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情義抉擇
一聲接一聲的震天爆炸聲接連響起,地面都在輕微的震動,身后小樓的窗戶都被震得嘩啦啦直響。 安安真的急了,沒有誰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父親,對自己或許只是讓人纏住,但對遲華一定會用盡必殺的手段。 火焰巨人突然一聲大吼,雙手合攏往前一推,一條火焰巨龍咆哮而出,一下?lián)涞搅送辆奕说纳砩稀?/br> 火焰巨龍將土巨人整個淹沒,洶涌的燃燒著。安安依然維持著雙手向前推出的姿勢,源源不斷的輸送著火焰,火焰巨人的巨大身形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縮小。 隨著時間的推移,安安身上的火焰只剩下薄薄的一層,才無力的放下了手。 眼前的土巨人被燒得渾身焦黑,身上的泥土已經(jīng)被燒得磁化,輕輕的一動往下嘩啦啦的掉瓷片。 外表的瓷片大塊的掉落,土巨人的身形也在快速的縮小著。當(dāng)身上磁化的泥土全部掉落,身形已經(jīng)不足原來的三分之一,隱約能夠看出里面人的形狀。 地上的泥土緩緩的涌動,再次向土巨人的身上覆蓋而去。 安安的眼中露出了絕望的目光。 一頭外形猶如站立的螞蟻般的巨大怪物突然從院子黑暗的角落里飛出,從背后一下?lián)涞搅送辆奕说纳砩稀?/br> 巨大的力量直接將土巨人的上半身撲倒,兩只大鉗子和鋒利的顎向刨子一樣快速刨著土巨人頸部的泥土。 土巨人拼命的掙扎著,身上的泥土快速涌動著。 螞蟻一樣的怪物牢牢的將土巨人摁在身下,刨的速度比泥土向脖頸涌動的速度還快,鋒利的顎突然猛的低頭向下一咬,伴隨著一聲慘叫,一股鮮血從土巨人的脖頸處噴了出來。 “哥!”洛同不顧一切的撲了上來,手中的骨刀狠狠的向怪物頭部砍去。 怪物依然在土巨人的脖頸間撕咬著,骨刀重重的砍在了怪物頭和身子連接的甲殼處,將甲殼砍得破裂。 “你給我去死!”洛同再一次高高舉起了骨刀,在雙臂和骨刀舉刀最高點時候,一道黑色的劍光的在洛同頸間瞬間劃過。 劍光將洛同的脖子割開了一半,隨著鮮血的噴濺,洛同的身子緩緩向前栽倒。 等了整整一個晚上,在最佳的時機出手,燕鶯一擊必殺。 被怪物壓在身下的巨人發(fā)出最后一聲不甘的怒吼,停止了最后的掙扎。身上的泥土轟然散落,露出里面脖子被咬斷了的洛異。 安安身上的火焰緩緩熄滅,“靜jiejie,你怎么來了?” “我爹讓我接應(yīng)你闖出去,咱們快走!”胡靜上來拉著安安的手就外沖。 圍在四周的護(hù)衛(wèi)自動讓開了一條路,連洛異、洛同兄弟都能整死的怪物和大小姐,他們又憑什么上去阻攔。 安安回頭,看了最后一眼身后的小樓,便隨著胡靜風(fēng)也似的沖出了院子。 ...... 阿寶被炸得血rou模糊,玄琪再次沖回曉飛身邊便一頭栽倒在地,安嘉城的槍口再次瞄準(zhǔn)了遲華。 望著沖上來的白袍人,被磁力定在原地不能動的路子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滿天的電光忽然亮起,隨著一聲長嘶,黑暗的夜空中下了一場絢麗的電雨,噼啪作響的金色電花落在每一個人身上。 正在沖鋒的白袍人微微一愣,隨即整個身體便轟然炸開。 爆炸一聲接一聲,瞬間便連成了片,整個順安鎮(zhèn)都在劇烈的晃動著,爆炸的中心已完全被火光、濺起的泥土和硝煙所掩蓋,久久不散。 正往這里飛奔的安安和白卉腿一軟一下摔倒在地,望著一個個升騰而起的巨大火球,淚水瞬間從兩個女人的眼中涌出。 “走,他們不會有事的!”胡靜一手一個抄起安安和白卉繼續(xù)往爆炸的中心沖去。外表溫柔、經(jīng)歷過巨大傷害的胡靜此時反而成了幾人中最堅強的一個。 在爆炸的中心,所有人身體都大半被掩埋在土里,在地上不知死活。 這場爆炸的始作俑者,烏騅馬也同樣躺在地上,仰著頭一雙大眼睛疑惑的望著場中的慘狀。偷偷溜回來想趁機偷襲的烏騅馬,依然還沒想明白自己偷襲的威力怎么會這么大? “你偷襲!”一聲尖銳的叫聲在爆炸的邊緣區(qū)域響起,一個矮小的身影從黑暗的角落沖出,迅速的逃離的爆炸區(qū)域。 路子牛感覺身上忽然一輕,再次恢復(fù)了對身體的控制,他和身后的特戰(zhàn)隊員抖落身上厚厚的泥土,一個個最先站了起來。 因為鳳凰戰(zhàn)鎧,他們在最開始被限制了行動。同樣因為鳳凰戰(zhàn)鎧的保護(hù),又有多少人在爆炸中受到的沖擊反而最輕。 遲華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頭還在眩暈,耳朵依然在轟鳴,聽不到外界的聲音。遲華用力的甩了甩頭,讓自己迅速的清醒過來。 遲華的瞳孔猛然睜大,一道紅光擦著遲華的鬢角射了過去。遲華嚇得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過來。 