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救世日常[快穿]_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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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有的牽掛很多,我知道車站里有許多兵士都崇拜著您。有段時間我負責看守醫(yī)療室,有源源不斷的人過來看望您,雖然都被我擋回去了,但禮品已經(jīng)成堆。”娜塔莎說。 遠處的屠殺還在繼續(xù),其余兵士多少都被那力量所震撼,而她看上去不為所動。 她繼續(xù)說:“我想這樣的感情越多,就會越害怕死亡。我之前是害怕再也見不到安琪拉,后來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不在了后,我依然有這樣的恐懼?,F(xiàn)在我的手沒有顫抖,但是心在畏懼?!彼D了一下,“沒有很多人喜歡我,我也并不在乎這些,所以更顯得這種感覺奇怪?!?/br> “想活著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你受過完整的軍事教育,肯定也知道恐懼并非毫無用處。”黎朔說,“至于克服恐懼,我一直靠的是某種直覺。那就是我一定會戰(zhàn)死,但不會是今天?!?/br> 娜塔莎點頭:“這是很有趣的觀點。黎站長您好好說話的時候,還是很有道理的。” 黎朔愣了愣:“喂喂這個聽上去可不是什么好話?!?/br> “因為事實如此。”娜塔莎說,“您和尼坤站長,還有夏教授都是個性很鮮明的人?!?/br> 遠處的壁壘感染者在倒下,壓塌了幾堵殘墻。 侍者們的西裝還完好,他們甚至呼吸都未急促起來,保持著低于常人的頻率,儼然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普通兵士冒著生命危險才能完成的擊殺,對于他們來說輕而易舉。 在巨響消失之后,黎朔拍拍她肩,蹺起二郎腿,以一貫吊兒郎當?shù)那徽{(diào)說:“別這么沮喪嘛。你不是一直想要超越我么,如果暫時找不到感到害怕的好理由,就用這個好了。反正我這么強,也不是一時半會就會倒下的?!?/br> “……好的。”娜塔莎眼中冷硬的色彩融化稍許,笑了,“那么黎站長,您有這么一個好理由么?” 黎朔說:“每個人都有,我不例外?!?/br> 暮色低垂,展示了堪稱絕對的力量后,侍者們開始驅(qū)車返回。街道旁不時還有暗綠色的眼睛閃過,坐在娜塔莎身邊的那個小男孩緊緊抱著自己的□□,不安地盯著周圍。 他年紀還是太小,見到可怖的怪物,本能地想要逃避。 “……你叫什么名字?!蹦人瘑?。 男孩有些茫然地抬頭,和她對視了三四秒,才確定這句話在問自己。他感到了某種侮辱一般,緊抿了下唇如小獸瞪著娜塔莎,一言不發(fā)。 周圍很快響起感染者的哀嚎,斷肢沿著車軌鋪了一路。侍者們對這些“進化的劣等品”沒有絲毫手下留情,如果有朝一日他們正面對上“未進化”的人類,場面只會更加血腥。在激戰(zhàn)中,也有少數(shù)人受了傷,衣衫上沾滿了紅與綠的液體。 若是輕傷,還沒有人會在意。但只要傷稍重一點,到了無法自愈的地步,他周圍的同類就會湊過來把他撕碎。 如果夏一南在這里,會發(fā)現(xiàn)這和希爾德“優(yōu)勝劣汰”的理論完全吻合,戰(zhàn)爭不需要敗者。 這些侍者還有尚存的人性制止他們,只是單純把傷者殺死,而不是吞食掉獲取更多的能量。那么沒有人知道在這種環(huán)境下長大的孩子,會變成怎樣的怪物—— 他或許有能力站在堅實的土地上,但見到的天空是猩紅色的。 大概是想到這一點,又或許是鮮少見到這么年幼的孩子,娜塔莎展現(xiàn)了極大的耐心。她說:“我是娜塔莎塞西爾,你叫什么名字?” 她這么側頭問話時,淡金色的頭發(fā)從耳邊垂下一縷,凌厲的線條全部在黑暗中被遮掩了,眉梢?guī)Я诵厝岬男σ狻?/br> 在這一刻,安琪拉的身影與她重合,她不再是讓兵士叫苦不迭的噩夢訓練官,次次談起都想到無休止的體能訓練。 男孩還是緊緊地抿著唇,不發(fā)一言。