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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如何摘下高嶺之花在線閱讀 - 第116節(jié)

第116節(jié)

    “多謝夸獎。”宗玄不以為意,“我的身體呢?”

    “我收起來了,”柳千易答道,“你要是現(xiàn)在離開,這小子必死無疑吧?”

    他指的,自然是瀕死之境的伊久島。

    “蠱藥還剩最后一道工序,你可別把好不容易搞到手的藥師弄沒了?!?/br>
    “你對那姓楚的傻子也算是鞠躬盡瘁了吧?”支撐著破爛的身軀爬起來,宗玄譏諷道,“扶不起的阿斗還硬要去扶,真是令人感動地情誼?!?/br>
    “我倆可是摯友呢?!绷б走€是笑呵呵的模樣,“我當(dāng)然會事事為他打算?!?/br>
    “虛情假意。”宗玄瞥了他一眼,“要我?guī)湍阈麚P一下嗎?”

    “不用。”柳千易望著不遠(yuǎn)處抖動的樹葉,“我可是留足了人證呢?!?/br>
    “畢竟你這具身體可是蓋了章的金鰲島弟子啊?!?/br>
    數(shù)日之后,南洋金鰲島。

    “啪!”

    身旁的瓷瓶突然炸裂,中年道士低伏的身軀跟著一震。

    在他面前的軟榻上,一名美艷女子慵懶的側(cè)躺在上。她穿著一件松散的長裙,只在腰間粗略的系了一下,露出了圓潤的肩頭和凹陷的鎖骨,而在裙擺處,雪白的雙腿若隱若現(xiàn)。

    這名稱得上放浪形骸的女人就是如今金鰲島的主事人——人稱金光娘娘的金光仙。

    單從名號,就能看出她的師門傳承與金光圣母脫不了干系。

    而如今,這位執(zhí)掌上清權(quán)柄的女仙面色陰沉,已沒有了平日的風(fēng)情萬種。

    “你是說……伊久島離開南疆前與你聯(lián)系過,為什么不報?”

    “娘娘息怒,”尖嘴猴腮的的道士俯首說道,“那一日太清來人,我見娘娘抽不開身,就……就……”

    “啪!”另一個花瓶隔空碎開,碎片混著清水淅瀝瀝的淌了一地。

    “好一個太清,好一個柳千易!好一個西蠻!”金光仙怒極反笑,“竟然算計到了老娘的頭上!”

    “娘娘!”道士哀聲喚道,“都是那伊久島擅作主張?。 ?/br>
    “擅作主張?”金光仙冷笑一聲,“他柳千易的徒弟前腳打著太清人教的旗號上了島,勸我重啟封神,后腳他本人就跟我金鰲島的探子聯(lián)手截殺玉清嫡傳,還放跑了四個,這時候你讓我宣告天下是一場誤會?”

    “你當(dāng)天下人都是你這樣的傻子嗎?!”

    “弟子惶恐?!钡朗空麄€人快趴在地上了。

    “道門三山的嫡傳弟子聯(lián)手指證我金鰲島圖謀不軌,”女子恨聲說道,“失蹤的清和仙子為晉朝立過大功,你覺得一句不知情就能讓他們善罷甘休?我們已經(jīng)被綁上了船!”

    道士一聽就慌了神,“要、要不咱們就干脆把那個李晏給殺了……”

    “嘭!”

    這一次飛出去的是他整個人。

    “殺了他?讓這件事死無對證嗎?”金光仙簡直要被他的豬腦子給氣笑了,“不如我先殺了你,如何?”

