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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聽族姐說起舊事,眼眸亮晶晶的,隨口道:“我記得這一樁事!夜里睡時,還看見你穿著身兒鴉青色的寢衣!” 一聽到這“鴉青色的寢衣”,長君又聯(lián)想起初九和他族姐自小一起長大,耳鬢廝磨,尤紅殢翠,如何能不翻了心里的醋壇子?便勉強等到席散,蔻香與映雪都離開視線,長君將初九扛在肩頭,什么也不說,只送入房中。 初九疑惑道:“好祖宗!我又怎么惹你了?快放下!你——” 長君仍舊一言不發(fā),眼眸里氤氳起冷戾之色。臥房中侍奉的小廝都會看眼色,皆一聲不響地退了出去,還替少主關(guān)了門。 初九驚喘道:“你為什么動氣???哦——是我不對,我不該說我族姐的寢衣。”怎料話音未落,自己的櫨黃外袍已被長君扯了下來。 長君細細端詳初九的身子,仿佛是在審視獵物,他一字一頓道:“寢衣?我倒要仔細瞧瞧,初九的寢衣是什么顏色的?!?/br> 初九勉強笑道:“好長君,你且息怒。幼時我與我族姐只是……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冷淡性情,何曾是有情的!” 長君卻并不放過他,指尖探上初九的足踝,直欲分開雙腿,笑道:“她無情,那你呢?” 初九被他逼得,一時還立不住身子,只得雙手攀上墨檀床欄,低吟道:“我只對你有心思,成不成?” 他身上的淡朱色中衣被長君撕扯得微微凌亂,露出鎖骨上那顆紅痣。初九言語時,頸上玉結(jié)上下翕動,看在長君眼中,竟如活物一般。長君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身下似火燃起。 長君已是動情,聲音低沉,笑道:“你將我伺候好了,哪有不成的?”便傾身將初九壓在身下,隨手將床幃掩上,遮住其中熠熠春光。 那廂在琯山,蛇王唯恐溯皎出門,再生事端,沾惹是非,一道禁令下去,將他禁足了。 溯皎倒也不曾頹廢,在殿中閑來無事,便看典籍度日,或是修習(xí)內(nèi)功。 他的禁軍被蛇王折去大半,也難再去打探初九的消息。泊箏也不再接收密函,整日只是替公子煮茶烹酒。 泊箏將盤中西瓜擺成花狀,低眉笑道:“公子,今夜是月圓呢?!?/br> 溯皎俊美的面容上無一絲動容,只冷淡地翻過一頁薄薄的書:“月圓月缺的,與我甚么相干?!?/br> 泊箏將西瓜捧過去,柔聲道:“少主請用?!?/br> 下一刻,極致的恐懼便在泊箏心中彌漫開來。她將溯皎喚成了少主!這……溯皎已經(jīng)不再是少主了。 泊箏忙跪倒在地,口中戚戚喚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溯皎只冷冷嗤笑一聲,也不理會,輕描淡寫道:“滾出去。” 泊箏心驚膽戰(zhàn)地退出去,只惦念著,等到少主消了氣,再來賠罪一遭。 正在那月圓的方向,一彎灌滿靈力的機關(guān)弩,鉤至極致的形狀,對著溯皎。 溯皎在蛇王身邊逢迎多年,自然不是愚鈍的。他警覺地發(fā)覺了危險所在,在機關(guān)弩射箭至身邊時,輕巧地躲開了。然而這一躲,使他的心耳神意都放在那身前的機關(guān),不曾留心身后。 在溯皎身后,又有一副機關(guān)。這一遭,羽箭直穿溯皎的心口,一分不差,擊碎了他的內(nèi)丹。 待泊箏向前侍奉時,發(fā)覺溯皎的尸身已是涼透了。 奈何蛇族,不再有第二顆回陽丹。 