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不過從趙乾峰的遭遇和火燒云湖侯府來看,這家伙是敵非友…… “嗯?” 想到這里,她突然一怔。 黎明將至,東方既白,然而大漠的天空上,別說她最為熟悉的雷云,連一塊稍微厚點的云彩都沒有! 劫云呢? 總不會是那鬼地方在地下太深,老天爺沒看到吧? 凌玥一個轱轆站起身,仰視天空。 當(dāng)初是誰一連追著楊戩劈了九下的,現(xiàn)在裝什么瞎呢? 沒有劫云,她要怎么順著天雷找到被埋在黃沙下面的老婆,呸呸呸,小師弟?! 少女不知道的是,就在距離沙城不遠處的沙丘下,有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拖著一名身穿紅色長裙的人從塌陷的坑洞里爬出來。 “都怪莫老九出的什么餿主意!”其中一人抖了抖身上的沙子,“要不是為了穿成這個鬼樣子,我們早就得手了!” “滾!”被埋怨的人噴了他一臉唾沫星子,“沒有老子機智無比的點子,就你這德性還想去救人?你進得了那破地方嗎?老老實實在坑里吃沙子吧!” “你倆都省??!”頗有領(lǐng)頭人氣質(zhì)的第三人訓(xùn)道,“棒槌,你別找老九的麻煩,老九,棒槌還小,你別跟他一般見識?!?/br> “我才不?。 ?/br> “他小個屁!” 二人異口同聲,還不忘狠狠的瞪對方一眼。 金丹初成的楊戩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就是吵成一團的三人。 只見一名留著亂糟糟的金棕色半長發(fā)和絡(luò)腮胡的大漢正掐著腰訓(xùn)著一名長著鷹鉤鼻的干瘦青年,那青年一邊耷拉著腦袋,一邊惡狠狠的瞪著一旁的胖子,后者臉上的得意簡直要溢出來了。 最重要的是,他們?nèi)齻€,全部穿著女裝。 不是遮羅仙那種廣袖長袍,而是漠北女子最常見的打扮,修身的上衣緊貼著皮膚,配著寬松的下裙,還露出了一截小蠻腰。 然而,這套裝扮穿在他們身上,就跟小蠻腰沒什么關(guān)系了。 不說幾乎要撐破衣服的胖子和完全就是在穿麻袋的干瘦青年,那金發(fā)壯漢筋rou糾結(jié),撐開了大片衣領(lǐng),露出了茂密的胸毛,等他偏過頭來,還能看到?jīng)]刮干凈的胡茬。 楊戩迅速閉上了眼睛。 然而晚了,他的一舉一動早已落入了緊密關(guān)注的胖子眼里。 于是三人呼啦啦的圍了上來,神情激動。 “圣女!是你嗎,圣女!” 因晉升而虛弱的楊戩:“……” 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120 17:25:59~20200121 16:56: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昱、花沼、裙長一米六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92章 看著腳下躺著的三樣“戰(zhàn)利品”, 凌玥的涵養(yǎng)在搖搖欲墜。 這是她搜尋沙坑的第三日了, 看看她都找到了什么: 一只竟然會在老家被沙子嗆到的沙蝎人。 一個憑借一招脫衣吃遍天,結(jié)果啥都沒吃飽的真圣女。 還有一頭丟盡了金丹真人臉的玄天宗蠢豬, 正在懶洋洋的曬太陽。 看著這三個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家伙, 凌玥思忖片刻,伸腳點了點柯闖的側(cè)腰:“去給你家宗門報個信?” “不要?!?/br> 柯闖翻了個身,把臉埋進了沙子里。 “我一定會成為他們一百年的笑柄的?!?/br> “不會的,他們最多笑個幾十年,”凌玥試圖對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但如果看到你穿裙子的模樣,說不定就能續(xù)上個一千年?!?/br> 大約是怕他理解的不夠深刻, 她貼心的拿出流云通識,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那玩意兒在大漠沒法用!”柯闖垂死掙扎。 “我遲早要回中原嘛?!?/br> “……嚶。” 在女裝圖的脅迫下, 漠北硬漢柯闖屈服了, 他委委屈屈的從沙地上爬起來, 從破破爛爛的衣兜里掏出了一只木雕的信鴿, 蹲在一旁開始往木鳥里灌輸真元。 作為漠北第一大派,玄天宗自有一套消息傳遞方式,只不過在效率上遠遠趕不上流云通識,加上柯闖當(dāng)日救人心切, 身體快過大腦,竟然忘了把鳥放出去搬救兵。 木雕小鳥在柯闖的控制下煽動翅膀起飛,沒一會兒就消失在天邊。 目送木鴿離去,柯闖嘆了口氣:“那四人來歷成謎, 行蹤詭秘,我在此之前竟從未聽說過漠北有這號人物,若是楊師弟落入他們之手,恐怕兇多……唔!” 