    “娘娘!娘娘……”顧不上口吐鮮血,道人從地上爬起來,開始不管不顧的磕頭,直到鮮血四濺,都不敢停下。

    “事已至此,除非清和仙子現(xiàn)身,我們已是百口莫辯,”發(fā)泄完心頭的怒火,女子躺回榻上,語氣平淡,“這些年咱們固步自封,倒是小覷了天下英雄?!?/br>
    “娘娘?”道士畏畏縮縮的抬頭。

    “玉清那些人真是舒服慣了,以為誰都要忌憚他們?nèi)郑热凰麄兎且堰@罪狀扣給我,我就如他們所愿,”金光仙語調(diào)幽幽,“封神之戰(zhàn)的血債,我金鰲島沒齒難忘?!?/br>
    “既然要算賬,那就從頭開始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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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

    “這絕對是西邊那群蠻子的jian計!”

    富麗堂皇的皇宮內(nèi), 驃騎大將軍一拍而起。

    “如今西蠻領(lǐng)地千里冰封, 他們無法輕易出兵,布置已久的計謀又被流仙盟的各位仙長一再戳穿, 這才想將咱們的目光吸去南洋, 給自己找個替死鬼!”

    “是啊,陛下?!敝袝罱拥?,“南洋不過彈丸之地,與內(nèi)陸來往甚少,又與西蠻一南一北, 相隔甚遠(yuǎn),恐怕是禍水東引之計, 此時分兵甚為不智,還望陛下三思?!?/br>
    段情坐在御賜的座位上, 任由這些朝廷大員在面前慷慨激昂、唾沫橫飛, 心思早就飛出了屋外, 百般陳詞都成了耳邊風(fēng)。

    反正這些家伙無論說什么, 核心的意思只有一個——雖然清和仙子的事情很遺憾,但為她出兵攻打金鰲島是不可能的,最多發(fā)個檄文罵一罵這樣子。

    每當(dāng)這個時候,他就會麻木的將不知道重復(fù)了多少遍的話再重復(fù)一遍:“我?guī)熋妹鼰粑礈??!?/br>
    換言之, 你姑奶奶還沒死呢,別急著哭喪。

    也正因如此,凌玥才被定為行蹤不明而不是當(dāng)場暴斃。

    只不過那燈的顏色大變了樣子,就那黑漆漆的賣相, 說是上古流傳下來的魔門法器都有人信。

    當(dāng)然,這點就不能為外人所道了。

    入魔的修士是什么待遇,看柳千易的通緝令就知道了。

    他這種半路出家、還沒徹底魔化的都要自絕于修真界了,像凌玥這種從小就跟他化自在天魔不清不楚的,恐怕當(dāng)場就要被定為舉世公敵,賞金也要翻個百來倍才有排面。

    還不容易熬到朝會結(jié)束,段情立馬抬腿就走,聽了這么些日子,大晉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鮮明——自己祖上傳下來的恩怨,自己解決。

    段情從來也沒指望過他們,他在這里,只不過是作為玉泉山的使者,確保“封神榜”計劃不受干擾罷了。

    把朝臣們唧唧歪歪的聲音甩在身后,踏出宮門的段情迎面撞上了一個花里胡哨的身影。

    “段仙師,好巧啊。”

    大晉康樂郡王一如既往的風(fēng)sao,上個朝也要凹出最玉樹臨風(fēng)的姿態(tài),也不知道這媚眼到底要拋給哪個中年大叔看。

    巧個屁!你丫難道不是專門在這堵我的?

    腹誹歸腹誹,對于自家?guī)熋玫睦鲜烊?,段情還是給面子的,“郡王爺?!?/br>
    “既然咱們這么有緣,仙師不妨給我透個底,”楊鴻軒連借口都懶得找,“對于這次金鰲島的事,你們心里有多少譜?”

    “郡王所說的你們,是指玉泉山還是流仙盟?”段情道,“玉泉山的話,我們是一頭霧水,流仙盟的話……形勢頗為不利阿。”

    “此話怎講?”

