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jīng)天黑，她屋里卻沒有半點(diǎn)燈光透出來，展昭抬手叩門。

    過了一陣，房中傳來聲音，“展大哥？”

    他只得隔著門問：“飯好了，你吃么？”

    “你等等……我現(xiàn)在不太方便?！?/br>
    以為她是在更衣，展昭略顯尷尬地轉(zhuǎn)過身，“那我先下樓等你。”

    “不用！”念一里面急急道，隨后便聽到腳步聲，繼而房門吱呀一下打開了。

    室內(nèi)果然是漆黑一片唯有桌上點(diǎn)了盞昏暗的油燈，念一朝他赧然笑笑，“我眼下走不開，等會(huì)再吃，你要不要進(jìn)來坐坐？”

    走不開？

    他rou眼什么異樣也看不出來，但介于她慣來行事古怪，展昭也未多問什么，依言走到桌邊，四下里環(huán)顧了一圈。

    面前放著一盤炒花生，茶水熱氣騰騰，像是在招待誰(shuí)。

    “怎么？有客人？”

    念一正拿杯子倒茶，聞言驚訝道：“好厲害，你看得見？”

    他微笑搖頭，“不是，猜的。”

    將熱茶放在他面前，念一又多倒了一杯，“這附近的野鬼很多，常常覓不到東西吃。因?yàn)槲矣猩眢w比較方便，偶爾就買一些來，讓他們填肚子?！彼故仔Φ溃澳銊e看屋子周圍空蕩蕩的，其實(shí)這里面的鬼已經(jīng)有十來只了。”

    “這么多？”這倒在展昭意料之外。

    “鬼其實(shí)無處不在的，比如說……”念一放下茶杯，回頭指了指他肩上，“你這兒就趴了一只。”

    展昭下意識(shí)地轉(zhuǎn)首，身后卻仍舊空無一物，他不由苦笑，“是么？什么樣的？”

    “是只樹精?！彼Φ?，“腦袋很大，長(zhǎng)得挺討喜。”

    “它看著我么？”

    “一直看著你的?！?/br>
    想想還真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它在跟你說話?！蹦钜蝗滩蛔⌒Φ?，“你想不想見一見它？”

    “怎么見？”話音剛落，展昭便想起那日在太原城里的情形，心跳驟然加快。

    正發(fā)怔之際，念一已經(jīng)走到跟前，然后踮起腳在他臉上輕輕親了一下。

    不同于上次，她這回碰的是嘴角，蜻蜓點(diǎn)水一般，唇瓣微涼。

    就在眨眼的剎那，滿屋稀奇古怪的東西赫然出現(xiàn)，大大小小的鬼怪或坐在床上，或站在柜子旁，皆歪頭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