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小相公的回歸
之后的一個月路斯年徹底頹廢了。行程也不肯跑,飯也不肯吃,把自己反鎖在練習(xí)室里,兩天兩夜,最后還是小米帶頭撞門,看到了暈倒在地上的他。之后發(fā)生的事情就什么都不清楚了。他只記得在他昏迷前,曾經(jīng)把顧井筠唱的夢一遍遍的聽。邊聽邊哭,哭累了就瞇一會兒,起來繼續(xù)聽,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昏迷的。被歐陽強制性的丟在醫(yī)院的豪華病房里,吊著營養(yǎng)液,然后上了一個星期心理輔導(dǎo)課。 之后的日子好像過的飛快,他們又重新開始打歌,這次的音樂是公司給寫的,因為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寫不出歌來了。 歐陽苦口婆心的勸導(dǎo),隊友們每天的陪伴都讓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沉淪了。這個決定與他與顧井筠都是好的,是自己深思熟慮做下的決定。就像顧井筠說的,成年人就該為自己的任何舉動負責(zé)。至此路斯年開始重新投入工作。 新聞頭版頭條再次出現(xiàn)了顧井筠的名字,時隔一月,顧井筠的人氣維穩(wěn)很多,可是深夜買醉依舊讓粉絲大呼不解。路斯年看著八卦,媒體發(fā)的偷拍,那個走路顫顫巍巍的人不正是顧井筠嗎?旁邊扶著他的是一個小男孩兒,比他矮了將近一個頭。這個男孩是那個奢侈品團的prada,路斯年甚至一眼就認了出來??吹竭@里他的心臟開始陣痛起來,所以他們是在一起了嗎?他好想打電話給顧井筠,質(zhì)問他你怎么可以,可是后來想一想自己為了什么呢,又站在什么立場。自己從來沒有跟顧井筠在一起過,他們從來都沒有正當(dāng)?shù)拇_立關(guān)系,自己卻從怦然心動,陷入熱戀到現(xiàn)在的失戀狀態(tài)。從來都是他一個人的戲啊,顧井筠也只是陪他玩玩而已。顧井筠真的不去管自己的形象嗎?他有點不忍的打開評論,依舊是冰火兩重天的局面。 一方面說顧井筠私生活混亂,喜歡同性還有戀童癖。 一方面說顧井筠,敢于承認自己,直面內(nèi)心,勇氣可嘉。當(dāng)然這只是一小部分,大多還是負面新聞多一些。 如果顧井筠真的打算和這個小男孩在一起,那么他能做到的也只有祝福。這個時候路路斯年又暗自下定決心,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守護好顧井筠。他再次登錄小號,剛上線一分鐘就收到了小樂站長的來信。 “天吶,我還以為看錯了?!?/br> “你好啊,小樂。” “你好啊,大叔。” “什么?” “不是不是。你好啊小相公。你的身體好了嗎?” “嗯,我身體好多了,日后的管理我可以繼續(xù)負責(zé)。” “好的好的,” 小樂心想回來就好,這個大叔是不容易的。本來以為他不會再回來了,粉絲不就這樣走著走著就丟失了,自己也永遠不敢確定是否會一直堅持。不過追星路上有人陪還是不錯的。 “那個你看新聞了嗎?井寶的事兒?!?/br> “看到了,所以我上線了?!?/br> “嗯,井寶被人黑的太慘了,不過我讓粉絲團們冷靜,不要去多費口舌。雖然井寶沒有再來過粉絲站,但我認為他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嗯。沒錯?!?/br> “至于那個prada?!毙钒l(fā)了個‘......’。 “嗯?prada怎么了?是因為他是男生嗎?” 路斯年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還是有點害怕小樂對顧井筠有偏見。 “那倒不是,井寶喜歡男性或者女性都可以,只要他幸福就好了。站子里的人都是這么想的?!?/br> “是嗎?” 路斯年開始有點小意外。他們從入行就被告誡,千萬謹慎公布戀情,因為如果愛豆被曝出了戀情,那么受到傷害最重的就是粉絲。戀情公布后的立即脫粉,這明明就是日常的行為。站子里的人倒是很反常? “哎呀,我們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就脫粉的啦。” 小樂站長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 “你怎么都忘記啦,我們一直和井寶有約定啊,各過各的人生互相安好。跟隨但不盲從,這不就是井寶一直在向我們傳達的理念嗎?我們也一直在傳遞給下面的小粉絲呀?!?/br> 路斯年開始有點感動了,自己真的不能稱為是鐵桿粉絲,因為自己已經(jīng)忘記了作為一枚粉絲和顧井筠之間的默契。 “嗯?!?/br> 之后的日子里,野生戰(zhàn)的小相公回歸了。顧井筠的微信也重新收到某人的私信。 路斯年原以為自己和顧井筠就會像是電視上寫的那種,再不相見,相隔天涯,但現(xiàn)實總是不如他所愿。兩人見面的頻率一點都不少,反而有逐漸增多的趨勢。每次相遇,路斯年都會癡癡地看著顧井筠,一如從前。不過顧井筠見到路斯年,就如同陌生人一般,從不側(cè)面,甚至連眼睛都不會移動一下。 比如此時此刻,顧井筠就在他的身前,路斯年屏住呼吸往前走。狹長的通道,兩個人走正好。要打招呼嗎?路斯年在相遇的一秒鐘之內(nèi)做著無數(shù)次的心里掙扎,仿佛這條通道有一萬米那么漫長。 他看見自己走上前去,笑著跟他打招呼,顧井筠還跟以前一樣盯著他,眼底里都是暖意,他聽見自己低聲說: 好久不見啊,顧井筠。你過得還好嗎? 我看到新聞上說你和普拉達一起去喝酒?怎么不帶上我的,這么小氣。 顧井筠,我有一點吃醋了。 顧井筠你的戒指呢?把我的戒指扔了我也不跟你計較了,你自己的也扔掉了嗎? 顧井筠,我好想你啊,你想我嗎? ...... 可是路斯年沒有開口,自嘲的想著,這回是真的懂了什么叫做咫尺天涯。我們的直線距離只有咫尺,但我們的心卻相隔萬里天涯。 顧井筠也看見他了,路斯年確定,不過他的臉龐不過沒有絲毫觸動,面無表情地平視前方,就這么與他擦肩而過,如同雷霆萬鈞對路斯年心口暴擊。他迅速推開最近的一個空待機室的門,燈也沒有開,就這么靠著門邊的墻坐下。他需要休息一下,實在太痛了,這種和顧井筠形同陌路的感覺,讓他痛的每個關(guān)節(jié)都在撕扯。不過細想,這都是他自己想要的,還后悔什么。路斯年,你就是一個綠茶,一個圣母,一個永遠沒有出路的懦夫?;钤?,路斯年,你活該! 在空無一人的待機室里整理著糟糕的心情,一聲巨響讓他回了神,突然覺得剛剛的自己就像是被世界拋棄的小獸。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 “年哥,你在哪兒呢?化妝師在等待了,就你一個人了?!?/br> “哦,我去洗手間了,馬上到?!?nbsp;說著急匆匆推開了門,還差點撞到一個場務(wù)人員。 “不好意思?!?nbsp;路斯年來不及露出微笑,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了。 場務(wù)小jiejie在心里說著:哇塞,那是lucas啊,還素顏,真是妥妥的小鮮rou啊,邊花癡著,邊踱步,然后看見了什么,瞬間花容失色地大叫著:“我的媽呀,誰把這里的垃圾桶給踢翻了?” “誰會踢啊,這層都是不能惹的大明星,照理說明星不會這么沒素質(zhì)的。哎呀,不可能的,肯定是不小心打翻的?!?nbsp;她的同事聞聲走來,在旁邊仔細地分析著。 “我本來也這么覺得,不過這垃圾桶都癟了啊,旁邊放了500現(xiàn)金,還有一個紙條寫著‘sorry’......” “??? 