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青年叫劉耀祖,是劉建業(yè)的養(yǎng)子,之前一直在國外上學,最近剛剛成年,而劉建業(yè)經過這一次的變故,也有了危機感,覺得人生無常,哪怕他有再多的錢,也逃不過生老病死。 思慮再三于是把劉耀祖從國外叫了回來,著手讓他開始一點一點的熟悉自己的生意。 劉耀祖怎么說也剛剛成年,說白了還是一個半大的小子,雖然很有志氣想要闖一闖,但沒什么閱歷和經驗。 而這時王遠偷偷接近劉耀祖,給他出了一個餿主意,建議劉耀祖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先鋪墊一下,這樣一來再和當地談的時候就能用鬧鬼風水不好來壓價。 而且有了鬧鬼這么一出,他們也只有拆遷這一條路了,畢竟頂著鬧鬼的名頭以后也不好居住或者出售。 劉耀祖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么了,就鬼迷心竅的同意了,現在別提多后悔了。不光差點做錯了事,還險些拆了有過救父之恩的梁鑫的房子。 梁鑫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牧青源,而后說道,“算了,也是誤會,雖然我沒什么損失,但是附近的住戶可嚇得夠嗆。” 雖然劉耀祖是無意的,但是對于住戶卻是產生了實打實的影響。 劉耀祖更加慚愧,“梁大師說的對,我會給住戶一些補償來表達我的歉意。” 牧青源坐在春秋椅上,長腿交疊,剛想喝口水就看到梁鑫吃的有點發(fā)干,頓了一下,就勢把一杯溫度正好的茶水推到了梁鑫的面前。 “劉公子,您有沒有想過,那片地雖然在郊區(qū),但是周圍都發(fā)展起來就它還破破爛爛的戳在那,這是為什么?” 劉耀祖還真沒想過,一時愣住了,“為什么,這難道不是個機會嗎?” 雖然他社會經驗不足,但是當時王遠提意見的時候他也考慮過,除了是郊區(qū)外,并沒有什么毛病。 劉耀祖這事沒有問劉建業(yè),因為當初他回來,劉建業(yè)為了磨煉他就給了一部分的財務自由,雖然普通人買一個房子都是天大的事,但是對于劉建業(yè)這種級別的商人,買塊地的權限還是可以給的。 “雖然明面上要破除封建迷信,人人都是唯物主義,但是背地里,沒有一個商人不信的。這塊地風水不好,既不能聚財也不能聚氣,表現出來就是這里一下雨就澇,一刮風就有沙子。這些不光是土地的特征,也是風水的表現。住在這里的一輩子都發(fā)不了財,后代世世貧窮。” 牧青源的話已經徹底讓劉耀祖產生了強烈的震撼,他雖然是中國人,但是從小就被劉建業(yè)送到了國外,接觸的都是國外的文化,對于中國本身的玄學文化,劉耀祖一直都覺得很神秘。 牧青源看已經差不多了,又加了一句,“要是你,你愿意住在這里嗎?” 劉耀祖連忙搖搖頭,“那是肯不定不愿意。” 這時梁鑫已經一杯茶水下肚,肚子里也舒服了,不緊不慢的說道,“所以啊,你就是買下來,也得爛在手里,沒人買。只能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說完,慢慢的靠在椅背上,翹著腿,留給劉耀祖充分的回味空間。 “果然是梁大師,境界就是高?!?/br> 劉耀祖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今天晚上他不光看到了真正的斗法,見識到了兩位大師的實力,也見識到了兩位大師的境界。 在梁鑫的忽悠下,劉耀祖心里已經把她上升到了圣人的地步。 牧青源看不下去了,一推椅子站了起來,椅子被牧青源加了巧勁,不動聲色的碰掉了梁鑫翹著的二郎腿。 “劉公子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br> 梁鑫差點磕到前面的桌子上,剛起來剛想發(fā)難,就被牧青源拽著袖子拖出了茶樓。 梁鑫甩開牧青源的拉扯,“咱倆好像不順路。” “回去把暗靈給我?!苯柚窡?,牧青源的眸色發(fā)沉。 “什么暗靈?!绷忽喂室庋b傻,她也猜出來牧青源說的就是黑色氣體。這東西應該和鴨舌帽的男人有關,到手的線索梁鑫不會拱手讓出去,她還借著這個調查上輩子自己的死因。 “像梁大師這么聰明的人,不會不明白。”牧青源踱了幾步,語氣一轉,“之前我并不知道你住在那里,而且劉耀祖沒說實話,不然我肯定也不會幫他。所以斗法之事也不是故意為之,咱們互有往來,你的狗還咬了我一下,就算是平了吧。” 