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2qq.c0M 二、真相
“一一……” “嗯。” 下一秒情難自禁的孟西洲吻上她,兩人共同倒在熟悉的大床上。 得到答復(fù)后,孟西洲一直恍惚著。感覺自己漂浮在云朵里,夢幻而美好。 當(dāng)俞南意將他牽進家中,一路上沉默寡言的他像是爆發(fā)一般。倏地抱住她。 “禮物我下次補給你……” “你就是最好的禮物?!?/br> 還未出口的話語消失在兩人激烈的擁吻之中。 “一一,一一?!?/br> 俞南意感到脖頸有些微熱。 頸間落上一滴熱淚。 還沒等俞南意回過神來,她便被忍耐已久的孟西洲撲倒。 …… 深夜,累到在孟西洲懷中的俞南意昏昏欲睡。 恍惚中,似乎聽到他在她耳畔低語。 只是太過疲累的她早已深深沉眠。 …… “孟西洲……孟西洲!” 抬眸,不遠處笑靨如花的女人向他招手。 “愣在原地做什么呢,還不過來?!?/br> “怎么了?和我約會還走神?” 俞南意眉眼彎彎,帶著笑意對身旁的孟西洲說道。 “怎么會呢,姜警官忙里偷閑,怎么敢怠慢?” “油嘴滑舌?!?/br> 說話間,河岸對側(cè)的煙火恰好在黑夜之中綻放。 俞南意的目光轉(zhuǎn)向盛放的夜空。 眼底倒映著璀璨的煙火,明亮動人。 孟西洲不禁撫上她漸長的發(fā)絲。內(nèi)心不知從何升起的不安消散。 “零點了?!?/br> 人群鋪天蓋地的歡呼響徹整個廣場。 俞南意笑而不語,扭頭,眼底笑意盈盈,看著孟西洲。 而孟西洲耳畔一片寧靜,溫柔如水,仿佛要溢出來的嗓音如此清晰縈繞在耳畔。 “圣誕快樂啊,男朋友?!?/br> 內(nèi)心像是有億萬煙火綻放開來。他不知所言,下意識將面前的女人緊緊攬入懷中。 圣誕快樂。 他默默說道。 比起漫天煙火。 更燦爛的,是倒映在你眼中的璀璨星河。 …… 那晚的空氣,仿佛都是甜的。 藏不住的笑意掛在臉上,上揚的嘴角從未下滑。 哄走滿臉不舍的男朋友,俞南意好心情地踏在回家的路上。 一陣鈴聲打破寂靜。 “你好,我是姜意?!?/br> 臉上的笑意慢慢散去。 “好的,我現(xiàn)在過去?!?/br> …… 再次踏到熟悉而陌生的城市,俞南意有些恍惚。 有多久了? 似乎是mama去世后,就再也沒回來過了。 “怎么了?不舒服嗎?” 孟西洲關(guān)懷的神情擔(dān)憂地看向她。 俞南意搖搖頭,笑了笑。 “走吧,孟叔他們也等急了。” 有些事,也該說清楚了。 …… “意意……” 孟母雖然早在電話里得知消息,但看到俞南意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眼前時,還是不由自主地顫抖,眼淚落下。 就連站在一旁孟父也紅了眼眶。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孟父輕拍了妻子的肩膀,安慰道:“意意回來是喜事,怎么能哭呢?!?/br> “對,對……你看我,來,意意,你越來越漂亮了。好久沒嘗過孟姨的手藝了吧……快進來?!?/br> 俞南意抿著嘴,垂眸,上前扶住女人的胳膊。 “孟姨,好久不見了。您的身體還好嗎?” “不用擔(dān)心我,老毛病了……” …… 晚飯過后,孟母抓著俞南意,將多年的關(guān)心全部展露出來。絮絮叨叨地說著生活瑣事。 俞南意在她身旁安靜地聆聽著,不時回應(yīng)兩句。感受久違的關(guān)懷。 “西洲,你和我來書房一趟吧?!?/br> 孟父正在上樓,突然停下腳步,對孟西洲說道。 吱呀—— 孟科宏坐在椅子上,示意孟西洲在他對面坐下。 然后,是長久的沉默。 孟西洲沒有沒有說話,靜靜等待。 “西洲——你真的和南意在一起了?” “是的,爸。” 孟西洲抬眸,充滿認(rèn)真的神情。 “而且,我是認(rèn)真的?!?/br> “想和她結(jié)婚那種?!?