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烽煙四起
遙夜沉沉如水,風(fēng)緊驛亭深閉。 北疆的冬天比鳳凰城更冷,北風(fēng)卷著冰渣吹在身上冷的刺骨。 秦雨柔獨自一人久久佇立在營門處,仰頭遙望著沉沉的夜色。寒風(fēng)吹動火紅色的斗篷颯颯作響,猶如一朵寒風(fēng)中盛開的玫瑰。 秦雨柔是一枝帶血的玫瑰,帶兵入疆這一年,從南疆殺到北疆,鮮血灑遍天山南北。有多少恐怖勢力、分裂分子聽到秦雨柔之名就嚇得渾身顫抖。 末世四年,秦雨柔早已從當年那個只是好打抱不平的小姑娘成長為殺伐果斷、嫉惡如仇的女將軍,手下的人命甚至比遲華還多。 如果說西藏是馬清秋用嘴為末日鳳凰城忽悠下來的,新疆則是秦雨柔一步一個血腳印用刀為鳳凰城殺出來的。 每一次上陣秦雨柔都是沖鋒在第一個,撤退都是最后一個。 沒有人是天生的冷血無情,是殺人的惡魔,沒有人知道這個身材小巧的姑娘身上承擔(dān)著怎樣的壓力和煎熬。 身后腳步聲響起,秦雨柔依然沒有回頭,從腳步聲她已聽出了是楊宏全。 “怎么一個人在這發(fā)呆,想家了?” 秦雨柔回頭沖楊宏全笑了笑。一年來這個和自己父親年齡差不多大的老人,就像父親一樣在背后支持著自己、關(guān)心著自己。 秦雨柔輕輕的搖頭,“沒有,只是想靜一靜?!?/br> “別騙我啦,看你眼角都紅了,老頭子我可什么都明白。離開快一年了,你能不想遲華和曉丹他們?現(xiàn)在這邊局勢也穩(wěn)定了,明天你就走,還能趕上回家過年?!睏詈耆駥ψ约汉⒆诱f話一樣有些嘮叨。 “您不一起回去嗎?” “年紀大了,就不湊你們年輕人的熱鬧了。而且咱倆要是都走了,我也不放心這邊,艾孜買提那些****最近突然銷聲匿跡了,我感覺局勢有些怪異?!?/br> 艾孜買提在塔里木盆地大敗之后,像老鼠一樣在新疆境內(nèi)四處流竄,和鳳凰城軍隊打游擊,糾集分裂分子濫殺無辜,制造恐怖,一直是鳳凰城軍隊的心腹大患。 “嗯?!鼻赜耆彷p輕的點頭,她確實想家了,楊宏全一句話已經(jīng)將她的思緒拉回到了上一個新年鳳凰城熱鬧的場景。 “什么人?”秦雨柔突然感覺黑暗中似乎有動靜。 見沒人回答秦雨柔隨手一道風(fēng)刃就甩了出去。 一聲慘叫突然在黑暗中響起。 這聲慘叫之后,一條接一條的黑色人影突然從黑暗中涌出,撲向鳳凰城軍營。 “敵襲!”楊宏全高聲示警并快速退向營門。 營門處守衛(wèi)的幾十名士兵立刻向黑暗中撲來的敵人開火。 秦雨柔則迎著偷襲的敵人直接沖了上去,幾個縱躍之后,雙手交叉猛的向前揮出,十道風(fēng)刃并排著飛了出去。 當、當、當?shù)拇囗懧暯舆B傳出,秦雨柔的風(fēng)刃竟然被人同時攔了下來。 “二階強者!” 秦雨柔心中就是一凜,“難怪敵人能夠悄無聲息的摸上來,軍營外圍的暗哨沒發(fā)出一點動靜就被干掉了,到底是什么勢力,竟然出動了二階強者偷襲?” 一個一身鎧甲一手舉長盾的高大男人率先沖了過來,一柄西式闊劍迎面斬向秦雨柔。 秦雨柔一抖手,一個小型的風(fēng)刃龍卷就向撲來的男人罩了過去。 男人一聲大吼,用長盾護著身體正面,迎著風(fēng)刃龍卷直接撞了上來。 風(fēng)刃與盾牌正面相撞,發(fā)出一陣刺耳的割裂聲,但男人愣是從風(fēng)刃龍卷中撞了出來。 秦雨柔后續(xù)的攻擊還沒有跟上,一道異常粗大的金色閃電便當空劈落。 又一個二階強者! 秦雨柔往一旁躍開的同時心中已無比震驚,因為根據(jù)鳳凰城的情報,本地根本就沒有擁有兩名二階強者的勢力。 秦雨柔躲開閃電腳還沒落地,斜側(cè)里風(fēng)聲又起,一只丈許長的金錢豹凌空撲下。 第三名二階強者! 秦雨柔還沒有從震驚中反應(yīng)過來,一條條手持盾牌的黑影已經(jīng)從兩側(cè)繞過秦雨柔直接撲向了軍營。 軍營的其他幾個方向也同時響起了槍聲,黑暗中密密麻麻的人頭涌動,不知道到底埋伏了多少人! 秦雨柔閃過金錢豹的撲擊趁機回頭。營門處楊宏全和幾十名守衛(wèi)士兵已被瞬間淹沒,軍營內(nèi)的幾處營房已著起了火,自己特戰(zhàn)隊員則正向營門撲來。 這絕對是一次有預(yù)謀的偷襲! “楊老,我攔住他們,你帶部隊突圍!” 秦雨柔大喊了一聲,一個無比巨大的風(fēng)刃龍卷向著對面的二階強者和密密麻麻的敵人推了出去。 ...... 一支數(shù)百人的騎兵隊飛馳在廣闊的草原上,長長的騎兵隊綿延了兩三里遠,馬蹄踏碎枯草猶如揚起一條黃龍。 