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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泠搖了搖頭。 謝明儀道了句“好”,又轉頭去問阿瑤:“你呢,受傷了沒有?胳膊有沒有事?需要我替你瞧一瞧么?” 阿瑤冷哼一聲,往蕭子安背后一藏,對著他吐了吐舌,謝明儀見她如此,也不生氣,頗為寵溺地笑了一下,指了指地上的尸體,正色道:“以后再遇見這種人,打得過,照死里打,出事了我替你擺平。打不過,跑來告訴我,我也能幫你擺平?!?/br> 蕭子安卻道:“阿瑤的事,便是我的事,無需首輔大人cao心,今日之事,算是我承了你的情,來日必報?!闭f著,他領著趙泠等人欲走。 太子笑道:“子安一向重視元嘉,只要一關乎元嘉的事,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br> 謝明儀不悅地橫了太子一眼,想起先前蕭子安攬過趙泠的腰,胸膛處莫名冒出一股無名火,他現(xiàn)如今終于明白,當初他大聲斥責趙泠,然后當著她的面,將趙玉致抱走時,趙泠到底是什么感受。 若非郡主心胸寬廣,恐怕連畢生的臟話都要罵出來了。 他心生愧疚,見趙泠頭都不轉地隨著蕭子安走了,剛要追過去,太子拉了他一把,笑道:“首輔大人,之前的事情還有待商酌,正好趁著今日,一并商量了?!?/br> 說著,拉著謝明儀往書房去。 謝明儀整顆心都在趙泠身上,也不知同太子說些什么,飛快商酌過后,趕緊入席,幾乎一眼就瞧見了趙泠。 男賓和女賓分了席位,中間隔著一道偌大的山水屏風,他是有意去尋趙泠,遂刻意繞了過來,引得不少大家閨秀橫眉冷對。 但謝明儀也不在乎,見趙泠單手托腮,似乎有些百無聊賴,趕緊吩咐下人,將戲班子請上來。 他記得有一回寒食節(jié),他同趙泠去附近的鎮(zhèn)上閑逛。剛好有個戲班子從京城 過來,臺上唱的正是《白蛇傳》。 那會兒趙泠年少不知事,聽得入迷時,眼眶都微濕,還是他買了糖人在一旁哄。 可現(xiàn)如今,他即便把天底下所有的糖人都買下來了,他的泠泠也哄不回來了。 趙泠忽聽臺上唱戲,果真來了興致,單手支著下巴,遙遙望了過去,正聽著白娘子水淹金山寺,總覺得分外熟悉??捎窒氩黄饋碓诤翁幝犨^。 正遲疑間,一側眸,同謝明儀對視,四目相對,雙雙從對方眼中瞧出了驚色。 兩人中間坐著不少賓客,還有一架山水屏風,無形中將兩人的距離拉得很遠,她很快就把目光收了回來,阿瑤扯了扯她的衣袖,比劃道:“白娘子太傻了,為了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許仙,舍了自己的千年道行,實在太傻了!” 趙泠不禁莞爾,知曉阿瑤的孩子心性,應該不會明白,白娘子為了心愛之人移山倒海的癡情,更加不會明白其中的刻骨銘心。 剛要說句什么,忽覺得手背癢了起來,她垂眸一瞧,卻見手背上不知何時起了紅疹,一大片連在一起。 阿瑤也瞧見了,趕緊拉著她的手腕查看,趙泠端起面前的茶杯一聞,臉色大變。她方才一直在神游,隨手喝了酒席上的果酒,誰曾想里面居然有桃子汁。 趙泠難受地蹙緊眉頭,壓低聲音同阿瑤吩咐了一句,這便起身要走,誰料眼前一黑,腳下踉蹌幾步,往旁邊摔去。 “泠泠,你怎么了?泠泠?”蕭瑜一把將人扶住,對著左右大喊,“來人,快來人啊,請大夫過來,快!” 場上眾人登時亂糟糟的,所有女眷起身,往這邊圍了過來,謝明儀原本就注意這里,一聽動靜,立馬沖了上來,一探趙泠的脈搏,眉頭皺得更深了。 下意識地要將人打橫抱起來,蕭子安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制止道:“男女授受不親,首輔大人請自重!” 說著,他抬手對著左右道:“所有男賓一律退出去,女賓讓出一條道來,別在這里堵著,出去!” 謝明儀道:“全部都退下,誰若是敢偷看,我挖了他的眼睛!”說完,一把震開蕭子安,還要去抱趙泠。 兩個人僵持不下,都想率先將趙泠抱起來,蕭瑜氣得在旁邊跺腳:“你們兩個人不幫忙,就滾遠一點!擋著去路了!” 阿瑤已經一把將趙泠抱了起來,無視了兩個人,直接大步流星地往客房行去,謝明儀愣了一下,亦步亦趨地跟上。 “阿瑤,你慢些,天黑看不清路,小心些?!?/br> 蕭子安卻道:“泠泠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起了紅疹?” 趙泠只覺得渾身都癢得厲害,可又不敢用手抓,聞言便道:“我一向碰不得桃子的?!?/br> “那我就知道了,肯定是謝明儀干的,故意讓人端了摻了桃汁的酒給泠泠喝!惡毒!”蕭瑜憤憤不平,指責道。 “胡說八道!我怎會如此?”謝明儀反駁道:“我待她真心,如何會害她?” “泠泠嫁給你三月,你連她喜歡吃什么,不能吃什么都不知道,就這樣還說什么真心不真心?” 謝明儀啞口無言,從前還真沒注意過這些,他甚至不知道郡主的喜好,只是一味想得到她,殊不知早就輸給了蕭子安。 蕭子安道:“快請大夫過來,泠泠從小到大都碰不得桃子,以往我都注意著,今日倒是忘記了?!?/br> 蕭瑜道:“那先去客房休息一下,等泠泠好些了,我們再回府去,要不要請個太醫(y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