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jié)
“那你……”凌玥恍然大悟,“還可以變成蓮臺嗎?” 李溪客不是很想理她,干脆抽出背后的紅纓槍,往地下一指。 一道紅綢從盤踞在神州上空的昆侖虛影里飛出,像是一道蜿蜒的天河,款款降下,搭在湖畔。 “走吧。”李溪客收起紅纓槍,示意凌玥先走一步。 凌玥踏上紅綢,飄逸的布料看著柔軟,踩上卻意外的堅實,綢緞一直延伸到昆侖山脈的半山腰。 而在昆侖山上,有無數(shù)修士正在來來往往。 重建昆侖并不是動動嘴皮子就行,為了湊夠人手,修真界也顧不上什么門戶之見、世仇恩怨,管他是流仙盟、羅教還是金鰲島,把所有還能動彈的修士都收攏到了山上,為的就是重建天梯,連通天地。 見凌玥所乘的紅綢從他們頭頂飄過,修士們紛紛停下手頭的工作,對著少女彎腰行禮。從山腳到山巔,行禮的修士圍著紅綢串成了線,一直連通到天庭的入口。 少女走下紅綢,在眾人的注視下進入南天門,迎來的便是夾道歡迎的眾神。 下棋輸了就吹胡子瞪眼的三眼老頭聞仲、學不會觀棋不語的黃天化、對著彈石頭的土行孫及鄧禪玉……許多有過一面之緣的仙人分立于道路兩旁,當凌玥走過他們時,便深深的彎下腰。 路過如波浪般起伏的群仙,凌玥一路向前,最終停在了金鑾寶殿的前。 而在那里,楊戩轉(zhuǎn)過身,微微低頭,將手中端著金色的托盤送到了她面前,在托盤中,擺放著一只金色的卷軸和一把不起眼的木鞭。 凌玥拿起盤中的封神榜,對準空中一揚——閃閃發(fā)光的袖卷如瀑布般在空中舒展,露出了一個個閃爍著神光的名字。 行禮的群仙歡呼了起來,然后對準中央的少女跪了下去。 把目光從封神榜上收回,凌玥的視線掃過眼前的群仙與連通的昆侖。 縱然還有很多疑惑,縱然會面對許多困難,但從今日起,她將成為這片天的主人。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jié)啦! 后面還有番外,別急著跑哦。 給我的接檔文打個廣告:《還能離咋地》 如果老天再給她一次機會,林珅絕對不會刷種馬刷到凌晨三四點。 一覺醒來,她變成了里“低調(diào)、奢華、有礦”的煤老板主角,最重要的是,后宮三千佳麗在等待。 然后她相親認識了里“清冷、矜貴、端莊”的正宮大老婆,一段天賜良緣即將展開。 林珅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小裙子,頂著“年少有為”的標簽,看著坐在桌子對面的霸道總裁,聽著介紹人嘴里滔滔不絕的“蕙質(zhì)蘭心”、“賢惠懂事”,覺得這個世界真特么奇幻。 多年以后,娶了正宮夫人的林珅:“湊合著過吧,還能離咋地?!?/br> ps:文中的晉帝遺詔有參考《康熙皇帝遺詔》,特此備注。 第157章 番外1 對手戲 假如他們都是普通人, 而整個故事是一場戲——引言。 “卡!這條過了!大家休息一下!” 隨著導演一聲令下, 站在攝像機前的四個人紛紛松懈了下來,踢踢踏踏的往休息區(qū)走去。 “牛逼啊, 小玥?!绷璜h正拿著毛巾擦汗, 飾演她二師兄的段情就湊了過來,“你狀態(tài)進入的很快,鐘導對你可贊不絕口?!?/br> 段情跟凌玥同批進入公司,新人階段的時候也搭過好幾場戲,不是在賣身葬父的橋段里一個演爹一個演閨女, 就是宮廷戲里永恒的太監(jiān)宮女二人轉(zhuǎn),好不容易輪到現(xiàn)代戲, 就是路人甲和路人乙,到現(xiàn)在雙雙熬出頭, 也算是一同打拼過的革命感情了。 而他口中所謂的鐘導, 就是這部名叫《如何摘下高嶺之花》的仙俠戲的導演, 在業(yè)界內(nèi)也算是有名的“三高”選手, 分別是名氣高、要求高、脾氣高,真要惹惱了,動輒罵人不說,就算在宣傳期, 親身下場撕演員不行也不是一回兩回。 他覺得你不行,就算把刀架在脖子上,也懶得說一句客氣話。 因此,凌玥一直很好奇他為什么要接這個吃力不討好的活。 今日是劇組開拍的第一天, 然而男一號卻因行程安排無法到場,把戲份都推到了后面,導致本來明日才有戲份的段情匆匆被經(jīng)紀人提溜了過來,猝不及防的就來了一場“二師兄沾花惹草,大小姐逼宮玉泉”的戲碼。 “明天你的真命天子就要來了,”段情被助理按在椅子上補妝,還不忘對她擠眉弄眼,“有何感想啊,三師妹?” 