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匹矯健的白馬,馬上端坐的赫然是一個一身軟皮甲英氣十足的女人。 女人單手抓著韁繩,另一只手上的馬鞭不斷抽打著馬臀,大白馬吃痛如離弦的利箭越跑越快,和后面騎兵的距離越拉越遠。 “樊小玉,你又抽什么瘋,趕著去投胎?。 迸茉诤竺娴谋尻柸滩蛔〈蠛傲似饋?。 樊小玉并未減速,反而放開了韁繩,仰頭雙手伸向天空,享受著縱情飛馳的快感。 又跑出了五六里遠,大白馬才漸漸的慢了下來,緩步而行。 卞陽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座下的青棕馬滴滴答答汗水直流,“你又發(fā)什么瘋,馬都快讓你跑死了!” “老娘高興!遲華在鳳凰城左擁右抱、歡天喜地的過年,卻讓老娘在這鬼都見不著的草原上挨冷受凍!” “你這個女人沒胸也沒腦子!我們現(xiàn)在干的事多少人爭都爭不來,你沒看遲城主把任務(wù)給咱們第六師的時候,吳馭龍眼睛都紅了。替我中華民族收回蒙古,這是千古留名的豐功偉績??!”卞陽激動的甚至忍不住對樊小玉吼了起來。 開疆拓土、封狼居胥是每一個將軍的最高榮耀! 遲華讓吳馭龍、樊小玉回師途中趁機收回蒙古草原,其中密令樊小玉完成整編之后一并收回外蒙。作為中國人,心里想的自然是當年分裂出去的早晚都要收回來。 蒙古國末世前全國不過300萬人,其中80%生活在烏蘭巴托。經(jīng)歷病毒、核戰(zhàn)及嚴酷末世環(huán)境之后,整個外蒙幸存人數(shù)不足三十萬人,連人數(shù)過萬的大型勢力都沒有。 遲華認為此時正是派一支部隊順手就可以收回整個蒙古的最佳時機。 但事實證明遲華把事情想簡單了。外蒙沒有大型勢力反而成了最大的麻煩,從幾十人到上百人的無數(shù)小勢力散布在156萬平方公里的廣闊境遇內(nèi),一個個去征服異常的麻煩,往往跑上兩三天也見不到一個人影。這也正是樊小玉一肚子抱怨的原因所在。 還有一層原因便是蒙古人早已不認同中國人的身份,反而對中國抱著極大的仇視心里,更將鳳凰城的軍隊視為入侵者,進行激烈的反抗,鮮有順從和投降者。 若論手段狠辣樊小玉一點也不比秦雨柔差,她同樣不將這些人當同袍,遇有反抗者一律屠殺殆盡。 樊小玉這一路也是血流成河!末世的女性強者沒有一個心慈手軟之人,心軟的女人不是早早的就成了一具尸體便是還繼續(xù)掙扎在最底層。 對于卞陽的怒吼樊小玉不屑的切了一聲,“我一個小女人要什么留名千古???我寧可要些實際的花前月下!” “花前月下哪有直接搶男人硬上實際啊?”卞陽反唇相譏。 樊小玉還待還嘴,洛云兒忽然指著遠方驚呼起來,“玉姐,看前面?!?/br> 只見遠方升起了滾滾的黑煙,黑煙在向著樊小玉等人所在的方向快速的移動。 離得近了,大地開始輕微的震動,一輛接一輛的重型裝甲車從黑煙中沖出。 “到底是什么人?”樊小玉和卞陽同時愣住了。 ...... 鐘離逸不疾不緩的走在蜿蜒的山路上,不時停下來駐足觀望。一隊全副武裝的進化者緊隨鐘離逸身后。 西南的局勢早已恢復(fù)平靜,鳳凰城管轄的勢力范圍內(nèi)幾座新的城市正在規(guī)劃,一座座人類幸存者營已整合、重建完畢。一些零散勢力的清繳、整合也進展的非常順利,鳳凰城大軍一到那些中小勢力不是望風(fēng)而逃便是望風(fēng)而降。 和曙光城控制范圍接壤的地區(qū)更是平靜,雙方軍隊都非??酥?,平常連小的摩擦都沒有。 相較國內(nèi)局勢的穩(wěn)定,易風(fēng)冷離開的時候曾反復(fù)叮囑鐘離逸要小心來自境外的威脅。 能讓易風(fēng)冷如此重視的自然是重大的威脅,雖然幾個月來邊境一直沒有任何異動,但鐘離逸卻從沒有掉以輕心,堅持每天親自帶隊巡視哨卡。 一年的末世戰(zhàn)爭鐘離逸終于找到了自身的價值所在,之前她根本無法想象有一天自己會為了守護著別人而活著。 手下的進化者、士兵望著自己的目光充滿了崇敬與信任,普通民眾望著自己的目光充滿了仰慕與感激。這些信任與感激在鐘離逸看來就是責(zé)任,是她拼命也要去守護的,守護那些信賴甚至將生命托付給自己的士兵,守護那些需要保護的無辜民眾。 如果有人想挑戰(zhàn)鐘離逸心中的這份責(zé)任,就要付出血的代價! 遠處山腳下的哨卡突然冒出了黑煙,隨即密集的槍聲大作,無數(shù)的士兵突然從叢林中鉆了出來,向著山上撲來。 鐘離逸抽出腰間的長鞭,毅然決然的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