仉山后山,有一處活水山泉,名喚仙骨池。乃是獅族開宗立族時,祖先留下的一處寶地。在此修煉,可保養(yǎng)世家兒女的仙骨,使其堅不可摧。 山泉外有黛石掩映,五色交輝,移步換景,處處別有洞天。嫁來這些年,初九還是第一回游來此處。 便是長君,也是近些日子發(fā)憤圖強以后才對這里逐漸熟悉的。如獅后所言不假,從前他滿腔心思都系在初九身上,不念練功,自然不在意這修身養(yǎng)性的仙骨池。近來修煉內(nèi)功后,常常內(nèi)丹燥熱,獅后便著人與他道,可來此處休養(yǎng)生息。 初九望了望倒映在泉池里的圓月,嘆道:“不知不覺,又快到仲秋了。” 長君勾著他的腰,上下揉弄,低語道:“蔻香她會做月餅,等中秋的時候,讓她給你做個西瓜餡兒的?!?/br> 初九戲謔道:“你們兄妹兩個也是登對,一個釀酒,一個做月餅。” 長君笑著嘆道:“人活一世,誰沒有幾個怪癖。你說是不是,初九?” 初九臨亭坐下,歇一歇身子:“這話倒是在理。不過,你的癖好著實多了些,我看。又是釀酒,又是調(diào)香,又是收集劍穗,最近還與鑄造兵器的玄晶較上勁了?!?/br> 長君在他耳邊輕輕吐息:“你錯了,初九?!彼讣忖Р患胺赖靥降匠蹙诺难?,“我最喜歡的,明明是在床笫間折騰你。” 初九專心望月,被他這么一戲,登時坐不穩(wěn)了。思前想后,覺得婚配這些日子,長君越發(fā)對他的銷魂處了如指掌。任意撩撥上一處,便讓他無所招架。 “放開。在外頭也要不規(guī)矩?” 長君低低道:“我偏挑在外頭的時候不規(guī)矩,越是在外頭,越是人多,我越不規(guī)矩?!?/br> 初九:“……” 雖說長君在外頭仍舊是口無遮攔,但是好歹把握著個尺度。只兩人在時戲謔,若有旁人,他定是正襟危坐、頗有風(fēng)度的。 初九覺得,做人無須完美無瑕,此時的長君便十分合他心意。 宛在水中央的月華如漣漪般流轉(zhuǎn),山石中多生桂子,夜風(fēng)一拂,也悉數(shù)拂入水面。初九一壁望著這仙骨池,一壁道:“御醫(yī)不是說了,碧璽還小,不許它吃那么多的糕點餅餌。你怎么還由著它的性子來?!?/br> 長君托腮倚在初九身邊,指上套的黑瑪瑙扳指漾出光芒,他眸間微動:“餅餌而已。它愿意吃,便吃罷?!?/br> 初九被他這幾句話弄得哭笑不得:“你也當(dāng)真是偏心。怎么到我這兒,道理便不是這一番了?還囑咐蔻香不許我喝酒。桂花酒那樣溫吞,還一口不許我喝,少主你是不是過分了?” “被你看出來了,”長君作出無所畏懼的表情,眼眸中含笑含情,“我就是這么過分?!?/br> 聞言,初九的目光下意識尋找起斬霜劍來。這廝言語忒氣人了些。倘若斬霜劍在此,初九當(dāng)真想要給他一劍。 每每長君不在時,初九便有了偷喝酒的機會。他令未回挖出長君在后院親手埋的各色美酒,揭開封蠟,隨后舌尖便嘗到了那銷魂滋味。 長君釀的酒中,有荷露酒、桂花酒、桃葉酒、松繆酒……還細心地在酒壇上鐫刻了名字。 長君曾說,他給他釀的西瓜甜酒,喚作“相思”。 想到此,初九不自在地笑了笑,隨后啟開一壇桃葉酒。登時沁香四溢,霞紅色的酒漿映入眼簾。 “公子,你少喝些?!蔽椿貏竦?,“無論如何,公子且顧惜著自個兒的身子。” 初九無意識地搖搖頭,隨性兒地將桃葉酒倒入盞中,在飲下肚。 南帷殿的六角涼亭之側(cè)掛了鵝黃色的帷幔,風(fēng)縈過,則拂暗香,亂疏影。初九久不近酒,如今乍然飲起來,醉起來如何不容易。帷幔繚亂,外頭隱約可見美人醉酒。 心旌神搖時,初九憶及往日舊事。長君與他第一回**,是因為小廝忘帶了藥。