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被他倆這氣勢和默契嚇得一怔，半晌才道：“不行……就不行吧，你們慌什么……”

    “這么晚了，哪里找得到大夫?！蹦钜淮诡^不自然地解釋，“何況，也不是什么大傷，用了藥就好了。”

    傷藥是他等習武之人隨身必備的，展昭取了干凈的巾帕替她仔細包扎好，等了一陣見未再出血，知道是止住了。

    “沒事，過幾天就能好?！?/br>
    眼見并無大礙，念一才長舒了口氣。她已許久沒感受過這種痛楚，便是片刻，也激出一頭的汗來，展昭隨手在清水里擰了巾子遞給她。

    “沒事就好，這大半夜的，也夠折騰人了?！卑子裉每吭谝贿?，心里仿若巨石落地，“既然太原城里的風波已經(jīng)平息，過幾日咱們也該上路去五臺山了?！?/br>
    “明天去問問北城門還開不開?！蹦钜环^手臂來看，“若是不開，我們就從南城門走，大不了繞個遠路?！?/br>
    “行?！彼叩介T邊，“那明早睡醒我就出去問問。”

    其實繞遠也不過就多出兩日的路程，這一帶的官道修得平整，山路也好走，若是不下雨，一天半應該就能到五臺山山腰。

    幾乎是在白玉堂關上門的一瞬，屋里的燈燭莫名其妙地滅去。

    房中忽起了一團團詭異的白煙，突然在那煙霧里現(xiàn)出一人寬大厚重的袍子來。

    展昭就坐在床邊，對于這般情形似乎習以為常，面上平平無波，半點沒有驚訝之色。

    時音雙手抱臂，慢條斯理地從黑暗里款步而出，盯著房門冷聲道：

    “你也真不給我省心，我不過就離開一會兒，轉(zhuǎn)眼就給自己惹出傷來?！?/br>
    念一靠著軟枕倚在床上，也沒抬頭。

    “最近叫你你也不來了，不如不叫……奇怪，時音，我怎么會流血呢？”

    他走到桌邊，環(huán)顧四周。

    “你身體是尸塊做的，按理說不會流血，沒有痛感，也不知冷熱?！?/br>
    “一開始的確是這樣?！蹦钜粨徇^傷口，尋思著望向展昭，“不過這幾日總覺得身體有點變化，好像自打認識展大哥之后，就能感受到些許熱度了?！?/br>
    她說著輕輕握住展昭的手，隨即笑道：“真的是……展大哥，你手好暖?！?/br>
    展昭亦不知怎樣回答才好，只是失笑，半晌也就由她把手捂著。

    時音原沒留意，余光瞥見她兩手正將展昭手握著，心里極其不是個滋味，他重重地清了清嗓子。

    四下里無人搭理他，繼而又不甘心地咳了兩聲。

    最后實在是忍無可忍，時音幾步走到床邊，把她手扳開，“行了行了，暖就暖吧，你動手動腳干什么?！?/br>
    他往床邊一坐，不客氣地把展昭揮開，“你一邊兒去，我給她看看?！?/br>
    知道他脾氣想來古怪，展昭倒也不同他計較，起身時，正見念一神情歉然地朝自己望來，他頷首笑了一笑，依言靠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