雖然前幾天牧青源送過梁鑫,但是由于種種原因,只是停在了附近,牧青源也著實沒有想到梁鑫會住在那種地方。 牧青源這么一說,梁鑫才發(fā)現牧青源的褲腿被咬出了一個大洞,露出半截小腿。 梁鑫眉頭一挑,忍住笑意,“那個東西我不能給你,和你說實話,我和那個帶鴨舌帽的男人有些仇怨要算,這東西正好是我找到它的線索?!?/br> 牧青源沉默片刻,抬起頭,一雙深色的眸子深不可測,“梁大師,咱們也算是熟人了,一同也經歷過些事情,有些事情我就不瞞你了。那東西叫做暗靈,從我有記憶起,牧家就在收集它,也聽過幾件因它而起的慘案,甚至還有為此而滅門的世家?!?/br> 滅門的世家……聽到這里梁鑫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暗靈是什么時候誕生,為什么會存在,這個誰也不知道,但只要它存在的地方,就會有禍事發(fā)生。牧家已收集暗靈,消除禍患為目的。但也有人收集它,來完成自己的私利,甚至是造成更大的災難。” “戴鴨舌帽的男人就是那自私自利的一派吧。” 牧青源點點頭,“十幾年前金家就是為此而滅門,后來牧家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把暗靈搶過來,可見若是此物落在鴨舌帽等人手里,危害巨大?!?/br> 那一戰(zhàn)金家?guī)缀跞級蚜倚l(wèi)道,雖然牧家重傷了鴨舌帽等人,但是沒想到多年后他們又死灰復燃,又開始四處搜集暗靈。 “而且,只要讓他們查找到暗靈的線索,一個活口都不會留,我相信梁大師不在乎生死,但是你的師父呢?!?/br> 牧青源深不可測的眸子直視著梁鑫,梁鑫緊握雙手,表情也黯淡下去,是啊,他們并不是一個人,那種能力她見識過,可以輕易的殺死自己。 “東西我可以給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梁鑫重新抬頭,目光堅定。 第30章 牧青源心中一動,“你說?!?/br> “我希望可以共享線索?!?/br> 按照上一輩子的時間線, 現在距離自己被殺的時間還有將近一年, 但是重生之后,不管是那次偶遇戴鴨舌帽的男人, 還是高靜珊那次無意得知他的線索,感覺鴨舌帽的男人能力并沒有上輩子那么強。 看來在這段時間內, 鴨舌帽男人的能力提升和暗靈有很大的關系。 牧青源打量了梁鑫好一會,才說道, “說句好聽的, 你不過是個不入流的算命先生, 一沒家世,二沒能力。牧家集全家族之力才能和他們抗衡, 那你呢?” “這是好聽的?牧公子這是罵我呢吧?!绷忽魏湍燎嘣炊妨藥拙渥?,而后臉色一變, 小巧的臉蛋上是堅韌的表情, “我知道牧公子害怕我耽誤事情, 但是我的能力牧公子也看到了。我承認我出身并不是什么正統(tǒng), 但是我自認為不比出身世家的人差。況且要是牧公子不同意,我也有辦法處理, 只是到時候要是和牧公子產生什么誤會,那就別怪我了?!?/br> 梁鑫對鴨舌帽等人行蹤的執(zhí)著其實并不只是上輩子的仇怨,她總覺得還有其他的事情,牧青源一說起暗靈,她心里就不由得一痛。 牧青源斂下眼, 用來掩蓋住自己眼中的動搖,算是默認了。 “梁大師不光身法好,就連口才都讓人佩服?!?/br> 沉著的聲音之中少了一絲的清冷,聽上去更加生動。 “牧公子突然這么夸人還讓人有點不習慣……你真是夸我呢吧?” 梁鑫微微傾著腰,眼鏡笑的和月牙一樣,她高興啊,雖然鴨舌帽的線索并沒有找到,但是有了牧青源默認,以后就不用自己和無頭蒼蠅一樣的亂找了。 牧青源一愣,梁鑫不等他回答一邊轉身往前走,一邊揮手示意他跟上。牧青源搖了搖頭,可嘴邊不受控制的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梁鑫讓牧青源在門口等,沒敢讓他進屋,之前踹門的時候,梁華知道他就是牧青源之后反應很大,要是現在現在再讓他進去,梁華非得撓死他不可。 “牧公子,這是暗靈?!?/br> 梁鑫拿著一個生銹的餅干盒子交給牧青源。 “沒想到你和這暗靈還挺有‘緣分’,不光練攤能遇到,幫忙能遇到,除水鬼也能遇到。要知道牧家上下一年的查探,也就能找到幾個而已?!?/br> 牧青源把盒子拿在手里來回的看著。 被牧青源這么一說,梁鑫也發(fā)現自己確實和暗靈有緣,上輩子莫名其妙被鴨舌帽殺死,這輩子一重生就又遇到了鴨舌帽,然后又是各種機緣巧合。 “所以這個買賣是牧公子賺了?!?/br> “那我是不是還得給梁大師工資?”牧青源尾音一挑,倒有幾分和梁鑫打趣的意味。 