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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如何摘下高嶺之花在線閱讀 - 第17節(jié)

第17節(jié)

    “嘖,怎么還是這么愚鈍!”金龍不耐煩的咋舌,用尾巴指著不遠(yuǎn)處的玉虛峰說道,“你一個姑娘家家,起碼要這樣才行?。 ?/br>
    看了看前面高聳入云的雪山,再低頭瞅瞅自己胸前連綿的丘陵,凌玥抽出腰間的長笛,猛地把這頭沒羞沒臊的老龍給抽飛了出去!

    “哦吼!”

    金龍怪叫一聲,其余沉睡的三條也相繼蘇醒,依次發(fā)出了相同的怪叫,聽上去真是此起彼伏。

    然后它們就一頭扎進(jìn)了雪里。

    “現(xiàn)在的姑娘家脾氣都這么爆了嗎……還是鳳鳴岐山的時候好,截教那邊的女仙個個人美聲甜。”

    被從雪里被刨出來的番天印很委屈,四條龍盤踞在一起,一條負(fù)責(zé)言語譴責(zé),三條負(fù)責(zé)扭頭以示抗議。

    凌玥認(rèn)真的反思了一下,然而并沒有想出金光圣母、火靈圣母和龜靈圣母這三位跟廣成子交過手的截教女仙哪一個能跟“脾氣好”扯上關(guān)系。

    要是真的溫柔賢淑,他還能一出手就兩死一傷?

    腹誹歸腹誹,凌玥也不敢把金龍給逗過了火,對方是她在這幻境中的領(lǐng)路人,可不能半路撂挑子。

    凌玥要去的地方,叫做九仙山桃源洞。

    這座傳說中住著廣成子的洞天福地被畫師隱藏在昆侖的疊嶂之中,唯有被烙下番天印記的人才能進(jìn)入。

    據(jù)玉柄真人回憶,在他師父的師父那個年代,所有的弟子在進(jìn)入幻境后都會到達(dá)玉虛宮,由元始天尊分給座下弟子教導(dǎo)??刹恢囊惶?,這位大佬突然就跟幾個紀(jì)元打生打死的三弟握手言和,哥倆一起跟著老大哥超脫去了。

    自此,天下再無三清,就連幻境中模仿的這一點真靈也不復(fù)存在。

    畢竟,對待這等超脫天道之人,怎么想、想么猜,最終都是一個錯。

    沒了這位大佬的約束,昆侖幻境里的其他神仙可就撒了歡兒,看哪個順眼就擄走哪個,別說什么先來后到,就連長幼尊卑都不太講。

    當(dāng)然,也不是沒有誰都不愿要的倒霉蛋,只能凄凄慘慘的獨自抱膝到天明。

    久而久之,各門各派都要求弟子在入幻境前有所傾向的進(jìn)行修煉,畢竟誰也不愿意看到自家好好的苗子出去一趟回來就練了別人家的道法。

    這也是凌玥一定要楊戩在天亮之前背過《八(九)玄功》的原因。

    像他這樣還沒被人打磨過的璞玉要是被別人撿走了,那可真是出了幻境就要換山門,比打狗的rou包子還不如。事后,玉柄真人能在家里哭出一條新黃河。

    跟著話癆的番天印拔山拔山再拔山,凌玥終于透過層層山雪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桃源洞,顧名思義,就是一個能在冰天雪地里四季如春的神奇洞窟,讓人不由懷疑廣成子這家伙是不是偷偷在洞里鋪了地龍。

    而某個地龍大戶就躺在洞口的草坪上,單手撐著腦袋,只給來客留了一個并不突出的屁股。

    “老廣,老廣,我回來啦!”見到這個背影,番天印上的金龍喊出了逛完窯/子般的快活。

    “喀哧?!?/br>
    被稱為“老廣”的廣成子沒有動,唯有可疑的脆響和咀嚼聲傳了過來,仔細(xì)觀察的話,會發(fā)現(xiàn)他身邊還有幾個吃剩的果核。

    “老廣,當(dāng)年的一馬平川現(xiàn)在有一座玉虛峰??!”金龍吆喝的更帶勁了。

    “喀——”

    背對著一人一印的中年道士火速回頭,一見上當(dāng),又立馬狀若無事的轉(zhuǎn)了回去。

    “——哧?!?/br>
    凌玥微笑著抽出了流風(fēng)回雪笛——她要送這倆色胚下九幽!