長君與他對弈,次次讓他讓得不動聲色。他鼓起勇氣對父王說,自己不中意族姐,中意長君。 兩個在南帷殿外服侍的小侍姬偷偷踱步過來,躲在杏樹下,只為了偷看兩眼這傳說中的少主夫人坤澤。 時不時帷幔被風(fēng)吹起。兩個小侍姬隱約看得清,那坤澤美人已經(jīng)和衣睡下,肌膚雪白,都蒙上層縹緲的光澤。 “你看……” “噓,小點兒聲?!?/br> “他可真是……坤澤都是妖精么?” “我聽說啊,他母家陵海,還有個青梅竹馬的族姐,那族姐是個乾元。緣何不近水樓臺先得月,收了他呢?偏偏嫁到外頭來。” “誰知道啊。這都不動心,他那族姐還是乾元嗎?” “還是咱們少主的福氣大?!?/br> “前兒他族姐來,案官還喚我捧茶呢。我見過他族姐,不過只是遠遠地望一眼……” “那女乾元容色如何?” “我怎么看得見呀!穿著一身兒深碧色的衣裳,綰著高髻,很端莊的模樣?!?/br> “噓,咱們該走了……貪看少主夫人這么久,不合禮數(shù)。若是被案官發(fā)覺,又要責(zé)罰了?!?/br> 獅族朝會時,族臣、長老一個個地稟奏,獅王一絲不茍地處理。長君的坐席正在右側(cè),在往常,朝會時他有一百種法子打發(fā)時辰,看似認真,實則在桌案下偷偷玩兒劍穗,玩兒香料。 蔻香、典君、黧君他們立在殿下,因是世家子弟,亦須在側(cè)旁聽。 朝會一久,長君便與蔻香典君眉來眼去,心中思忖著,待朝會散了,大家一起去吃什么、玩什么。 經(jīng)過典獄那幾個月,長君由內(nèi)而外都懂事了不少。獅王說著宗務(wù),長君都留神聽著,那些為政之道、為君之道,也漸漸收進心耳神意。 卻不想,今日朝會上,出了樁大事。賀君之父,為謀得私產(chǎn),與兕族私通。 長君素來與賀君一起長大,這一樁事聽入耳,下意識與賀君對視一眼。 獅王坐在金鷲寶座上,聞言,只是沉寂須臾,未表現(xiàn)出什么慍怒。只是令屬下們細稟,一個一個說起來,這樁事的細節(jié)便逐漸全了。 “勾結(jié)外族,按照例律,該當(dāng)如何?”獅王心下嘆惋,面上卻云淡風(fēng)輕問了出來。 為首的獅族長老躬身稟道:“按例律,當(dāng)逐出我族,永世不得回歸。” 那賀君怎么辦?長君心中千回百轉(zhuǎn),他思忖著,伯父有錯,既有錯便應(yīng)罰,只是何必牽連賀君。 可是在百獸族中,一人犯亂,必殃及家眷。 獅王嘆道:“既如此,有律當(dāng)依?!?/br> 這便是要將伯父逐出獅族了。賀君見父親遭禍,欲跪下求情。長君卻驀然起身,行至大殿中央,向獅王行禮。 賀君與蔻香、典君的關(guān)系亦是親近,此時,他二人亦是相視一眼,行至長君身后。蔻香撩起石榴紅燙金百褶裙,跪在地毯上。典君則收起佩劍,按朝會之律法,向主上回稟不得佩劍。 蔻香道:“王上三思,歸根結(jié)底,都是一家人。何必要逐出獅族?!?/br> 長君的目光落在賀君身上,凝望片刻,隨即朗聲上諫道:“父王發(fā)落伯父,兒臣不敢求情。但求莫要牽連賀君,他處在獅族,一心只為獅族著想。倘若遭受牽連,豈不是寒了獅族諸位后輩的心。” 他這一席話擺出來,滿座細細品來,都覺得頗有道理。賀君心中七上八下,且憂且怒,又記掛著父親與自己的安危。見長君為自己進言,竟如雪中送炭一般。 獅王依照律法發(fā)配了賀君之父,卻留下賀君在獅族,仍舊留著府邸與宗勢,只是勢力遭受重創(chuàng),并未除去。 散了朝會后,典君與賀君一道走,預(yù)備寬慰他。長君此時不便,因為發(fā)落他們宗族的,畢竟是長君的父王。