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救世日常[快穿]_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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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怎么清醒的?”夏一南下意識摸了摸面頰,“而且我怎么覺得臉上突然有了淤血,明明沒有蝙蝠攻擊到這里。是感染癥狀的后遺癥么?” 黎朔說:“這是我祖?zhèn)鞯拿胤剑茏屓魏尾焕碇堑娜肆ⅠR回歸正常?!?/br> “什么秘方?” “友情破顏拳?!?/br> 夏一南:“……” “這次癥狀不強烈,打你一拳就清醒得差不多了?!崩杷氛f,“但還是第二次出現(xiàn)敵我不分的現(xiàn)象?!?/br> 夏一南挑眉:“還有第一次?” “第一次是在極晝號上。那時你突然攻擊了同組的兵士,在精神極度不穩(wěn)定下,向他們袒露了自己發(fā)明病毒的事實?!被鸸庳W蕴鴦樱杷返谋砬樵诤雒骱霭抵锌床环置?,“他們隨后制服了你,將你關押到地鐵裝載垃圾的最后一節(jié)車廂,向車站提交了舉報信息,請求立案?!?/br> “但是這反而救了教授,”夏一南說,“在經(jīng)過東南車站時,感染者上了車廂,只有在封閉車廂內(nèi)的教授沒有事?!?/br> “是的?!?/br> “那舉報信息呢,之后沒有任何人提到這件事情。有些尸體上有人為傷口——這個應該是教授干的,車站據(jù)此懷疑過我們有過內(nèi)訌。但我的記憶不完整,當事人也全部死亡,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br> 黎朔說:“按照車站規(guī)定,軍事案件的申報會自動發(fā)往最近的車站,也就是東南車站。當信息發(fā)送時,東南車站已經(jīng)受到了‘死亡’的襲擊。” 夏一南有幾分恍然:“那就可以理解了。” “其實當時東南車站里,電子設施并未被完整摧毀。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講,前來救援的人員如果將信息全部拷貝出來,你仍然會上軍事法庭?!崩杷藩q豫了一下,“但我……原來的那個‘黎朔’,是信息的第一接收人?!?/br> “所以他為了保護多年的好友,把消息馬上隱瞞下來了?” “他沒這個時間,‘死亡’已經(jīng)進到車站內(nèi)了。信息刪除需要多次確認,他只來得及做第一次。后來包圍圈被擊破,防線徹底崩潰,所有幸存兵士退到防御最堅固的指揮部,他才隨著他們回到了那里。但直到臨死前,他才有機會重新碰到cao作系統(tǒng)?!?/br> “等等,”夏一南愣住,“‘臨死前’是什么意思?!?/br> “其實東南車站根本沒有一個幸存者,‘死亡’帶著尸潮殺了所有人。”黎朔說,“生命中的最后幾分鐘,他幾乎完全失去了行動力,自知逃跑無望,在走廊爬行了數(shù)十米回到系統(tǒng)旁,進行了最后一次cao作,將信息徹底刪除后才死去的。” 當時猙獰的血跡在走廊拖行了數(shù)十米,尸潮狂歡,白衣女孩膚如凝脂,青黑霧氣纏繞在周身。 黎朔眼前的視野一片模糊,整條走廊好似沒有盡頭。尸潮被安全門暫時隔絕在外,但不出幾分鐘,大門就會被擊破,它們會手腳并用地沖進來,殺死這車站的最后一人。 外頭是征戰(zhàn)過的瘡痍景象,被灼燒到炭黑感染者成山堆砌,與死去的兵士混雜在一起??諝饫飶浡鵁焿m,被余熱蒸騰到微微扭曲。 焦味與血腥味交錯,新的感染者從尸山中爬出、嚎叫,儼然是地獄。 但那些聲音對他來說太遙遠。 