/br> 孟科宏臉色平靜,既不反對也不支持。 良久后,他長嘆一口氣。喃喃自語的聲音只有他一人才能聽見。 “如果當(dāng)年的事……” “爸,你不同意?!遍_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孟科宏欲言又止,帶著遲疑,剛想開口說什么時。大門被扣響。 扣扣—— 書房的大門被打開,俞南意平靜的臉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孟叔?!?/br> 走到孟科宏面前,凝視著他。 爾后,嘴角微微上揚,轉(zhuǎn)過頭來對孟西洲說道,“西洲,你下去幫孟姨收拾吧,我有點事想和孟叔談?wù)??!?/br> 孟西洲點頭,想必是俞叔的事情,不希望讓他聽到。 吱呀—— 書房內(nèi)只余同樣平靜的兩人。 孟科宏臉上出現(xiàn)幾分釋懷。 “南意——看來,你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 俞南意并沒有馬上開口,指腹相互磨蹭幾下,悠揚的聲音似從遠方飄來,若有若無。 “……十年前的“游輪事件”中,您就在游輪上,親眼目睹了一切?!?/br> 孟科宏不語,默認(rèn)。 “警方僅有幾人重傷,帶隊的俞玨中彈不治身亡。而在場的來賓毫發(fā)無損。” “聽上去是個不錯的結(jié)局——只有一人死亡,其余人毫發(fā)無損。” “但。太完美了?!?/br> 如此混亂的場面,居然只有俞玨中彈身亡,而其余人連一點輕傷都沒有。 俞南意壓低了聲音。 “幾年前,我查到了父親死亡的真相?!?/br> 男人交握的雙手一緊。 “因為吸食毒品過多,死在戒毒所。” 刑警局長,居然死于毒品。 何其諷刺。 “就在不久前,我追蹤到父親在作為特種兵時,曾經(jīng)剿滅的販毒集團“獅虎”的一員?!?/br> “他提供給了我一個信息?!?/br> “一個,與真相息息相關(guān)的信息?!?/br> 十年前的“游輪事件”,是一個局。 一個“獅虎”的首領(lǐng),為報復(fù)俞玨,專門設(shè)下的局。 他瞎了的一只眼,就是被俞玨親手用槍狙瞎的。 在剿滅“獅虎”后,抱著重傷之軀,逃離現(xiàn)場。多年來隱姓埋名,聚集余黨,查到俞玨所在轄區(qū)。 然后,精心布置了一個獵殺俞玨的局。 所謂“游輪事件”看似是對邀請來的豪貴們威脅逼迫,換取錢財?shù)目植佬袆?。實際上只是表面引誘警方的幌子。 雖然帶隊的軍官并不是俞玨,危機之際,毒梟面前是他用槍狙殺的一幕。 俞玨的容貌被深深記在腦海里。 帶隊的軍官很有勢力,并不是落魄的毒梟能夠企及的。 于是乎,他的目標(biāo),轉(zhuǎn)為退伍后成為刑警的俞玨。 “父親來到游輪,看到多年前未被逮捕的逃犯,他就知道了他的目的。” 充滿惡意的毒梟自然不會如此輕松放過俞玨。 “俞警官,聽說您向來正義凜然。想必不會看到我可愛的手下們廝殺的場景吧。” “我只有一個條件,只要你將這一支毒品注射進去。我就放他們一馬?!?/br> “俞警官,你怎么能在摧毀我的一切后,仍然活得逍遙自在呢……” “你還記得嗎!這個缺眼,就是拜你所賜!” 扭曲的五官惡狠狠地,充滿惡意地對面前一臉嚴(yán)肅的俞玨說道。 爾后,他平靜下來,幽幽說道。 “怎么樣?俞警官,這個交易很簡單吧?只要你注射了……他們就全部安全了……” 長久的寂靜。 一聲不融洽的顫抖的聲音響起。 “警官……我不要死,我不想死啊……你快救我,救我啊?。 ?/br> “這不關(guān)我們的事啊……明明是警察與他們的矛盾……為什么要牽涉到我……” “警官,不過是一支毒品而已,只要警官你注射了,我們就都能得救了……” 連續(xù)多日被困在游輪上的恐懼讓某一些人生出不應(yīng)該的念頭。 “是啊,警官……求你了,救救我吧……我還有家人要照顧呢……” “警官……” “警官……” 越來越多惡意的聲音回蕩在金碧輝煌的大廳上。 連續(xù)多日的恐懼,已經(jīng)擊垮一些人的情緒,他們都被求生欲望沖昏頭腦。開始崩潰起來。 “人的惡意,往往都是在明亮的地方滋生起來的?!?/br> 再次說起時,俞南意驚奇的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能夠平靜地提起了這些過往的仇恨了。 只是這種平靜,卻是她不想要的。 “迫于無奈,父親只好將毒品注射下去?!?/br> “其實毒梟帶來的人并不多,槍支也有限。要是游輪上的人能夠齊心協(xié)力,未嘗不能擺脫困境。” 毒梟很聰明,等到警方派人上船時,他們已經(jīng)開始瀕臨崩潰的邊緣。 所以當(dāng)看到生的希望時,他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自己的利益。 “人,就是那么自私的生物。” 孟科宏的后背已經(jīng)完全被汗浸濕,身體輕微顫抖著。 “要是有人出來反抗,哪怕只有一個人,父親都不會死?!?/br> 俞南意喃喃說道。 后來,俞玨強撐將近暈厥的身體,在突如其來的停電之中,找到一絲破綻,破圍而出。 被逮捕的毒梟其實已經(jīng)是絕癥晚期,臨死之際,他不甘心這樣死去。寧愿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復(fù)仇。 “是啊,但是那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孟科宏陷入回憶,那天發(fā)生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被逮捕的毒梟嘴里滿是鮮血,臉色蒼白地就像個死人。 盡管如此,他還是大笑著,像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瞳孔擴大,猙獰無比 “俞玨?!?/br> “我在地獄等你?!?/br> 然后,徹底斷氣。 死不瞑目。 “所有人都以為僅僅是個普通的毒品,對父親并沒有太大的影響?!?/br> “孰不知,這是催命的毒藥?!泵峡坪甑吐暯拥?。 “后來的尸檢報告說明,那只針管里的毒品,是濃縮了將近幾十倍的藥量?!?/br> 俞南意的聲音已經(jīng)顫抖起來,無法再維持表面的平靜。 “孟叔……為什么,你沒有阻止他……他不是你從小到大的好兄弟嗎……” 眼眶早已通紅,她再也無法忍受,沖孟科宏哭喊出聲。 “是啊……為什么呢?” 孟科宏癱軟在椅子上,不再年輕的臉上滿是茫然。 可能是,被囚禁在船艙多日,不見陽光的恐懼。 可能是,在生的希望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他早已遺忘所有。 可能是,在眾人的惡意的襯托之下,他將近崩潰的情緒,喧囂著發(fā)泄。 徹底,淪落成為逼死俞玨的,劊子手。 …… “每個人都沒有做錯什么?!睖I珠止不住地滑落,眼睛閉起,腦海中浮現(xiàn)的全是爸爸的樣貌。 只是,每個在場的人,無論是崩潰了的,還是沉默的,都是兇手。 他們聯(lián)手毒梟,一起殺了俞玨。 “我沒有資格責(zé)怪你,孟叔?!?/br> 有資格責(zé)怪的人,早已不在了。 “只是,我沒辦法原諒你?!?/br> 俞南意緩聲說道,不再理會癱軟在原地,抱頭痛哭的孟科宏。慢慢抬腳,走出門外。 門口是早已呆愣的孟西洲。 她經(jīng)過他的身邊,沒有再看一眼。 “我們,分手吧。” 下一章完結(jié) be愛好者看到這里其實可以算是完結(ji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