    “郡王也知道,流仙盟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倍吻槭前朦c不客氣。

    不,我不知道。

    楊鴻軒有一種捂耳朵的沖動。

    “表面上還是鮮花錦簇,實際上內(nèi)部陳腐又僵化,那是一年不如一年,”也不管面前之人聽過心中會不會五味雜陳,段情開始倒豆子,“人就是這樣嘛,大敵當(dāng)前一致對外,沒有外敵就要內(nèi)耗,老實說,真要跟韜光養(yǎng)晦萬年的上清開戰(zhàn),勝負(fù)有沒有五五分還很難說?!?/br>
    大概是嫌楊鴻軒還不夠吃驚,他又補充了一句,“哦對,我說的上清不包括金鰲島啊。”

    楊鴻軒:“……”

    “這次我們與金鰲島的事,一看就是西蠻搞的驅(qū)虎逐狼。他們肯定跟南洋不對付,自覺沒法說服他們,就搞這么個歪招,”段情繼續(xù)侃侃而談,“這計策誰都能看出來,但金鰲島就算明知被逼上梁山也不會跟我們一笑泯恩仇,因為十天君當(dāng)年死的可慘,這是血仇,不報就是數(shù)典忘祖,無解?!?/br>
    “也就是說……咱們會輸?”楊鴻軒半點憋出來一句。

    段情一點頭,“照這個趨勢的話,說不定會輸。”

    得了,我就不該問。

    深吸一口氣,康樂郡王明智的放棄了越聽越心塞的話題,“其實我這次來,是代人傳話。”

    “我表弟想見仙師一面。”

    段情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群皇親國戚真是閑的慌,一句“不見”冒到了嗓子眼,卻突然卡住了。

    表弟……楊鴻軒真的有個表弟他認(rèn)識?。?/br>
    “你說的……”他猶豫道,“是我想的那個嗎?”

    “別懷疑,”康樂郡王一臉的大徹大悟,“老頭子就那么一個親妹?!?/br>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jīng)沒有了“不”這個選項。段情跟著楊鴻軒在皇宮里七拐八拐,走到了一處不起眼的花園中,在涼亭里,看見了那道意料之中的身影。

    楊戩看起來與分開前沒什么變化,可又感覺哪哪都變了,起碼段情在面對這位小師弟的時候,破天荒的產(chǎn)生了一種面對師長才有的拘束感。

    “咱們師兄弟見面干嘛要兜這么大一個圈子?”走進(jìn)涼亭坐下,他撓了撓后腦勺。

    “我和一個老仇家正在互別苗頭,”楊戩給他倒了杯熱茶,“要是讓他發(fā)現(xiàn)我與你們聯(lián)系,少不得要生出風(fēng)浪?!?/br>
    你能有什么仇家?

    話到了嘴邊,還是被段情吞了回去。

    萬一皇親國戚的的愛恨情仇特別精彩呢?

    于是他只能拿起杯子遮掩一二,卻發(fā)現(xiàn)少年面前別說熱茶了,連杯子都沒有。

    “我本體不在此處,如今用的不過是替身紙人,一喝法術(shù)就破了。”楊戩看出了他的心思,“這個法子只需一滴血就能用,二師兄要學(xué)嗎?”

    “……雖然你說的很輕巧,但我感覺我一輩子都學(xué)不會?!倍吻楹苁侵雷约河袔捉飵變伞?/br>
    楊戩了然,“三師姐在這的話,必然不會贊同師兄?!?/br>
    一聽到他提起凌玥,段情頓時打起了精神,“三師妹的事,你怎么看?”

    “我晚到一步,只聽了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少年淺淺一笑,“師兄有此一問,恐怕心中自有答案。”

    “我信不過他們,”段情直說,“并不是懷疑他們?nèi)鲋e,而是我覺得他們所見未必為真。”

    少年做了一個“請說”的手勢。

    “我覺得,他們誰都沒有機(jī)會靠近戰(zhàn)場?!?/br>
    要說這世上最了解凌玥的人,必然是玉泉山上這些一起長大的同門。

    段情眉頭微皺:“這幾人除了微北生,都不是那伊久島的對手,三師妹打架從不帶累贅,一定會把他們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