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稚。”唐峰看著心里難受。

    封單已經(jīng)瞧出來唐峰受了傷，唐峰未受傷時，他倆尚且能打個平局，如今，唐峰已對封單構(gòu)不成威脅。

    “拿出解藥！”鴻漪箭指白稚，“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我就要你償命！”

    白稚身子晃了晃，停下了笑聲，“償命？那被你家這位殺了的那些人，又叫誰償命！”白稚指著封單問鴻漪。

    鴻漪沒有看封單。

    不久前，封單偷摸去看封悅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她的癥狀，他的行蹤也被鴻漪等人發(fā)現(xiàn)，于是他便不打算再隱瞞。匆匆與眾人說了這些年發(fā)生事情的大概，他全程都沒敢直視鴻漪，他覺得自己渾身罪孽，早就洗不干凈，他就算是死，也沒辦法贖罪。

    “他都是逼不得已，若不是你強(qiáng)逼他，生性純良的他怎么會去做那些事情!都是你逼的！”鴻漪怒吼道，“你現(xiàn)在倒想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嗎？別妄想了！你這種人，遲早會遭報應(yīng)！”

    “哦？報應(yīng)？報應(yīng)！是啊，報應(yīng)！我的報應(yīng)是服了剛才那不知是什么的毒，那……封單的報應(yīng)呢？你覺得是什么？”

    “你！”鴻漪拉著弓，“我要?dú)⒘四?！我要?dú)⒘四?！”話音剛落，手松箭出，直沖向白稚心口。

    唐峰快步走去，想用劍斬斷利箭，卻不想由于受傷，自己力氣早已不足，那利箭未曾被自己撼動分毫，他眼睜睜看著那箭離白稚越來越近，他心急如焚。

    宅外炮火連天，宅內(nèi)鮮血橫濺，白稚被刺得連退幾步，他嘴角帶血，手捂著刺中自己的箭，他又笑了。

    “這下好了，真的沒人能救你女兒了?！卑字墒冀K是笑著的，他眉頭微皺，沒聽到最后有人在耳邊說著什么，便倒了下去。

    “阿稚！”唐峰撲過去，跪在白稚身旁，“阿稚！你醒醒！你醒醒！你不是還有很多事要做嗎！阿稚！”

    無論唐峰怎么喊，白稚都沒有再醒來。

    怒上心頭，他再也顧不得身上有傷，起身化為原型開始瘋狂廝殺，他已經(jīng)瘋了。

    聶丘被他撕咬成碎片，王石峰在他化為原型那一刻帶著還剩下的幾個兄弟火速退了出去。

    唐峰發(fā)出攝人的吼叫，他吐著信子，眼睛帶血地盯著鴻漪。鴻漪拔出弓箭朝著唐峰蛇眼射|去，唐峰速度奇快，他靈活躲閃著鴻漪的箭，沒有一絲猶疑地要置鴻漪于死地。

    他張開了血盆大口，眼看就要把鴻漪吞進(jìn)肚子，卻被不知何時站到自己腦后的封單刺了一刀，讓他動作變得些許有些遲緩。

    但唐峰已經(jīng)不知道何為疼痛，他不再理會不斷刺他的尖刀，張著嘴咬住鴻漪。鴻漪用她僅剩的箭頂在唐峰嘴中，讓他無法咬下來，之后快速從唐峰嘴中跳出。

    鴻漪夫人的箭是用自己靈氣化出來的，當(dāng)她本身力氣竭弱之時，這箭便會慢慢消失掉。

    唐峰瘋狂地甩動著蛇尾，蛇尾巨大，所被擊打到的地方皆成廢墟，若是人或妖被打到，恐成一灘爛泥。

    在鴻漪剛落地準(zhǔn)備飛上房檐之時，唐峰隨身一擺尾，砸向了還在空中的鴻漪，狠狠地拍了下去，地面起了個坑。唐峰覺得不滿足，他又抬起尾巴想再次拍下去，他想把這個女人碾碎了搗爛了他才安心。

    封單沒來得及制止這一切，他眼睜睜看著鴻漪被飛速拍入地面，他痛苦地叫著，“啊——！我們一起死！我們一起死！去死吧——！”

    封單跳到唐峰蛇頭上，他用刀去刺唐峰眼睛，唐峰痛得狂甩著頭，封單把整個刀都刺了進(jìn)去，他咬著牙，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一起死吧！

    唐峰甩著自己的蛇身出了宅子，宅子外沒了結(jié)界保護(hù)，炮火隨時會砸下來，街上的人已經(jīng)跑的跑，死的死，沒多少人了。

    封單拔刀刺向另一邊的眼睛，“我們一起死吧！就在今日！我們把這么多年的債全部還了吧！我們一起！我們一起！”封單也發(fā)了狂，他享受著四周炮火的落下，他閉著眼睛，等待著最后的時刻來臨。

    又一炮升起，從城外拋來，唐峰轉(zhuǎn)眼看到了火光，他在火光中看到了鴻漪，看到了封悅，他笑了。

    轟隆一聲，炮火落下之處，只瞬間，便夷為平地。

    ————

    衛(wèi)霖把顧念染帶回了南林，他把他輕輕放在床上。這里很久沒人來了，落了不少灰。

    衛(wèi)霖轉(zhuǎn)身要走，卻被抓住了衣袖，“去哪兒？”顧念染問。

    衛(wèi)霖沒回頭，“去……打水?！?/br>
    “你會走嗎？”顧念染攥緊衛(wèi)霖衣袖。

    “不會?！?/br>
    “不騙我？”

    “不騙。”

    顧念染靜默了一會兒，他借著抓衛(wèi)霖衣袖的力氣，從床上撐了起來，“我跟你一起。”

    衛(wèi)霖沒說話，點(diǎn)了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