然聽到一陣東西掃落在地的動靜,從王爺?shù)奈葑永飩鱽怼?/br> 屋里,白衣攝政王子時后醒來,聽見外邊下大雨,便歇了連夜回去的念頭,因為他怕小娘子擔心。 自從白衣?lián)碛辛诵∧镒又?,每回看黑衣的信都很緊張,生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內(nèi)容。 這次也很緊張,所以他第一時間便把信取了出來,抖開拿到眼前。 趙允承才看了第一行字,臉色就刷地變白,因為黑衣在信中寫到,對方已經(jīng)知道了秦嫀的存在,這不是要了他的命嗎? 趙允承一下子站了起來,咬著牙話攥緊拳頭,接著往下看,看到黑衣威脅他以后離秦嫀遠點兒,他才松開牙關(guān),因為黑衣這樣說,就代表黑衣暫時不會拿秦嫀怎么樣。 算他還有些人性。 “……”趙允承知道秦嫀還活著之后,整個人虛脫地坐下去,因此才絆倒了身邊的花架,發(fā)出那陣動靜。 然下人也并不敢進去查看,只當自己沒聽見。 回過神來,趙允承才發(fā)現(xiàn)自己出了一身冷汗,連手指都在顫抖不已。 因為他實在太害怕了,害怕黑衣發(fā)現(xiàn)秦嫀的存在,會對秦嫀下手。 然而事實卻是黑衣什么都沒做,只是要求他不要再去,理由是看秦嫀不順眼。 趙允承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黑衣為何會對他的娘子不順眼?難道小娘子和黑衣見了面,然后做了什么? 想到這里,趙允承又是一陣頭疼,巴不得現(xiàn)在立刻飛回去沈府,找夫人問個清楚! 按照他家小娘子的脾性,若是兩人相見,小娘子定然是對他親親熱熱……說不定二話不說就親了上去。 想到這里,趙允承瞬間感覺自己冷靜不下來了! “笑笑……”他第一次咬牙切齒,嫌棄自己的娘子太過熱情! 如果秦嫀真的做了什么,那黑衣這么看秦嫀不順眼,也就不難解釋了。 黑衣怎么會接受一個女郎對他親親抱抱呢,沒有當場拔刀相向就不錯了! 趙允承扶著自己的額頭,有種隨時要暈過去的感覺。 所以到底親了還是抱了? 笑笑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不同嗎? 無數(shù)的問題,圍繞著趙允承,使得平時從容淡定不緊不慢的他,幾近抓狂…… “……” 這一夜,郎君無法入眠。 第二天一早,雨水剛停了,趙允承便急匆匆地叫人套上馬車,頂著一張憔悴的容顏趕往沈府。 時間尚早,夫人還在睡覺。 丫鬟見了姑爺,笑道:“姑爺昨夜去恩師家應酬,想來是歇在恩師府上了么?” 趙允承疑惑地一挑眉,恩師? 他正想開口問些什么的時候,那邊沐芮來傳話,說夫人醒了。 趙允承立刻壓下嘴邊的話,快步進去找秦嫀,一邊走一邊喊道:“夫人!” 還沒見到他人,秦嫀便聽到了他的聲音,不由好笑,郎君這么早就回來了?那不得起得比鳥兒還要早? 趙允承來到帳前,一把抱住還未梳洗的美嬌娘,神色看起來有點惶惶的,又有些恨恨的,因為秦嫀聽見了郎君磨牙的聲音。 幸而,小娘子平安無事。 不然,他定會叫那黑衣后悔—— 他有不可割舍之人,那黑衣也有放不下之事,且看誰手段更狠。 秦嫀拍拍他的背脊,笑道:“怎么了?”又遇到什么事了嗎? 趙允承搖搖頭,抱了一會兒才松開,這一松開,秦嫀便瞧見了他那憔悴的臉,頓時笑容一凝,捏著郎君的臉頰問道:“昨夜又熬夜了?”她嗅了嗅郎君,沒有酒味。 趙允承一怔,回答道:“下雨天沒睡好?!?/br> 秦嫀被氣笑了:“天氣熱你睡不好,下雨天你也睡不好,你怎地這么嬌氣?我看宮中的帝姬都沒有你嬌氣!” 秦嫀的指頭戳在趙允承腦袋上,一下一下。 趙允承抿了抿唇:“我……何時說過我天熱睡不好?” “昨天才說的!”秦嫀無語:“我叫你好好跟恩師聊一聊,不是叫你跟他徹夜長談,你才二十七,天天頂著一雙熊貓眼兒算什么事?” 趙允承臉色一陣古怪,摸摸自己的眼睛,若只是一夜未睡的話,也不至于有這樣的效果,那只能是黑衣熬的,與他無關(guān)。 過了會會,趙允承漸漸睜大眼睛,驚悚地看著秦嫀:“……” 不可能,黑衣不是那種天氣熱睡不好覺會向人抱怨的性子。 退一萬步說,就算黑衣要抱怨,為什么要向別人的夫人抱怨? 嘖,他自己府上明明就有二十個女人。 第44章 王府后院那二十個女人,具是黑衣這幾年來陸陸續(xù)續(xù)收進去的,跟白衣可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 若是讓白衣來處理此事,他定然是一個都不要,全部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