這是,錢燒的慌?” “鬼知道。我跟你說,現(xiàn)在的明星啊,看上去都光鮮亮麗的,事實上啊,背地里脾氣暴躁的很,什么人都有。” “這個我同意。我剛剛路過了顧井筠的待機室,他門沒關(guān)嚴實,我就這么碰巧看到,他在里面扔衣服。” “扔衣服?” “是啊,把身上的夾克重重地扔在沙發(fā)上,還面目猙獰?!?/br> “他不是一貫走老干部清冷風(fēng)?” “那是人設(shè)吧,私下里聽說還是挺亂的,還是彎的?!?/br> “嘖嘖嘖,我以前還想嫁個圈內(nèi)人,還是算了算了,一會抑郁了,一會狂躁了,一會直了,一會又彎了,我害怕?!?/br> 兩個人邊說邊收拾,收起了錢,并把那紙條扔進了那個倒霉的垃圾箱。 那場表演的路斯年是自出道以來最差的一次,不僅現(xiàn)場收音的唱歌跑調(diào),而且還跳錯舞步。引得平時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易行書也頻頻側(cè)目。歐陽在下面急得直跺腳,這可是直播直播啊,我的祖宗,你這是怎么了??! 等上了保姆車,路斯年又是一副霜打了的茄子模樣,閉著眼睛戴著耳機坐在車子的最里面位置。每個人都擔(dān)憂的看著他,面面相覷,挑著眉毛搖著頭。小米想上去說句話,被歐陽攔下來。 “你讓他靜靜吧,估計是壓力太大了,別把他逼得太緊了,跟前段時間一樣。” “你說的對,他要再變成那個樣子,我估計我得死這兒?!毙∶紫肫饚讉€月之前的隊長,不禁冒出了一絲冷汗。 每見一次顧井筠,對路斯年來說就是一場降維打擊。他需要三四天才能緩過神來。不過說來也奇怪,自己就像一個抖m,顧井筠越是不理他,他就越想湊上去。就像今天在入江的洗手間里,他和顧井筠打了個碰面。 顧井筠身著一套淡藍色西裝,胸口的白襯衫松軟的開著,露出有力的胸肌以及鮮明的鎖骨。今天的他戴著一個長長的鎖骨鏈,鏈子的那一頭,緊緊的藏在襯衫里,顯得禁欲又誘人。 這條鏈子這幾個月他一直戴著,路斯年晚上經(jīng)常在站子里看到飯拍,的確是特別適合顧井筠的氣質(zhì),突然有點后悔,之前怎么從來沒送他點首飾,至少能留點念想的那種。不過,就算他送了,下場也會跟自己那個沒戴過的情侶戒指一般,被扔在車來車往的馬路,碾壓的尸骨無存。 路斯年在顧井筠的身后,思緒萬千,看著鏡中的他。 “看什么?”顧井筠的聲音冷冷的想起,但他并沒有抬頭,仿佛在跟空氣說話。 路斯年只能聽見自己迅速響起的心跳聲以及顧井筠洗手時的嘩嘩聲,水流的聲音不小不大但流淌下的每一聲都拍打在他的心間上。又酸又癢又痛,他沒有辦法用文字去表達這種復(fù)雜的感覺。時隔幾個月,顧井筠又跟自己講話了。這,這也算是講話吧。 “哦,沒什么?!?nbsp;可能是顧井筠的開口破冰給了路斯年勇氣,他慢慢走上前去,打開了另一個水龍頭。現(xiàn)在與顧井筠并排的站著,又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古龍水的味道,一如往昔。 “給你提個建議?!鳖櫨揸P(guān)上了水,側(cè)身對著他。毫不畏懼地看著路斯年的眼睛,盯的路斯年甚至有些心虛。 “嗯?什么?” “相同的招數(shù)不要用兩遍。我煩了。” 說完抽了兩張手紙,飛速的擦了一下,就扔進了附近的垃圾桶。顧井筠的皮鞋在洗手間高檔瓷磚上拍打著。他每走遠一步,路斯年的心就沉了一分。 路斯年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眼淚。不行,千萬不能掉,等會兒還要上臺。他整理著自己的呼吸,想著剛剛顧井筠對他說的話。相同的招數(shù)。嗯,或許吧,他對顧井筠的真心在他的面前也不過是用來釣凱子的把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