話沒說完,他就狠狠的挨了兩拳。 而在他兩邊,遮羅仙和真圣女一齊收回拳頭,狠狠的瞪了這個烏鴉嘴的鐵憨憨一眼。 倒是最該心急如焚的人沒什么反應(yīng),老神在在的說道:“他們不會去抓小師弟的?!?/br> “若是換了我,我也不去抓楊道友?!背了剂似?,遮羅仙贊同了凌玥的說法。 因為不敢。 在修真界,最怕的就是馬失前蹄。 君不見堂堂神州大地,修士如過江之鯽,多少人在陰溝里翻了船——畢竟敵人的招式可不會因你修為更高就自覺失效。 正確來說,從上古至今,能達到這一點的,唯有清源妙道真君的《八(九)玄功》。 對此,被楊戩拿傘暴揍過一頓的遮羅仙簡直太有感觸了:“我觀那四人實力雖然不凡,但好似擅攻不擅守,未必能真的威脅到楊道友?!?/br> 那可是一分神一元嬰兩金丹啊,要是他們當(dāng)中有一個能硬抗凌玥的番天掌,都不會被一名金丹外加一個筑基給打的陣腳大亂。 楊戩的劍氣之利,就連混沌玄妙界都差點沒撐住,更何況是有血有rou的活人? 他要是跟那四人遇上,打是打不過,但跑絕對沒問題。 “那四人用的招數(shù)我從來沒見過?!本忂^神來的柯闖也說出了自己的見解,“倒不像是漠北人,會不會是從外面逃過來的散修?” 也無怪他有此疑問。 漠北向來都是魚龍混雜之地,加上那日喀城近在眼前,在中原混不下去的魔修來此興風(fēng)作浪已經(jīng)是見怪不怪的事了。 凌玥沉吟了片刻才說道,“打斗之中,他們用出了定風(fēng)珠?!?/br> 上古封神之戰(zhàn)中,魔禮青用劍,魔禮海持槍背琵琶,魔禮紅全靠混元珠傘,魔禮壽有著兩把長鞭,聞太師伐西岐時也是出了不少風(fēng)頭。 奈何魔家四將全都死在了丙靈公的攢心釘下,可謂是一家人整整齊齊。 而定風(fēng)珠就鑲嵌在魔禮紅的混元傘上。 “上清?”柯闖一瞪眼,“他們不是在西蠻嗎?” 剛說完,男人就一巴掌罩到自己臉上,“嘖,我又犯傻了?!?/br> 大晉廣發(fā)封神榜之事傳遍神州,其中不乏探尋上清遺脈的任務(wù),結(jié)合如今所見,若是再猜不出上清遍地開花,那可不就是傻嗎? “來之前,我?guī)煾高€說要我們一齊進中原揭榜,”他喃喃說道,“現(xiàn)在好了,一出家門口就能把功勛給刷了?!?/br> 大晉要與西蠻開戰(zhàn)已不是秘密。 對于修真界來說,比起王朝興衰,他們更關(guān)注的自然是玉清與上清的博弈。 玄天宗確實獨立于三清之外,可他們跟著玉清混了許多年,連流云通識都搞到了,恐怕在上清那邊早被打成了玉清鐵桿,臨陣叛變也會被疑東疑西,根本混不出頭。 既然如此,就只能跟帶頭大哥一路走到黑了。 相較之下,隱沒在深山老林里的南疆諸派倒是更可能倒戈相向。 正商議著呢,先前柯闖放飛的那只木鳥竟然又飛了回來,圍著男人腦袋轉(zhuǎn)了幾圈,最后在他頭頂落了腳。 “闖兒,”木鳥開口,傳出的卻是一道威嚴(yán)的男聲,“魔教教主廣發(fā)喜帖,為師已到那日喀,速來與我匯合。” 教主、喜帖、那日喀? 話音剛落,三人齊刷刷的扭頭看向懵逼的圣女——他媳婦不就在這里嗎,那色鬼要跟誰成親?!l 一直偽裝自己不存在的圣女也嚇了一跳,“蹭”的一聲站起來,臉色鐵青,“不關(guān)我的事啊!” 她一直老老實實的充當(dāng)木頭人,試圖在大佬們的夾縫中求生,哪知天降一口大鍋,愣是給她潑上了通敵的嫌疑! “當(dāng)然不關(guān)你事?!闭诹_仙沒好氣的答道,“新娘估計早就換人了。” “嘖,”柯闖撓了撓下巴,“沒聽說他們又找了一個啊?” “魔教……魔教……”凌玥喃喃自語,心中一動。 她在離開前故意讓遮羅仙偽裝成被擄走的樣子,就是為了招來魔教中人,以防那四兄弟太難對付,搞一出借力打力。 可等她出來之后,阿賈尼的商隊早已不見蹤影,本以為這出后手多半要作廢……如今看來,未必沒起作用。 “你們知不知道,為什么魔教一定要找圣女?”她問道。 “這你可問住我了?!笨玛J皺起眉頭,“那些被搜羅的女子名義上是圣女,實際上是教主的小妾,隔個幾年就要換個新的,因為魔教歷代教主都是如此,還真沒想過是為了什么。” “我倒是聽過小道消息,”遮羅仙八卦兮兮的說道,“據(jù)說魔教跟其他教派不同,都是父傳子,他們拼命娶圣女,就是為了傳宗接代!” 修為越高的修士越難誕下子嗣,女修普遍斬了赤龍不說,個別特別狠的男修還會把一身精血煉化,搞到最后就是大家都了無牽掛,一人吃飽,全家不愁。 這也是為什么世家大族總是急忙忙的給兒女張羅婚事——就怕一個不注意,就絕后了??! 魔教教主只娶凡人,本來就是一件怪事,若是為了繼承教主之位,那也就說的通了。 “我先前在總壇的時候,也聽過這個說法?!闭媸ヅq猶豫豫的說道,“不過我從未見過教主,只知道年關(guān)時必須要完成親事。” “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