遲華對面十幾米,安嘉城的激光槍掉落在地,持槍的手腕上赫然插著一根銀針。 望著從爆炸區(qū)域外圍走來的老人,安嘉城雙眼血紅,“連你也背叛我了嗎?” “老爺,你這次真的做錯了,讓他們走吧?!焙曇纛澏吨?。 “你有什么資格來評判我的對錯,你現(xiàn)在過去殺了遲華,這件事就這么算了。”安嘉城的聲音冰冷。 胡伯站在原地沒動。 安嘉城彎腰伸手去撿掉在地上的槍,胡伯刷的一下?lián)踉诹税布纬堑纳砬啊?/br> “看來你是死了心要保護(hù)遲華他們!算我看錯了人,我白養(yǎng)了你們父女三年多,虧我還花那么大價錢把你們父女從天堂之門手中贖回來,忘恩負(fù)義!” “您是要真懂得恩義,就不會讓跟了你那么年的安嘉志去送死,就不會讓安安嫁給她不喜歡的人。我胡春立不是忘恩負(fù)義的人,你讓遲華他們走,我會還你這三年多對我父女的恩!”胡伯彎腰將地上的激光槍撿了起來。 安嘉城不禁后退了一步。 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的遲華突然身形晃動撲向安嘉城。 孔博宇也掙扎著站了起來,踉蹌著攔向遲華。 遲華一矮身,飛起一腳將孔博宇踢飛。身子再往前一躥就到了安嘉城的身前,伸單手抓向安嘉城的咽喉。 安嘉城空有二階進(jìn)化者的素質(zhì),完全沒有臨陣搏殺的經(jīng)驗,面對突然撲上來的遲華,嚇得連連后退。 遲華再往前一近身,探手就揪住了安嘉城的衣服領(lǐng)子,手上一用力就要將他的咽喉掐斷。 “住手!” “不要!” 一遠(yuǎn)一近兩個喊聲接連響起。 遲華扭頭去看身旁的胡伯,胡伯正將手中的激光槍指向自己,堅定的搖頭,“只要我在,你不能殺他!” 安安從遠(yuǎn)處跑了過來,遲華的眼睛就是一亮。 安安一下?lián)涞搅诉t華的懷里,同時拉住了遲華的胳膊,“華哥,你不能殺他!” 遲華看看胡伯,又看看懷里的安安,手卻依然沒有松開,“你們知道我今天不殺他,日后將有多少人因他而死!” “無論他是對是錯,畢竟對我們父女有恩,你要想殺他就先殺了我吧?!焙种械臉尵従彽姆帕讼氯?。 安安看著自己父親亂蓬蓬的頭發(fā)、沾滿了泥土的臉,自從自己記事起父親何曾這么狼狽過,忍不住去擦父親臉上的泥土。 安嘉城一扭臉,躲開了女兒的手掌。 “華哥,你不要殺他,不論他怎么對我,他都是我的父親??!”安安眼中含淚的央求著。 “安安,你不要求他!遲華,勝者王侯敗者寇,我沒能殺得了你,我認(rèn)了,你動手吧!”安嘉城閉上了眼睛,不再看遲華和安安。 遲華的手輕微顫抖著,他只要稍稍的用力就能結(jié)束安嘉城的性命,而留著他將會有無窮的后患。但當(dāng)著自己尊敬的長輩、自己愛人的面,望著他們哀求的眼神,他又如何下得去手? 在個人感情和整體利益面前,作為有血有rou有感情的人,抉擇是如此的艱難! 遲華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松開了自己的手,“為了胡伯和安安,我今天不殺你,但你心中那條路再接著走下去,終難逃天理循環(huán)?!?/br> “我們走!”遲華摟著安安,招呼鳳凰城眾人緩緩的向后退去。 孔博宇、百里無恙等人緩緩的圍了上來,胡伯再次抬起了槍口指向安嘉城的眉心,孔博宇等人立刻定在了當(dāng)場,不敢再上前一步。 “爸,我走了,你要保重自己。”安安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安嘉城扭過頭去不看安安。 夜色中,沒人注意到安嘉城濕潤了的眼角。從小養(yǎng)大了的女兒,跟別人走了,而且還是跟自己的仇人走了,這一去可能就是永別,此時誰又能體會安嘉城的心情呢? 仿佛是突然之間,安嘉城永遠(yuǎn)挺得筆直的后背一下塌了下來。 “胡伯!” “遲華,你們走吧,我是不會跟你們走的,照顧好安安和胡靜。做一個男人,不要讓相信你、跟著你的人們失望!”胡伯頭也沒回的說道。 “爸!” “走吧,靜靜,照顧好自己,爸爸累了,爸爸不想再漂泊了。如果遇到好的男人,再嫁了吧,這世界上不全是壞人......”胡伯說道最后聲音已經(jīng)變得哽咽。 胡靜被鳳凰城的人拖走了,聲音漸漸的遠(yuǎn)去了...... 安嘉城望著眼前頭發(fā)花白的胡伯,長長的嘆了口氣,“老伙計,他們已經(jīng)走了,把槍放下來吧?!?/br> “老爺,你也保重吧,我胡春立不是忘恩負(fù)義的人,這三年多的情我還你了?!焙畬尶谘杆賹?zhǔn)了自己的太陽xue,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 安嘉城呆在了當(dāng)場,久久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