他已經(jīng)很累了,感知麻木異能竭盡,身下冰涼的金屬地板變得綿軟,無時不刻都催促著他睡去?;蛟S等不及尸潮沖進來,失血過多就足以致命。 事實上他能堅持回到安全門內(nèi),已經(jīng)是奇跡。沒他傷重的兵士已經(jīng)倒下,比他強壯的兵士已經(jīng)力竭,他還活著,全靠那最后一口氣不甘心咽下。 下半身麻木到動彈不得,也許神經(jīng)早就斷開。血順著手指流入地板的每一寸縫隙,手肘與小臂在多次撞擊與奮力前行中徹底麻木,同樣浸在了鮮血里。 在走廊盡頭,手終于觸碰到了冰冷的控制面板,刪除信息的警報在上頭閃爍,等待著最后一次確認。 指紋與虹膜驗證依次通過,漫長得好似一個世紀的幾秒鐘后,檔案信息被徹底抹去,重新掩蓋住那個多年前黑暗的秘密。 安全門被破開的可怖聲響傳來,它們爭先恐后地撲來,攜著呼嘯的風。黎朔靠著控制臺,在明亮燈光中微微仰頭,終于疲憊地閉上了眼。 包庇了你那么多年,也不差這一次。他想。但以后只有你一個人了。 呼吸停滯,世界徹底陷入無光的深淵。 濃厚的灰霧闖入了室內(nèi),安琪拉輕撫過控制臺,又微微歪頭,打量著他,碧色眼眸內(nèi)仍然充滿著無惡意的好奇。 感染者被鮮血吸引,就要撲過來。可異變發(fā)生在了軀體內(nèi),黎朔身上的傷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肌rou組織生長,心臟有力地跳動,帶動新生的血液奔淌,很快大多傷口都被扯合,再看不出一點痕跡。 青黑色的筋暴起、扭動,猶如感染的前兆,但轉瞬消失。隨后他扶著頭,慢慢抵著控制臺站了起來。 “……我的意識就是在那時候恢復的,”黎朔說,“我不記得什么白墻醫(yī)院,所以印象中,我只是稍微閉眼了幾秒鐘,傷勢就奇跡般痊愈了。畢竟不是同一個人,感情上的剝離感很嚴重,整個車站的死傷我感受不到一點情緒?!?/br> 夏一南說:“那如果‘死亡’就在你面前,你又是怎么逃脫的。” “這也是我最疑惑的地方。它……它逃跑了——我知道用這個詞很奇怪,但我確實在它身上感受到了恐懼。它很怕我,那些感染者也是如此。它們退到了指揮室之外,‘死亡’更是直接離開了車站?!?/br> 黎朔頓了下,接著說:“它們的恐懼沒有保持很久,傷勢也沒有繼續(xù)自愈。我后來與它們的戰(zhàn)斗時又受了傷,但沒了‘死亡’,這時間已經(jīng)足夠我布置好防御。幾小時后支援部隊來了,后頭的故事你也知道了?!?/br> 夏一南嗯了聲,難得不知該說些什么,來評價這件事情。 不遠處有光降下,那是垃圾的投放口。夏一南踩著黎朔的肩膀,小心翼翼地觀察,確認外頭走廊空無一人了,才翻身上去。 隨即他伸手,把黎朔拉上來。兩人一身狼狽,濕漉漉的,在華貴的地毯上留下了腳印。 宵禁時間古堡的大燈全部熄滅,只有些照明的小燈在走廊上。有了之前的經(jīng)驗,夏一南知道在每個角落,都有眼睛在窺伺著他們。 逃跑計劃就在后半夜,在這段時間,只要他們能夠和尼坤與娜塔莎匯合就行。兩人無聲無息,上了旋轉的樓梯。 晚風順著樓梯淌下,一點微光在樓梯盡頭輕輕搖擺,就好似有人執(zhí)著提燈在等候。 黑刃在指尖躍躍欲試,隨時準備貫穿侍者的腦袋。 再邁前兩步,夏一南看到那確實是一盞提燈,有著溫暖的黃光。 希爾德笑得很溫和:“先生們,這么晚了還在外頭,可是很讓我為難的啊?!?/br> 一只蝙蝠停在他的肩上,生著人面。只是它的眼眸有抹詭異的蔚藍色光,就像是希爾德正透過它眼,來看這個世界。 第24章 歌聲已朽(23) “教授, ”希爾德說出這個名字時, 眼中仍然有異樣的狂熱,“如果是你的話, 神不會那么輕易降罪。但你旁邊的這位先生,就要交由我的神去審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