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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泠不想理會,只當(dāng)看不見。其中一人便笑道:“見過九王,想不到在這春風(fēng)得意樓遇見殿下,當(dāng)真好讓人驚訝,身邊這兩位是……” 京城貴女尋常不外出,縱然出門,身后丫鬟婆子侍衛(wèi)一大堆,遠(yuǎn)遠(yuǎn)就是一窩人,還要戴帷帽遮擋容顏,即便想要一睹小姐們的風(fēng)姿,也看不真切。 自晉陽長公主逝世,表哥蕭子安遠(yuǎn)赴西境之后,趙泠便很少出門,今日又打扮得格外素凈,因此幾個公子哥一時半會沒認(rèn)出來,也屬正常。 見她生得姿色不俗,氣質(zhì)出眾,只當(dāng)是哪座花樓新晉的頭牌,當(dāng)即面露癡迷之色,笑容滿面道:“這位姑娘生得好生標(biāo)志,敢問姑娘芳名?。俊?/br> 趙泠神色一寒,一聲“放肆”還未出口,蕭子安手里的折扇率先飛了出去,當(dāng)即那人一聲慘叫,捂住手腕倒退數(shù)步。阿瑤脾氣更是火爆,直接從位置上竄了起來,一腳將人從雅間踹至了樓梯口。要不是趙泠攔了一把,估計阿瑤能將人當(dāng)場打死。 其余人等大驚失色,紛紛退后步,眾人道:“九王殿下,無緣無故為何傷人?這人可是禮部侍郎府中嫡公子……” “區(qū)區(qū)一個禮部侍郎家的公子,竟敢如此放肆!”蕭子安冷聲斥責(zé)道:“眼里可還有本王?” “九王何須動怒,何公子也是無心之失。這幾位都是先遷入京的官員府中公子。認(rèn)不得大名鼎鼎的元嘉郡主,也實(shí)屬正常。”玄衣男子神色冷冽,輕抬了抬下巴,又道:“阿泠,見到堂兄了,連聲招呼都不打了么?竟任由身邊的奴婢出手傷人,眼中可有半分王法?” 此人便是武陵候府長房嫡出長公子,名喚趙謹(jǐn)言,而趙玉致是他一母同胞的親meimei。為人冷漠,但待自家meimei算得上是偏寵。 先前聽聞趙玉致被罰跪在御花園,心里也是暗惱了趙泠,語氣便不太友善。 趙泠道:“我還以為堂兄不記得我是個郡主了?!?/br> 第15章 我等了你一晚上 趙謹(jǐn)言蹙眉,偏頭瞥了眼那何公子,沉聲道:“去給元嘉郡主賠禮道歉?!?/br> “趙公子,我!”何公子面色囧紅,知曉得罪了元嘉郡主,定然沒有好果子吃,縱然心有不甘,也只得拱手道:“請元嘉郡主恕罪,在下初次入京,不懂禮數(shù),沖撞了郡主,還請郡主大人大量,原諒在下?!?/br> 趙泠不想與人為難,但也不是個好欺負(fù)的主。于是抬眸,淡淡道:“初次入京不識禮數(shù)?若是沖撞了比郡主更高品的貴人,你也要用這套說辭?” “這……”他冷汗潸潸,咬牙道:“那郡主想如何?” “不想如何,禮部侍郎府的公子,竟然不識禮數(shù),說出來讓人笑掉大牙?!?/br> 趙謹(jǐn)言道:“行了,你們幾個都退下吧,莫擾了九王殿下和郡主?!?/br> 待幾人退了出去,他才盯著趙泠,“我問你,那天你為什么要陷害玉致,她是你堂姐,你也能害她么?” 趙泠不知道她這個堂兄,到底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還是揣著糊涂裝明白,頗為詫異地瞥他一眼:“既然你聽信堂姐所言,將這事蓋棺定論了,何必又來問我?” “阿泠,”趙謹(jǐn)言上前一步,沉聲道:“你莫胡鬧,我知道讓你嫁給謝明儀,委屈你了。但你要明白,趙家也是有苦衷的。” “你們的苦衷就是,讓我頂替了趙玉致,下嫁給仇敵的兒子?!壁w泠語氣平淡,已經(jīng)不想再聊下去了,起身拉著阿瑤,“這里太惡心了,我們走罷?!?/br> “好。” 蕭子安跟著起身,趙謹(jǐn)言又道:“九王,阿泠已經(jīng)嫁人了。她不知輕重,可殿下得知?!?/br> “趙謹(jǐn)言!”蕭子安面露薄怒,“阿泠也是你的meimei,你不幫她便罷了,怎能同外人一道兒害她?我知趙家有苦衷,趙玉致是你們長房嫡出,可阿泠也是二房嫡出,她的母親還是長公主!你們拿她頂替趙玉致下嫁,真的不覺得無恥么?” 趙謹(jǐn)言臉色難看,忍了又忍才道:“這是趙家的家事?!?/br> “但阿泠是皇室中人!” 兩個人針鋒相對,氣氛一下子低沉下來,趙泠抿了抿唇,輕輕道:“我雖不會原諒趙玉致,但也不會陷害她。若她自己想不開送上門來,我也不會心慈手軟?!?/br> 趙謹(jǐn)言冷聲道:“既如此,那便沒什么可說的了。你此次出來私會九王殿下,這事謝明儀知道么?” “他知不知道,一點(diǎn)也不重要?!壁w泠反唇相譏,“重要的是,一筆寫不出兩個趙字,他恨得不僅是我父親,而是整個趙家。我若出了半分差錯,以太后對我的寵愛,你信不信皇帝舅舅會滅趙家滿門?” “你!”趙謹(jǐn)言神色鐵青,許久才道:“好!那從今往后,趙家便再不過問你的死活,你便好自為之罷!” “我竟不知趙家現(xiàn)如今你說得算了,你算個什么東西?!壁w泠語氣嘲弄,“下個月祖母過壽,我一定到場。到時還希望趙公子能依著規(guī)矩,下跪行個大禮,尊稱本郡主一聲元嘉郡主。哦,對了,謝明儀現(xiàn)在對你那不爭氣的meimei,還抱有幾分心思,只可惜啊,我為主母,你meimei若是進(jìn)了謝家的大門,還是得跪下向我敬茶行禮。禮節(jié)不周全都不行?!?/br> 說完,拉著阿瑤就下了二樓,連正眼都不再多看,渾然不管趙謹(jǐn)言氣得臉色鐵青。經(jīng)過這么一場風(fēng)波,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蕭子安深感抱歉,極力想要說什么安慰她,但又不知該說什么才好。臉都憋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