凌玥對此的回答是拿起一旁的水杯,把吸管塞進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嘴里。 她能有什么感想? 在來之前經(jīng)紀人就給她透了底,這部劇就是用來捧自家一個新出樂隊的,除了她這個新晉小花旦撈了個女一號當當,段情這樣的當紅小生也只能作配,更別說其他不溫不火的演員了。 比如說飾演大師姐的方笙,早年也憑借傻白甜的角色火過一陣,奈何年紀上來后便不吃香了,只能謀求轉(zhuǎn)型,結(jié)果還是被分了個大齡傻白甜。 好在,她經(jīng)驗豐富,倒也能拿捏得當。 “長江后浪拍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啊?!蔽芤捕虏蛔《吻榈淖?,“一代新人換舊人,嗚嗚嗚,小玥,咱們老啦?!?/br> 這就夸張的過了,無論是凌玥還是段情都是在絕對的上升期,奈何這次的主捧來頭太大,所有人都不得不給他們讓路。 yl,lz公司新推出的搖滾樂隊,是真真正正的當紅炸子雞,一出道便成了公司的印鈔機。本來嘛,歌手和演員井水不犯河水,奈何lz公司這些年在股市遇到了點麻煩,為了年終財報更好看一些,硬是拉了樂隊人氣最高的主唱和貝斯手來玩跨界。 這部劇,就是試水之作。 雖說是試水,但也是野心之作,光看這人員配置,就已經(jīng)拿出了公司半個家底。 凌玥本來是想拒絕的。 她剛拿了一個最佳新人獎,風頭正勁,雪花般的劇本飛到了碗里,絕對不想為了兩個外行砸了自己的招牌,直到上面給她看了男一號的定妝照。 作為圈中人加同公司的同事,凌玥不止一次在公司的走廊里看到y(tǒng)l的舞臺照。 不過那時候的他們畫著偏向視覺系的舞臺妝,身上掛著叮叮當當?shù)娘椘?,四處都是光怪陸離的打光,讓每個人的面部都模糊不清,但那種令人心悸的爆發(fā)感卻完美的保留了下來。 因此,凌玥對主唱的印象是模糊又蓬勃的,與照片中清冷如皎月的男人半點也關(guān)聯(lián)不上。 對于出場才十六歲的男一號而言,楊戩的年紀有些大了。但他定妝后愣是透出了一股青澀與成熟并存的矛盾氣質(zhì),透過照片來說服你——我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凌玥被說服了,這個男人與她想象中的劇本主角如出一轍,而按照經(jīng)紀人的說法就是“動態(tài)更絕,咱們這回賺大了?!?/br> 沒想到的是,開拍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這種情況。 凌玥倒沒有埋怨對方的意思,即便是她也聽聞過yl的魔鬼行程有多恐怖。她擔心的是,楊戩在如此高強度的壓榨下,還有幾分心力來應對這部外界不太看好的玩票?。?/br> 懷抱著這樣的擔憂,凌玥迎來了與楊戩的初見。 當她卡著點來到片場,就見片場四處擺著數(shù)不清的食物與飲料,女性工作人員將導演棚圍了個水泄不通,還時不時爆發(fā)出一陣陣詭異的尖叫和笑聲。 凌玥愕然——恕她見識淺,從來沒見過這種陣仗。 為了上鏡好看,演員大都有些過度減肥,比如方笙就在艱難的把目光從精美的甜點和一看就熱量爆表的奶茶上移開,暗搓搓的吞著口水,而微北生、考云臻還有韓焉則湊在一起竊竊私語,面前都放著雞rou三明治——他們?nèi)齻€武打戲份頗重,有嚴格的塑身要求,吃什么都要先計算一下卡路里和蛋白質(zhì)。 就這么搜尋了好幾圈,她發(fā)現(xiàn)了角落里的段情,后者跟飾演他們師父的張玉柄、飾演呆瓜師弟的龐太真還有幾名男性場務一起,正左手一口三明治,右手一口小蛋糕,還刺溜刺溜的吸著奶茶。 張玉柄和龐太真是因為角色需要在增肥,而段情純粹是干吃不胖,是個飯桶。 于是她把段飯桶從食物的海洋里拉了出來,在后者把另一塊三明治塞進嘴里之前,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這是怎么了?終于有美妝牌子想不開贊助咱們了?” 段情鼓著腮幫子,沖她翻了個白眼,幾口把嘴里的食物吞下,“我都快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了,很顯然,咱們的男一、二號到了,好嗎?” 