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百里無恙
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孫子兵法·始計篇》 變化就發(fā)生電光火石之間,遲華從危在旦夕到暴起反擊,一擊必殺,瞬間就扭轉了戰(zhàn)場上的局勢。 孔烈立刻舍棄了李曉飛,“嗷”的一聲怒吼,震得在場所有人腦袋都是一痛,揮舞著大劍瘋了似的向遲華撲來。 遲華從地上一躍而起,也向著孔烈撲了過去。如兩頭發(fā)情的公牛,兩人誰也不躲避,就這么直直的向對方撞了過去,在相撞的一剎那,孔烈手中的大劍猛的下壓砍向遲華的肩膀,欲將遲華一劈兩半,遲華的手掌也狠狠的拍向孔烈的胸口。 “蠢貨!”在身體接觸的一瞬間,兩人都在對方的口型中讀出了相同的詞。 孔烈的劍重重砍在了遲華的肩膀上,遲華的身子被往下壓得一沉,劍鋒割破了衣服、割裂了鱗甲,卡在了遲華的肩胛骨中,血順著劍鋒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遲華的手輕悄悄的拍在了孔烈的胸甲上,卻在胸甲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掌印,遲華接觸到的金屬部分直接往里扎了進去,扎進了胸膛、扎進了心臟,孔烈噗的一口血噴了出來。 在孔烈倒下去的那一刻,這場戰(zhàn)斗也就結束了。遲華單手持刀,幾個回合就將控制電流的天罰騎士砍翻在地。那個白袍女人最終也沒能逃脫李曉飛的蛛網(wǎng),當漫天蛛絲撒下的時候,即便她能控制空氣也無處可逃,被李曉飛用蛛網(wǎng)困了個嚴嚴實實。 唯一遺憾的是游勇沒能留下那名螳螂天罰騎士,被他利用自己的速度逃了。 天罰騎士在教中具有超然的地位,今天五人同時出手對付遲華三人,結局卻是三人戰(zhàn)死一人被擒。因此當遲華三人再次往鎮(zhèn)里沖殺時,稍一接觸天堂之門的教徒就潰散了,任剩余的幾名布道者如何呼喊也約束不住。 公子幫的幫眾則趁機從鎮(zhèn)里沖了出來,從后面瘋狂追殺,最終又留下了對方四五十具尸體才罷手。 遲華在天堂之門教眾潰散的那一刻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連肩膀上還一直在流個不停的血都顧不得包扎。 遲華自成為進化者之后從來就沒有這么虛弱過,體內一絲異能也提不起來。遲華此次被砍了一刀、被電流電了兩次,又被流星錘正面砸中兩次,之前全憑一口氣在堅持著,現(xiàn)在一口氣xiele,身體就如同被抽干了一樣軟綿綿的,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任由游勇安排的人上來給自己包扎傷口、清洗身體。 李曉飛在追殺了一陣之后第一個返了回來,見正躺在擔架上的遲華眼圈一下就紅了,“華哥,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遲華很想摸摸李曉飛的頭,但手臂抬起來都有些困難,只得輕笑了一下,“沒事,只是有些脫力,躺一會兒就好了。知道我現(xiàn)在最想誰嗎?” “肖瑜jiejie?” “笨蛋,是曉丹?!?/br> “啊?你太花心了,吃著碗里的還想著鍋里的!” “你小腦袋瓜里都想的什么呀?”遲華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放心的睡了過去。 …… 寬敞的客廳內。 大祭司百里無恙在神像前緩緩的踱著步,沒有人知道在寬大的祭司袍下,一雙手正輕微的顫抖著。 望著身前五名跪著的布道者和僅剩的一名躬身站立的天罰騎士,大祭司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十名布道者、五名天罰騎士最終活著回來的只有眼前的六個人,這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的普通信徒,也不是可以慢慢發(fā)展來的教徒,而是每一個都是教會視作寶貝的進化者,一次性就失去了九個,這個責任就是他百里無恙也擔不起。 特別是那幾個天罰騎士,雖然他可以調動卻并不歸他管,這也是為什么只有這名天罰騎士可以站著而其他人必須跪著。在某些人眼里,一隊天罰騎士或許比他這個大祭司還要重要吧?但竟有四個戰(zhàn)死在了他的教區(qū),甚至連孔烈也戰(zhàn)死了,即便主教不追究,但那個瘋女人,百里無恙想起來雙腿都不自覺的一顫。 主是吝嗇的!