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的確，這地方太邪乎了，你去好好調(diào)息一下，之前受了傷還沒完全恢復，我也去幫忙找找看。”

    “長老?！毙l(wèi)附叫住轉身的馮兆。

    “嗯？”馮兆回頭。

    “我們隨時會死吧?！?/br>
    馮兆沒想到衛(wèi)附突然問這么一句，他突然想起來，衛(wèi)附也不過是一個才活了快三十年的小年輕而已，當初的衛(wèi)霖是，現(xiàn)在的顧念染也是。他恍惚間想起來已經(jīng)離去兩百年的衛(wèi)末青，那時他們四個長老都是衛(wèi)末青的弟子，他也是那樣的風華正好，可卻也永遠停駐在了那里。

    “會吧?！瘪T兆說，“我們總歸是要死的。”

    “長老怕死嗎？”

    馮兆看著衛(wèi)附不太多見的一臉正經(jīng)，摸了摸他的頭，“孩子啊，有誰不怕死呢，到死的那一刻，誰都會有些不舍吧。世上糟心事雖多，但值得留戀的地方更多啊，所以，我也怕?！?/br>
    衛(wèi)附神情有些哀傷，馮兆拍了拍他的頭，“會好起來的，總會好起來的，我們已經(jīng)很幸運了，可以同愛人親人共同生活百年。凡人一世幾十年，轉瞬而逝，來世便什么都不再記得了，不夠啊......不夠啊......”

    “可我......可我覺得活個百年也是遠遠不夠的，我，我想......”

    “孩子，”馮兆打斷他，“這世間萬物皆有其定律，萬不可違天，會造報應的，收起你的這個念頭。留戀世間本沒錯，但萬不可為了留下來，去做傷天害理的事......你......懂我的意思吧?！?/br>
    衛(wèi)附點頭，“我懂，只是很多事經(jīng)歷過后，會覺得時間匆匆不夠過，這條命又極度脆弱，總會想是不是能改變什么，想活得再久一點......”

    馮兆狠狠摁了摁衛(wèi)附腦袋，“那就把命好好裝自己衣袋里護好了，別輕易被別人拿走，如果你是自己摔死的那就怪不得別人了！”

    衛(wèi)附順了順自己被揉亂的頭發(fā)，“長老你也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年紀一大把了還這樣欺負晚輩?！?/br>
    梅峰站在不遠處看著這倆，捋了捋胡須，轉而抬頭看天，忽然從天空中看到一個不太起眼的火星以一個弧度從遠方發(fā)出，落入皇城方向。

    ——

    唐記藥莊內(nèi)。

    “恕在下無禮了，不知這位公子為何非要我和我兄長一人留下。”顧念染問。

    “有事相談。”

    “有事此時也可以談。”

    “阿稚，要抓他很容易，我們只要......唔......”唐峰話還沒說完，就被后面的人刺中一劍。

    “師兄！”白稚喊道，盯著站在唐峰背后面色慘白的顧然，“竟然醒了？”

    “我早說過......”顧然喘著氣，“想碰我，沒那么容易！”顧然說完用力拔劍，勁兒使得太大，后退的時候差點跌倒。

    唐峰紅了眼，扭著身子甩出蛇尾，用力朝顧然抽過去。顧念染速度奇快，他越過白稚進到屋中，摟著顧然朝蛇尾抽來的反方向一越，躲過了這一擊。

    顧然喘著氣，“你……你來干什么？”

    “兄長可有大礙？”顧念染盯著胸前衣襟已經(jīng)被血染紅了的唐峰，“等會出了這屋子，就坐著灰敖走，我留下來應對這里?！?/br>
    顧然看著顧念染，“你……”

    “你還有傷，要靜養(yǎng)。”顧念染說完就起身撞破紙窗，沖了出去。

    “去吧！”顧念染將灰敖送上屋頂，“快走！”

    “我……”顧然看著顧念染，既不走，也不說話。

    “兄長，如今不是好面子的時候，保命要緊，快些離去吧?！鳖櫮钊菊f著把顧然硬按在了已經(jīng)變大的灰敖背上。

    顧然還想起身，顧念染又把他摁了下去，“再起來我就把你打暈了。”顧念染少見的硬氣起來。

    顧然這回沒再折騰了，規(guī)矩地坐在灰敖背上。

    “路上小心?！鳖櫮钊镜?。

    此時院中護衛(wèi)慢慢爬上了屋頂，屋內(nèi)不斷傳出嘶吼和東西破碎的聲音。

    顧念染轉身面向那些爬上來的人，背對著顧然，“去吧?！?/br>
    “那個……”顧然似乎還有話要說。

    “兄長還有話要說？”顧念染回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