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沒再說話，樓梯間的煙霧散得不是特別干凈，嗆得李玉成時(shí)不時(shí)咳嗽一聲。他又穿得薄，搓著胳膊低聲罵：“cao！真他娘的有點(diǎn)冷。”

    最后林楓脫了出來時(shí)帶著的一件薄外套，往李玉成身上一扔道：“穿上?！?/br>
    李玉成拿在手里道：“那你呢？”

    “我回去了?！?/br>
    說完真的走了。李玉成在黑暗中看著他的身影上去，又看著他開防火門走出去，一邊穿外套一邊在心里數(shù)數(shù)：一，二，三。

    “三”字話音剛落，防火門吱呀一聲響了，林楓站在門口，走廊的燈照在他臉上，雖然他臉是陰沉沉的，李玉成卻忍不住笑。

    林楓一言不發(fā)地走下來，李玉成語音帶笑的說：“不是要回去嗎？”

    林楓沒吭聲，李玉成往旁邊挪了一下，拍拍自己剛剛坐的地方，說道：“上來吧?！币娏謼鞑粍?dòng)，又補(bǔ)充道，“放心吧，我都給你坐干凈了，沒灰的?！?/br>
    林楓大概是自暴自棄了，剛剛抽了那么多的煙，此刻也不管臟不臟了，手一撐坐在了李玉成旁邊。李玉成問道：“你把外套給我了，你冷不冷？”

    林楓搖了搖頭，李玉成也不再說什么。兩人又各自沉默了好一會(huì)兒，最后是李玉成先開口道：“林楓，你真的打算什么都不跟我說嗎？”

    林楓沒什么感情地回道：“說什么？”

    李玉成聳了聳肩道：“隨便啊，你想說什么都行，比如你今天吃了什么，去做了什么，或者說說哪個(gè)同學(xué)的壞話，都可以啊?！?/br>
    林楓瞥他一眼道：“有意義嗎？”

    李玉成搖了搖頭道：“好像是沒有。”

    林楓哼笑一聲，李玉成又說道：“可朋友，不就是用來彼此交流一些沒有意義的廢話，和不太重要的瑣事的嗎？”

    這次林楓沉默了一會(huì)兒，然后開口道：“你知不知道？”

    “嗯？”

    “你真的很八卦！”

    李玉成：“……”

    “哈哈哈！”

    兩人挨得很近，林楓一轉(zhuǎn)頭就看見李玉成憋屈的表情，忍不住一陣笑，李玉成忙捂住他的嘴道：“噓！大哥，現(xiàn)在是半夜一點(diǎn)，你笑這么大聲，想鬧鬼是不是！”

    林楓眼底都是笑，平時(shí)總是淡漠的一雙眼里，此刻卻滿是笑意，就那么看著李玉成。李玉成被看得心臟砰砰直跳，突然覺得有些口干舌燥，用力吞了吞口水，也一眨不眨地看著林楓。

    林楓把他的手從自己臉上扒拉下來，嫌棄道：“洗手沒有？”

    李玉成逗林楓：“剛剛上廁所忘了洗手，嘿嘿?！?/br>
    林楓微微一笑道：“信不信我把你推下去？”

    李玉成連忙告饒：“開玩笑開玩笑！”

    兩人嬉笑了一番，林楓突然開口道：“我準(zhǔn)備開個(gè)工作室，專門做投資理財(cái)咨詢的，這幾天一直在忙這件事?！?/br>
    李玉成“哦”了一聲，說道：“什么時(shí)候開始的？”

    “開學(xué)?！?/br>
    “那你現(xiàn)在才告訴我?！?/br>
    李玉成說話的語氣淡淡的，好像并不在意，但他知道，他心里早就翻江倒海地咆哮了：開學(xué)就有這個(gè)打算了你到現(xiàn)在才告訴我？還是我一個(gè)勁的逼問才說的，是不是我不問你就不說了？非要拿著刀架在你脖子上你要不說咱倆就同歸于盡你才愿意坦白是吧？林楓，我還是不是你的朋友？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dāng)成朋友？

    “之前一直都在準(zhǔn)備中，一切都還是未知數(shù)，所以才沒有告訴你?！?/br>
    林楓這算是解釋了，李玉成心里稍微好受了一點(diǎn)，突然問道：“肖烈知道嗎？”

    林楓“嗯”了一聲，李玉成又問：“童陽他們也知道？”

    再次得到肯定的答復(fù)后，李玉成剛剛消散的那點(diǎn)難受勁又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好比站在海邊，一大朵浪花猛地打在他身上，砸得他有些喘不過氣，只顧著冷笑了一聲。

    等他好不容易能說出話了，立刻說道：“那你現(xiàn)在跟我說這些做什么？”

    林楓：“？？？”不是他讓自己說的嗎？

    李玉成怒道：“反正我不過就是你的一個(gè)點(diǎn)頭之交的同學(xué)而已，你現(xiàn)在跟我說這些做什么，我又不能幫你什么忙，說了跟沒說一個(gè)樣。你別在這兒跟我浪費(fèi)時(shí)間了，還是去找你那些更重要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