百里無恙曾經(jīng)認為自己一生都會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他虔誠的信仰、誠心的侍奉主幾十年,微笑著面對每一個人,卻一直是一個被人任意驅使、需要永遠點頭哈腰的小牧師。 末世的到來給了他的新的機會,于是他把他的信仰獻給了另外一個神,一個慷慨的神,百里無恙得到了他之前想要的一切。他似乎還看到了主教的位子正在向他招手,但這個蠢貨今天讓他的教區(qū)失去了將近一半的布道者和教眾,而且還搭上了四個天罰騎士! 大祭司一副吃人的目光狠狠的盯著顫抖著跪在面前的牧祥。 “你告訴我,上次是誰襲擊了西旺鎮(zhèn),今天又是誰殺了孔烈他們?”大祭司一字一句的問道。 牧祥抬起頭來,看到的仍是一張微笑著的臉,但他卻從大祭司平靜的目光中看到了血光,于是跪在地上又往前挪了兩步,一把抱住了百里無恙的腿,“大祭司,屬下查清了,上次在西旺鎮(zhèn)襲擊我們的三人中有一個長發(fā)男人正是公子幫的幫主游勇,所以我們今天才出動人員清繳東巴鄉(xiāng)?!?/br> “結果呢?” “我們眼看就要拿下東巴鄉(xiāng)了,結果游勇他們三個人突然間從后面殺了出來,此事全怪孔烈不聽指揮、目空一切,沒有幾個回合就被人家殺了,導致屬下腹背受敵,因此才未竟全功,請大祭司責罰?!?/br> “好,好一個孔烈不聽指揮,好一個未竟全功,那你告訴我另外兩個人叫什么名字,又是從哪來的呢?”大祭司突然嘿嘿的笑了起來。 牧祥被問得暫時一愣,但馬上接道,“另外兩人應該是公子幫新吸收的進化者,名字屬下暫時還未查到,但屬下一定會盡快查清?!?/br> 百里無恙一腳踢開了牧祥,“你把我當白癡嗎?你們和公子幫交了多少次手了,這個幾百人的小幫會什么時候有了讓天罰騎士都喪命的能力?” 牧祥額頭上的汗一下就流了下來,卻不敢伸手去擦一下,任由著汗珠順著臉頰留下。 “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什么嗎?” “大祭司饒命,大……”牧祥的話才說出一半,后面的話就說不下去了,一股白色的火焰突然從牧祥體內冒了出來,瞬間就將牧祥整個人籠罩在火焰里。 牧祥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轉眼間便成了一團灰,光潔的木制地板上連一點燒焦的痕跡都沒留下。 “你們幾個有什么要說的嗎?”大祭司的聲音仍舊是那么溫柔、平和,似乎剛才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 剩下的四個跪在地上的布道者抖得更加厲害了,那種催命的火焰說不定就突然從誰身上冒出來。 終于有一個胖胖的布道者大著膽子開口了,“大祭司,屬下倒是查到了一些其他的情況,只是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說!” “我們周邊的幾個成規(guī)模的勢力,除了游勇的公子幫,還有青木崖和小青山兩處避難營地,由于離得遠我們和他們并沒有什么正面接觸,他們的實力也只是和公子幫不相上下的小勢力。但屬下聽說,包括小青山在內,周邊有不少勢力和村落自稱受‘北斗’的保護?!?/br> “哦,北斗?”大祭司顯然第一次聽說北斗的名號,“說說他們的情況?”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勢力,有很多地方讓人看不懂,雖然很多營地聲稱受‘北斗’的庇護,但‘北斗’卻并不對這些營地進行直接管理,這些營地也不需要向北斗交糧或人,只需要遵守他們立下的規(guī)矩。” 大祭司低著頭沉吟了很久,“又是一個奇怪的勢力,他們有多少人?難道他們擁有比我們的天罰騎士還厲害的進化者嗎?” “屬下目前也沒有關于這個勢力的具體信息,但有一點可以確認的就是,外面?zhèn)餮员倍返倪M化者非常厲害,能力遠在一般的進化者之上?!?/br> “好,現(xiàn)在你們就發(fā)動所有的力量給我去查,我要了解這個勢力所有的信息。無論是誰,如果做了都要為今天的事付出代價!都要面對神的怒火!” “你們可以下去了。記住,如果再出現(xiàn)差錯,你們知道是什么樣的懲罰在等著你們?!?/br> 幾名跪著的布道者渾身又是一抖,如蒙大赦般的匆忙退了出去。 大祭司轉過身來,面對著眼前這名表面上十分恭敬的天罰騎士,“你也可以走了,告訴那一位,今天的事,我百里無恙會給她一個交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