還沒等她在說些什么,就見一個帶著遮陽帽和墨鏡的腦袋從工作人員中擠了出來,對著她喊道:“小玥來了???快快快,見見你的搭檔!” 凌玥依言走過去,穿過人群進入了導演棚,平生第一次體會了什么叫做“如芒在背”。 明明昨天還“玥姐前”、“凌老師后”的,為了一個男人,今天就翻臉不認人了。 呵,女人。 此時的鐘導可以用滿面紅光來形容,他一把拉過慢吞吞的凌玥,熱情洋溢的把她往兩道高挑的身影前一推,嘴里介紹道:“小楊啊,這就是咱們的女一號凌玥,你倆一會兒好好熟悉熟悉,咱們今天就拍重頭戲!” 凌玥站穩(wěn)的時候,最前頭的青年正把鼻梁上的飛行員款墨鏡往額頭上一推,讓她近距離的感受了一把何為美顏暴擊。 經(jīng)紀人說,光憑楊戩的臉,這部劇就能火,還真不是在夸大其詞。 起碼凌玥自認每日在照鏡子都在接受洗禮,家中還有一個長相格外出色的兄長,也不禁被晃了一下神。 然后她就聽到對方說道:“凌師姐,請多指教。” 一時間,凌玥竟然分不清他這一聲“師姐”指的是現(xiàn)實中的自己,還是劇本里的人物。 好在她很快就回過了神,得體的做出了反應。 青年應該是剛下飛機不久,穿著一件純黑的皮夾克,配著一條靴型牛仔褲,腳上是鑲嵌著鉚釘?shù)鸟R丁靴,完美的凸顯了他身高腿長的優(yōu)勢比例。 與舞臺照上的張狂不同,楊戩本人是清冷甚至帶點內(nèi)斂的,很難想象這樣的他會有“炸場之王”這樣囂張的稱號。 相比之下,貝斯手李溪客就更符合人們對搖滾樂隊成員的想象了。 無論是小臂上的蛇形紋身還是一身特立獨行的潮牌打扮,配上誰都欠他五百萬的表情,將骨子里的桀驁不馴顯露無遺,感覺只要一個不好,隨時都能抽出棍子上去與人干架。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這樣也算是跟將要扮演的角色百分百契合了。 不得不承認,在見過真人之后,凌玥懸著的心放下了一點——只要這兩人本色出演,說不定還真能靠譜。 鐘導說要先拍重頭戲,自然指的是男女主之間的親熱戲。 為了能夠達到最好的效果,許多劇組都會趁著男女主演還沒混熟,趕緊把有化學反應的戲份拍了,以免出現(xiàn)勾肩搭背變成哥們的慘劇出現(xiàn)。 當凌玥走出化妝間,看到換裝完畢的楊戩站在場內(nèi),忍不住瞇了瞇眼。 他太適合這個角色了,經(jīng)常會給人一種混淆現(xiàn)實的錯覺。 “我們先要拍的,是男女主角在魔教新房里的一場戲?!?/br> 鐘導拿著劇本給二人講戲。 “那時候男主已經(jīng)想起了自己是誰,但他還要借機去試探女主,小楊你需要放開一些,不能拘束,而小玥呢,最好要演出一種猝不及防之下的驚愕,但不能太過,因為你覺得角色并不是一個情感外露的人。” “我丑話說在前面,咱們私交是私交,演不好我可不會嘴下留情,知道嗎?” 二人自然稱是。 按照劇本,此處應當有錯把男主當媳婦娶了的小教主一同參與,然而扮演魔教小教主的小演員因期中考試要過幾天才到,因此二人與他的對手戲后挪,只需要拍女主與男主在床邊的對話即可。 說是親熱戲,考慮到全劇里男女主連個親吻都無,其實也沒什么大尺度,但這是男主第一次以本來面目與女主相對的戲份。 這場戲后,男主會從清冷羞澀的小師弟完全轉(zhuǎn)變?yōu)樽杂谐歉恼婢呱駪B(tài)轉(zhuǎn)換對演技要求極高,毫無疑問,這是鐘導對楊戩設下的考題。 躺到實現(xiàn)搭好的床上,凌玥拿大紅的喜被蓋住自己。 這場戲不需要她有大動作,只需要靜靜地躺在床上,拍一個美美的側(cè)臉,而重頭戲,都落在了楊戩身上。 隨著打板聲響起,青年出現(xiàn)在了鏡頭中。 大概是因舞臺經(jīng)驗豐富,這人天生就對鏡頭格外敏感,明明不是科班出身,卻總能找準走位的最佳落點,就算一開始不太適應攝像機的環(huán)拍,也在攝像的提醒下很快就調(diào)整了位置。 只見他湊到了床前,輕輕的附到了她的耳畔,溫熱的氣息吹拂著耳廓,激的嬌嫩的皮膚泛出粉紅。 凌玥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脖子。 耳邊模糊的傳來一聲輕笑,楊戩開始念起了臺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