    “使不得,使不得,”金龍一見不好,頓時轉(zhuǎn)變口風(fēng),“老廣他是軒轅人氏,活到現(xiàn)在難免有些腦子不清醒,當(dāng)年他面對黃帝也是這個欠揍德性,真的!”

    廣成子這家伙從小就蔫壞。當(dāng)年黃帝向他請教長生之道,他第一回 把人給嗆下了山,第二回讓人家什么都不聽、什么都不看,換言之,就是腦袋放空就能長生。

    黃帝是個老實人,兩回都恭恭敬敬的下山了,留下了“黃帝問道廣成子”的名篇,然后回頭就讓孫子顓頊搞了個絕地天通。

    老子說不過你,老子躲著還不行嗎!

    然而廣成子的豐功偉績還不止如此,要不是他三謁碧游宮,說話一次比一次難聽,封神之戰(zhàn)也不會打的這么果決。

    反正,這家伙不說話則已,一張嘴就不蹦人話。

    昆侖幻境里的當(dāng)然不會是這位玉清大能本尊,但這壞毛病可是一點都沒落。

    “喀哧?!?/br>
    中年道人啃掉了最后一口果rou,把果核向外隨手一扔,差點砸到金龍的腦袋。

    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

    凌玥撥開忽上忽下的番天印,提前裙擺,直接從廣成子的身上邁了過去!

    不僅邁了過去,她還掀起地上鋪的毯子,像卷大餅一樣把廣成子當(dāng)成餡給卷了起來,然后順著山坡往下一推——

    “使不得,使不得!”金龍又飛了過來,拿印身頂住廣成子的腰側(cè),總算止住了后者的下滾之勢。

    從始至終,被卷成了朝天鍋的廣成子大爺都面不改色,光看那臉的話,可真是一派高人風(fēng)范。

    趕走了礙事的家伙,凌玥在空出的草地上盤腿坐下,只覺一股子勃勃生氣順著腿部一路竄入了丹田,順著經(jīng)脈在身周游走,驅(qū)散了登山路上染上的寒意。

    怪不得廣成子怎么都不肯挪窩,這底下就是桃源洞的天然地龍啊!

    順理成章的霸占了這塊風(fēng)水寶地,凌玥控制著體內(nèi)的真氣運轉(zhuǎn)起來,用靈xue的生氣滋養(yǎng)著經(jīng)脈與五臟六腑。

    哦對,胸前也得多轉(zhuǎn)幾圈。

    也不知運轉(zhuǎn)了幾個周天,熟悉的“喀哧”聲再度響起,凌玥睜開雙眼,就見雙手被縛的廣成子正張著嘴,空中是叼著果子往里投的番天印。

    這是什么身殘志堅的感人畫面?

    即便是她也不得不大寫一個“服”字。

    “身后洞府里有一書冊,”咽下了嘴里的果rou,自覺足夠高冷的廣成子開了金口,“吾見汝心甚誠,愿傳你仙家長生之法——”

    得,寶貝就在洞里。

    沒等他把當(dāng)年忽悠黃帝的說辭講完,抓住重點的凌玥起身就向桃源洞走去。

    “徒弟,你且住,我有一事對你說,格吧格吧……”,道人一邊吃一邊說道,“吾將各寶盡付與你,須是順天應(yīng)人……”

    “這不是你在殷郊下山時說的嗎?”凌玥虛著眼打斷了他。

    “對啊,然后他死了嘛?!睆V成子回答的是半點也不心虛。

    行吧。

    凌玥克制住給這個老頭子一個大白眼的沖動,扭身進(jìn)入了桃源洞。也不知道是不是當(dāng)初畫師沒走心,洞中可謂是一貧如洗,唯有盡頭有一口掛鎖寶箱,渾身上下閃爍著“看到我”的金光。

