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條閑魚很難嗎!_分節(jié)閱讀_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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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容挑眉看他,正要說話,對面卻驀地傳來一句:“你終于來了。” 兩人同時轉(zhuǎn)臉望過去。 來人是一個對楚文方來說身著奇裝異服的男人,他拔劍直指過去,橫跨一步擋在方容身前??沙龊跛囊饬希饺萏峙牧伺乃募绨?,對來人笑道:“我來了?!?/br> “我等了你很久?!眮砣吮乜吭诶戎?,一臉玩味:“不過你來的很是時候,假如再晚上兩天,你就再也沒有回去的機(jī)會了?!?/br> “你說什么?”方容聞言,抬腳快步走到來人近前:“你說我還有機(jī)會回去?” 來人上下打量他一眼:“昨天夜里我收到住持的消息時,又特意確認(rèn)過,兩天后是難得的星——”說到這他停頓一下:“算了,跟你說這些你也聽不懂,反正兩天后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去。” 方容把他的話一字一句都聽得清清楚楚,來到真言寺的期望落實(shí),心里卻竟然感覺有些不太真實(shí):“兩天后,就能走?” “是你的運(yùn)氣太好?!眮砣藴\笑道:“住在這個深山野林這么多年,我都沒能找到合適的時機(jī),偏偏等我找到不久,你就來了。” 方容也笑了笑,沒有說話。 楚文方直覺兩人之間的談話并不簡單:“王爺,此人——”不過話說一半又停住了,他心里有些難過,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反而來人終于第一次正眼看了楚文方,卻對方容說:“對這個世界而言,我們只算一個過路人。你不該在一個跟你不相干的地方浪費(fèi)任何感情,這對你百害而無一利。畢竟你再也沒有可能回來,我也不可能帶著不相干的人回去?!彼鐚Ψ饺菀磺宥?,對楚文方的稱呼也沒有絲毫驚訝,說完這段話,他又笑道:“你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因?yàn)槟闶俏椅ㄒ坏耐?,所以我?dāng)然對你十分好奇,但每每為你算卦,結(jié)果都與前一次大不相同?!?/br> 方容問:“怎么不同?” “天機(jī)不可泄露?!眮砣藦睦壬舷聛?,方容才注意到他胸前吊著三枚銅錢,身上穿的衣服也很古怪,像是描了符文。 方容聞言不再追問,只說:“你知道我是誰,我還不知道你是誰?!?/br> “我叫易思齊,你知道這個就足夠了?!币姿箭R再開口時語帶深意:“反正你我也只有這兩日的緣分罷了?!闭f完他對方容擺擺手:“好了,你也該回去準(zhǔn)備一下了。” 方容也沒有什么再和他聊的了。知道兩天之后就是歸期,他說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幾何。 楚文方等易思齊人影不見之后才急忙問:“情遠(yuǎn),方才你與易思齊所言之事,究竟是何意?” 方容回過神來,轉(zhuǎn)臉看見楚文方滿面焦急,只好說:“既然如此,你去把李叔也喊過來吧,我跟你們一次性把話說清楚,省得要說兩遍?!?/br> 楚文方張了張嘴,可方容已經(jīng)轉(zhuǎn)身往自己的住處去了。 方容坐在桌前連一杯水都還沒有喝完,楚文方和李叔已經(jīng)匆忙趕來??蠢钍逡荒樏H?,想來楚文方路上也沒有向他解釋一二。 “主子?” 方容示意他二人坐下,開口道:“這件事,我原本是沒有打算讓任何人知道的,畢竟太駭人聽聞。”他二人來之前方容就已經(jīng)整理好思緒,現(xiàn)在提起也不再遮遮掩掩:“其實(shí)真正的方容,真正的安王方容已經(jīng)死了。” “什么???”李叔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來:“你是何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方容失笑:“我還是我,可我并不是安王。” 在座的腦子都很靈光,他這樣的話一出口,其余兩人已經(jīng)明白過來。 李叔先是皺眉,然后道:“是主子救了屬下,不論主子是誰,屬下都絕無二心!” 方容早知李叔會這么說,聞言笑道:“我知道你對我忠心,但我要說的不是這個?!闭f完他看了看一直沒有動靜的楚文方。 楚文方正盯著方容的側(cè)臉,冷不丁被看個正著,他這次竟然沒有移開視線。 兩人對視片刻,方容說:“我要說的事,你們兩個人知道就夠了,沒必要再告訴第四個人了?!?/br> 李叔立刻就要賭咒發(fā)誓,被方容攔下了:“你們一直都很奇怪,為什么我一直一定要來這個破破爛爛的真言寺。今天我就告訴你們原因。因?yàn)槲沂墙枋€魂而來,真正的我來自另外一個地方?!彼D了頓,才繼續(xù)說:“我的家鄉(xiāng),跟這里完全不同。我生活的房子,離地數(shù)百尺,即便是夜里,也可以亮如白晝;我如果想要遠(yuǎn)行,從京城到此地驛站,兩個時辰就能到了——和這里是天壤之別?!?/br> 楚文方抬手想抓住方容的手,可手至半空,又硬生生折了回來,他開口說:“所以,你想走。”聲音沙啞又克制。 方容說:“我很慶幸在這里認(rèn)識了你們,可這里終究不是我的家。” 屋內(nèi)沉默良久。 楚文方又問:“你的家鄉(xiāng),有人在等你嗎?”他垂首看著自己的指甲:“你之前一直拒絕我,是因?yàn)槟阒獣宰约悍亲卟豢?,是嗎??/br> 方容不能說是因?yàn)檫@個原因,但也不能說是完全不是。 李叔說:“主子,難道真的非走不可嗎?” “兩天之后,是我唯一能回家的機(jī)會。倘若我錯過這次機(jī)會,想必有生之年,就再也沒有下一次了。”方容說:“如果我不知真言寺,如果我來了真言寺卻沒有遇到易思齊,如果遇到了易思齊卻沒有天生異象,我都只能留在這里生老病死——” 李叔苦笑:“若主子走了,情報樓該如何……” 方容說:“情報樓有你,有遠(yuǎn)行,也足夠了。情報樓是你們一手建立起來的,有我沒我,都是一樣的 ?!?/br> 李叔長嘆一聲:“不論如何,屬下當(dāng)以主子之命是從?!彼f完,雙手扶桌站了起來,向方容一抱拳,轉(zhuǎn)身走了。 方容看著他把門合上,才回臉看向楚文方:“前幾日的事,是我不該——” “情遠(yuǎn),”楚文方嘴角驟然下扯,又堪堪抿住,他打斷方容的話:“你不能僅憑一句話,就要抹清我唯一的惦念?!?/br> 他說話時聲音已經(jīng)帶了哽咽,方容一時有些措手不及。 所幸,他再開口時大約已經(jīng)平復(fù)些許:“前幾日的事,是我生平最快活的事?!?/br> 方容和他面對面坐著,也找不出話來安慰他。 楚文方忽然忍不住似的站起身,只走兩步又跪倒在方容膝前,脊梁不再像以往那般挺拔:“王爺,你這次,是真的不要屬下了吧?!?/br> 方容看著他漆黑的發(fā)頂,輕輕嘆了一口氣。 楚文方單手解下礙事的佩劍,試探著把頭靠在方容的腿上,又說:“只有最后兩日了,請王爺準(zhǔn)許屬下的逾越。” “……” ☆、第6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