他們并未離開古堡太遠的距離,以這個車速,很快就能回到游樂園內(nèi)。 就在大門出現(xiàn)在視野中時,黎朔看到在他們前頭的一輛車從地面,以極其不自然的姿勢飛了起來。 說是飛起來,它更像是被什么東西吸了起來,旋轉(zhuǎn)著飛向半空,然后消失在一片突如其來的黑暗之中。 一團濃厚的陰影出現(xiàn)在夜晚里。那是一個沉默佇立著的人形,通體漆黑,大概二十米多高。從它身上刮來可怖的狂風,緊接著就撲向了黎朔所在的車輛! 車子被風輕飄飄地托起,輪子在瘋狂空轉(zhuǎn)。 無數(shù)來自侍者的攻擊都被它堅固的表皮無視,在車子翻滾旋轉(zhuǎn)著上升的過程中,黎朔和娜塔莎解開安全帶,勉強以狼狽的姿勢跌落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穩(wěn)定身形。 在狂風中黎朔吼道:“他媽的為什么‘饑荒’會在這里!” 不僅是他們的生命受到威脅,古堡外的支援部隊就在附近,同樣有被波及的可能。這些都是車站的中堅力量,損失將是致命性的。 除了風聲,立在濃厚黑暗中的“饑荒”沒有一點動靜,仿佛沉默的雕像。 這位失蹤了數(shù)年的特殊感染者上次出現(xiàn),吞噬了軍部的一整個糧倉,也就是那次導致了車站的短暫食物短缺。 而在晨光降臨之時,它忽而消失不見。關于它的猜測有很多,但誰都預測不到它今日的出現(xiàn)。 風還在刮著,在死亡的威脅之下,黎朔的半邊眼睛猛地被線條侵蝕。隨之帶來的出色視力,讓他清晰地看見在“饑荒”的胸部到腹腔,垂直開了一條裂縫。 那裂縫足有數(shù)米高,猙獰地裂開,風正瘋狂地往里頭灌入。里頭沒有內(nèi)臟沒有血液,只有一片暗,仿佛黑洞。眾多兵士和數(shù)噸的糧食就曾消失在其中。 吞噬還在繼續(xù),侍者們的力量根本抵御不了。而他們的腦中沒有逃避這種概念,甚至某種狂熱出現(xiàn)在他們無感情的眼眸中——他們猶如朝圣,以渺小的身軀撲上去,一個個慷慨赴死,被狂風攜起,消失在那漆黑裂縫中。 對于他們來說,被“更高等的存在”擊殺與吞并,是無上的榮耀。 在這樣的死亡中,“饑荒”似乎是動了。它緩緩轉(zhuǎn)動自己的頭部,看向地面。 盡管它那張漆黑的面孔上根本沒有五官,只勉強有點輪廓,但是黎朔感受到,它在看著自己。 隨之從天而降的是巨大的手掌。漆黑手掌上連紋路都一清二楚,攜著壓頂之勢從天而降,叫人喘不過氣,仿佛已被緊緊扼住了脖頸。 黎朔和娜塔莎完全被遮蓋在陰影下。好在異瞳帶來的視野仍然清晰,黎朔將火光壓縮在指尖,一小團明亮劇烈地燃燒著,焰浪在空氣中繞著翻涌,體積仍在不斷減少。 這種壓縮方式與力度、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若是運用在更大規(guī)模的能量上,輕而易舉就會是滅世級的武器。 最后它明亮得好似太陽,無上的力量凝聚在其中。它只是一個在指尖的光點了,最后成光束向前射出時,整個天地都被映亮! 這道逼人的光束從“饑荒”的手掌穿過,貫穿了堅固的骨骼,一路向上擊碎了它的肩膀——即使是這樣的怪物,也擁有最尋常的人體結構。光束一路向上,甚至刺透層云,閃耀在平城市的上空。 黎朔已經(jīng)不在乎娜塔莎會怎么看待他這可怖到了極點的異能,畢竟他的種種表現(xiàn)和普通兵士實在相差甚遠。 眼前的特感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脅,與面對“死亡”的感覺全然不同。 如果是“死亡”是危險的舞女,與她周旋時要小心利爪與尖牙,那么“饑荒”更像是一塊磐石,一把從天而降、只要稍不留神就會被砸得粉碎的重錘。 這擊耗了黎朔大量的體力,被重創(chuàng)的“饑荒”也暫時停下了動作。周圍的感染者反而成了最活躍的存在,在一片混亂中,黎朔看到娜塔莎以極快的速度沖了出去,身上唯一的防身短刀出鞘,有力地扎進一位感染者的腦殼中。 隨后她蹲了下來,抱住了癱坐在地上的男孩——剛才從車上他直接跌落下來了,步槍都被甩在一邊。娜塔莎撿起地上他的步槍,把他拖到背上:“抱著我!” 男孩下意識這么做了,隨后她拉動保險栓,掃射幾只撲上來的狼群感染者,“信”凝成的淡藍色子彈在空中劃出光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