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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也沉浸在即將獲得高昂診金的喜悅中,并未察覺出,阮安的神情顯露了幾分失落。 小姑娘很快斂去眉目間的異樣,對著孫也和兩個滿臉訝然的小藥童們命道:“你們繼續(xù)回去抄醫(yī)書,不許偷懶?!?/br> 茅屋外打斗的聲音漸小,唐祎已和其余官兵抱頭鼠竄地往山下瘋逃。 霍平梟則和名喚楊緯的侍從在屋內(nèi)單獨議事。 阮安或多或少聽到了一些他們談話的內(nèi)容,得知霍平梟不僅有爵位在身,還是嘉州所在的劍南道的節(jié)度使。 幾年前,大驪國由府兵制轉(zhuǎn)為了募兵制,故而各個監(jiān)察道的節(jié)度使不僅有兵權(quán),還能管屯田、鹽鐵等行政事務,權(quán)勢大到一度讓長安的皇帝忌憚。 阮安知道的那些節(jié)度使,年歲基本上都過了而立,可霍平梟的年紀,明顯才剛過雙十。 僅憑在戰(zhàn)場上的蠻勇,是絕不能這么年輕就坐到這個位置上的。 阮安從男人的率領(lǐng)的軍隊就能看出,這人看似驕矜狂妄,心思卻極其縝密,并不剛愎自用,而是有勇有謀。 男人不只是個悍勇的戰(zhàn)將,還是頗具領(lǐng)袖氣質(zhì)的將領(lǐng),訓軍也很有一套。他帶出的大軍,陣勢密集緊湊,士卒鎮(zhèn)靜無嘩,連擊的鼓樂、鳴的金鑼都極為嚴整齊密。 思及此,阮安在心中寬慰著自己。 雖然自己失了身,但她怎么也算是霍平梟的救命恩人,這番劉師爺和唐家大少爺暫時動不了她,她和孩子們是安全了。 這廂,阮安在茅屋的藥堂給村民配藥。 楊緯恭聲道:“侯爺,屬下已擇好館驛,您今夜就可下山安住?!?/br> 阮安拉開木屜,剛要拾撿草藥,聽罷這話,纖白的小手卻僵在了半空。 霍平梟這是…要走了嗎? 小姑娘側(cè)顏恬靜,神情低落地垂下眼簾,濃長的羽睫在她柔嫩的眼瞼處落下積影。 阮安將那木屜慢慢推回,也想清楚了繼任師娘朱氏,和劉師爺如此肆無忌憚的緣由。 兩個藥童的戶籍還是沒個著落,劉師爺在縣里那些胥吏中又很有地位,在將來還是會阻她的路子。 等霍平梟走后,她依舊要獨自面對這些事。 所以哪怕不要診金,她也得在頗有權(quán)勢的霍平梟走前,求他幫她將這些事解決。 剛要起身去尋霍平梟,卻聽男人熟悉且低沉的聲音略帶倦淡,回楊緯道:“不必了,在山中養(yǎng)傷更方便?!?/br> 姑娘頗為凌亂的心緒,暫被男人的這聲不必安撫,近來一直懸而不決的事,也終于有了決斷。 那日的意外,她絕不能對任何人提起。 她的身份是村籍平民,霍平梟則是被賜邑封爵的貴族。 雖說大驪并無法令,規(guī)定王侯公爵一定要娶世家出身的小姐為妻。但任誰都清楚,任何婚事都講究個門當戶對。 連那縣太爺家的嫡長子,都覺得她只配做妾。 若將那件事與霍平梟說出來,不是自取其辱嗎? 不說,她還不至于那么難堪。 另廂,楊緯跟著霍平梟出室后,見著一個溫溫軟軟,雪膚烏發(fā)的小姑娘走到二人身前,不禁一怔。 在長安城里,他見慣了濃妝艷抹,云鬢花嬌的貴女和名伶,卻甚少見過如阮安這般的美人兒。 姑娘的氣質(zhì)帶著天然去雕飾的清麗,楊緯腦海里霎時閃過了三個字——仙、靈、純。 卻見那溫糯的姑娘仰起小臉兒,看向他們,訥聲道:“我…我去給你烹藥。” 霍平梟既是暫時不走,阮安也準備另尋個時間,再同他說藥童戶籍的那件事。 “多謝?!?/br> 霍平梟低聲道完謝,阮安只身進了庖房。 楊緯看著姑娘嬌小的背影,不禁挑起一眉。 他此前雖猜到霍平梟怕是要留在這茅屋,而不是去館驛住。 但當他親口將這話說出來后,楊緯還是頗為驚訝。 這定北侯的出身和相貌都過于優(yōu)越,且他未到加冠之齡,就自憑戰(zhàn)功,被圣上封侯,風頭甚而蓋過陛下的幾個皇子,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 但男人的性情桀驁冷淡,骨子里對那些風月場上的事極其淡漠,他無意在女郎們的芳心上縱火,卻還是有無數(shù)的名門少女前仆后繼地為他如癡如狂。 楊緯在心底數(shù)了數(shù)那些對他愛而不得,最后哭著鬧著要自戕的女郎們—— 劉侍郎家那琴棋書畫樣樣皆通的二小姐、長平伯家溫婉端莊的嫡長女、英國公家千嬌百寵的幼女…… 這些女郎們,有哪個不是才色俱佳的世家貴女? 她們都曾冠絕京城,可定北侯卻從不會將視線在她們身上停駐半刻,甚而對那些女郎擲果盈車的行徑表現(xiàn)得極為冷漠,舉手投足都浸著薄情寡性氣質(zhì)。 全長安的人都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女子,才能入了定北侯的眼。 見著霍平梟似乎是對這貌美的山女起了興趣,楊緯還是暗自道了句:真稀奇。 兩日后。 北衙的高手們來去無蹤,做事神速,短短幾日功夫,就將霍平梟暫居的次間小室裝潢一新。 他們添置了帷帶四垂,平頂大帳的壺門床、髹黑大漆的柵足憑幾、兩把拆背靠座繩床,等許多阮安見都沒見過的華貴家具。 阮安正合計著那些侍從是怎么將這些家具搬到半山腰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