他便預(yù)備回到南帷殿陪伴初九,正巧蔻香要到南帷殿討一壇桂花酒,二人便一道同去。 長君與蔻香走在前面,一個穿玄紫,一個著朱紅,映在橫斜的杏花枝間,倒是相得益彰。服侍長君的曲觴與服侍蔻香的苜蓿跟在后頭,提燈把盞。 因是赴朝會的緣故,蔻香穿的比往日端莊不少,一襲百裥裙堪堪遮住足尖,上面繡著燙金芍藥紋。她又性情跳脫,行路帶風(fēng),總能時不時乜見里頭雪白的足踝。 長君拂開垂柳,自己先過去,又替蔻香撐著,讓她走過去。 蔻香笑道:“族兄你今兒都不取笑我了,我一時還不慣啊?!?/br> 長君隨口道:“你不說,族兄還忘了。這就取笑你?!?/br> 朝會上終究拘束,好不容易散了朝,蔻香舒坦地伸了伸懶腰:“你也太不講道理了。對著嫂嫂,便萬般呵護,對著我們,怎么舒坦怎么來?!?/br> 長君端詳著自己廣袖上以玄線繡出來的獅鷲圖騰:“哎,父王給你安排了幾次見面,都是百獸族顯赫世家的男兒,你怎么都推了?” 蔻香挑眉,笑得玩世不恭:“我過得好好兒的,成什么親呢?” 長君嫌棄地看了她一眼:“你到年紀成親了?!?/br> “這話兒沒道理?!鞭⑾汶S手折下一枝杏花,把玩在指尖,她染了淺水紅的蔻丹,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肌膚凝白,“哪有什么到年紀不到年紀呢?你中意我嫂嫂,不到年紀也想把人家拐進來。我修不到這福分,心里沒有中意的人,勉為其難尋個人成親也不會舒坦。你想想,是也不是?在我這兒,永遠沒有到年紀。情愛之事,到的是心意,不是年紀。若非要糾結(jié)到年紀,難不成有朝一日,族兄你一萬歲余時,我要跟你說——你到年紀了,你該死了。” 聞言,長君忍俊不禁地笑起來。在獅族,若論唇齒伶俐,蔻香居第二,無人敢居第一。 長君頷首,贊同道:“這話兒說的有道理?!?/br> 二人一路閑言,終是到了南帷殿。 蔻香將路上摘的杏花枝遞給初九:“喲,嫂嫂,這個給你?!?/br> 小碧璽玩得累了,睡在初九膝頭。初九接過來,他與蔻香關(guān)系親近,也不必言謝,只抬眸望了一眼。 初九伸手為小碧璽順著金毛,道:“朝會散了?” 長君看一眼蔻香,調(diào)笑道:“朝會不散,她能來這兒打秋風(fēng)?” 蔻香舒坦地坐在初九對面,肩頭靠在軟枕上,笑吟吟道:“我可不是打你的秋風(fēng)。我是打嫂嫂的秋風(fēng)。” 長君一見初九,心中便軟了幾分,他旁若無人地握住初九一只手把玩,指尖細細描摹掌心:“一日不見,想我不想?” 初九笑了笑,隨口道:“想你了。一日想好幾回,滿不滿意?” 長君并不作罷,追問道:“幾回?” 初九胡謅道:“二十回。” 長君微微一笑,同時與他十指相扣:“好。想了幾回,今晚幾回。” 蔻香覺得,在兄嫂面前,尤其是族兄,幾乎將她視若無物了,隨意地打情罵俏。她這個秋風(fēng)打得相當(dāng)沒有存在感。 外頭侍奉的小廝為蔻香端來四碟精致點心,擱在案前。 蔻香她一樣兒嘗了一口,覺得色香味俱全,便向長君笑道:“族兄,你看哪個好吃?” 長君側(cè)過身子去,誠懇地望著蔻香:“我看你有毛病?!?/br> 蔻香走后,長君頗有興致地從內(nèi)室中取過一方通體泛著銀光的弩弓。弩弓上機巧勾連,還鐫刻著精致的符箓。尾部則墜著長長的白流蘇。 初九是坤澤,一世不曾摸過武器,他驀然看見這弩弓,便問道:“此為何物?” 長君試著搭弓上弦,嫻熟地擺弄弩弓上的機巧:“這喚作徹骨。” 何謂徹骨?銀芒鋒曜,無堅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