    望著無比招搖的寶箱,凌玥扭頭就走。

    剛邁出第一步,一股勁風(fēng)就從腦后襲來,她側(cè)身一躲,就看到一道黑影擦著鬢發(fā)飛過,嵌入了一旁的山壁里。

    呦呵,破箱子脾氣還挺爆。

    回頭瞥了一眼門戶大開的寶箱,凌玥走到山壁前,將東西一把扯下,正是一本《八卦紫綬訣》。

    凌玥沒聽過《八卦紫綬訣》,但她知道八卦紫綬仙衣。那可是頂頂有名的護(hù)身法寶,刀槍不進(jìn)、水火不侵,世上只有兩件,分別在廣成子和赤jingzi手里。

    昔年廣成子送殷郊下山,把家當(dāng)全部送了出去,唯獨留下了它——估計是嫌棄殷郊三頭六臂穿著不好看。

    《八卦紫綬訣》便是脫胎于此法寶的一本護(hù)身法訣,被人留在了這里當(dāng)做獎勵。

    昆侖幻境到底是流仙盟用來磨煉弟子用的,怎么都會放幾件壓箱底的好東西。

    玉泉山的傳承里并無八卦紫綬仙衣相關(guān),凌玥疑心這法訣出自于太華山,但手還是很誠實的把冊子收到了衣襟里。

    個人恩怨歸個人恩怨,干嘛要跟寶貝過不去呢?

    一向在尋寶環(huán)節(jié)順風(fēng)順?biāo)牧璐笮〗阏苏路氐蕉辞氨P腿打坐,正打算凝神入定,卻聽到山澗處傳來了一聲奇怪的哀嚎。

    好像……是狗叫?

    在那嚎叫傳來處,楊戩站在覆滿冰雪的羊腸小道上,而他的不遠(yuǎn)處,一名年輕道人坐在一口冒著騰騰熱氣的大鍋前,扭頭神秘兮兮的對他問道:

    “這位道友,你喜歡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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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喜不喜歡狗?

    楊戩看著年輕道人拎在手里的小東西,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首先,他根本不確定那玩意兒到底算不算是狗?

    這小東西比兔子也大不了幾圈,通體雪白,光腦袋就占了身體的三成左右,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配上那雙豎起來的招風(fēng)耳,倒稱得上一句“憨態(tài)可掬”,只不過身材實在過于短小,特別是那四條小短腿,也就跟兔子的前爪差不多長。

    這到底是個什么妖怪?

    楊戩發(fā)自內(nèi)心的覺得,這玩意兒和他老家那些走街串巷、威武雄壯的土狗根本不是一個物種!

    “沉默了這么久,那就是不喜歡嘍?”年輕道人單手摸了摸下巴。

    他穿著一身水合服,頭戴扇云冠,腰間系著絲絳,腳上踩著麻鞋,一張臉蛋光滑無須,可要仔細(xì)端詳?shù)脑挘瑓s又覺得怎么也看不真切。

    “既然不喜歡,那就煮了吧。”

    歡快的得出這個結(jié)論,道人拎著小妖怪就要往鍋里扔,沒想到這豆丁身材不大,聲量卻不小,頓時發(fā)出了一聲哀嚎。

    聽著凄涼哀轉(zhuǎn)卻不容錯認(rèn)的“汪”,楊戩不得不承認(rèn),這竟然真的是條狗。

    大概是小狗的叫聲太過凄涼,那年輕道人面上也露出了幾分不忍。

    “我少時跟著師父修煉,于這山林之中來回奔波。師父怕我寂寞,就將這小東西帶來陪我。”

    “我每日見著它,就想起師父的一片慈愛之心——”說到這里,道人猛地扭頭,目光灼灼的盯向楊戩,“我喜歡貓的事就根本無法啟齒啊!”

    啊。

    在這一刻,不知為何,楊戩理解了對方的痛苦。

    小狗固然親人可愛,可他更向往的,是被主子用rou墊輕蔑又無情的抽臉??!

    “這孩子打小陪著我,雖沒功勞,也有苦勞。我本想著,遇到愛狗之人,就將它送去真正的主人身邊……”說著說著,年輕道人的目光就轉(zhuǎn)移到了咕嚕冒泡的大鍋上。

    顯然,他并沒有遇上愛狗之人,反而遇上了許多愛狗rou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