梁鑫眼尾一翹,笑意滿滿,“要是這樣也行……” 不等說完,就聽到一陣鐵鏈子響動,緊接著一個臟乎乎的小獸就從草叢中躥了出來,沖著牧青源汪汪直叫,要不是有鐵鏈子限制,估計都要竄到牧青源身上咬了。 鐵鏈子被崩的直直的,貔貅幾乎已經半立起了身子,那雙小眼中充滿了兇狠。 牧青源眉頭一皺,半瞇著眼,貔貅稍稍后退了一步,又繼續(xù)狂叫起來,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一人一獸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之前真是小看梁大師了,沒想到梁大師居然還藏著這種瑞獸,不過能把貔貅養(yǎng)成哈巴狗的,也就梁大師這獨一份了?!?/br> “牧公子要是羨慕直說,我這貔貅沒什么毛病,就是護主?!?/br> 牧青源淡淡看了一眼一臉假笑的梁鑫,“瑞獸隨主,就看梁大師怎么教導了?!?/br> 正說著,貔貅見也夠不著牧青源,轉身又鉆進了草叢,然后叼著一個什么東西吐在了牧青源的面前。 兩人定睛一看,居然是之前貔貅咬下來的牧青源的半個褲腿…… ………… 送走了牧青源回到屋里,梁華正在從窗戶張望,“剛才是誰啊,是不是牧家那小子?” “不是牧青源,是送我回來的司機,他說有點餓,我這不給他拿點吃的。人家送我回來也挺辛苦不是。” 梁華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是真的?!?/br> 梁鑫正在這解釋,三個小鬼又出來搗亂,“那不是吃的,是可怕的東西?!?/br> “你們三個搗什么亂,還想不想出去了,最近被撞鬼鬧得人心惶惶,你們三個別再出去給我找事?!?/br> 在梁鑫擠眉弄眼和威脅下,三個小鬼終于明白過來,“她新買的點心也不給咱們,太可怕了……我們出去玩了?!?/br> 三個小鬼生怕梁鑫真不讓他們出去,連忙跑了出去。 見沒有了打擾,梁鑫試探的問道,“師父您為什么這么討厭牧家啊?” 在梁鑫印象中,梁華一直不喜歡牧家,上輩子她執(zhí)著于牧青源,更是沒少讓梁華生氣擔心。 以前覺得可能是正統(tǒng)和旁門之間天生的排斥,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也不完全是。 梁華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說道,“之前師父年輕的時候曾經被牧家輕視過,所以對牧家沒有什么好感。總之別和牧家走的太近,他們不是什么好人?!?/br> 梁鑫就猜到會問不出什么,所以也沒多失望。 反而是梁華,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但是又有些猶豫,“鑫鑫,今天晚上的那個餅干盒子呢?” 餅干盒子,梁鑫眉頭一跳,對啊,她怎么把梁華給忘了,雖然她被暗靈侵蝕了神智,但是她恢復清醒之后可是看到梁華在她身邊,不是梁華幫她還能是誰,“師父,那個盒子里裝的是什么?您怎么知道該怎么破解?” 梁鑫小心翼翼的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師父也不知道,但是看那樣子來者不善,我勸你還是好好處理,不然留著也是麻煩?!?/br> 梁華雖然掩飾的很好,但是梁鑫還是從梁華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冰冷和怨恨,看來梁華不光知道它的來歷,甚至還吃過什么虧。 “您放心,我已經處理好了。” 梁華似乎有點累了,只是點點頭。梁鑫起身剛要走,突然一轉身,“對了師父,您知道金家嗎?據說和牧家并駕齊驅但是后來……” 梁華在聽到“金家”兩個字后,今天晚上刻意收斂的情緒瞬間崩塌,“誰告訴你的!” 梁鑫一愣,她從來沒見過梁華兇神惡煞的樣子,就好像自己說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我,我聽說的……以前在陶然亭……” 在陶然亭擺攤算命,消息四通八達,經常會說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密事,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都是足夠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