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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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侯正捧著一篇文章看, 宣紙輕薄, 墨跡半透,從背面看起來字跡模糊。葉明蓁平靜地走進(jìn)去, 朝他行了禮。 “你何必如此客氣。”長寧侯連忙收起文章, 將她扶起:“出了侯府,你就不把我當(dāng)?shù)耍俊?/br> 葉明蓁垂下眼眸,沒有回答。 長寧侯也不介意, 回身重新將那篇文章拿起,道:“你前幾日寫的文章,我也看了,寫得的確是好。這幾日我看了許多遍,你去了葉家之后,也并未松懈,經(jīng)此一遭,寫文章也比從前成熟了不少。這很好。” 葉明蓁低聲說:“不如顧小姐的。” 長寧侯擺擺手,不提顧思凝,又引她到座位前,親自給她倒了一杯茶水。見葉明蓁不動,他又說:“幾日不見,你就與我如此生分了?” 葉明蓁這才端起了茶盞。 她輕輕抿了一口,而后便又放下。長寧侯對待她的態(tài)度與從前并無區(qū)別,好似這些時日什么都未發(fā)生過。她倒寧愿長寧侯反應(yīng)冷淡一些,哪怕是如顧夫人那樣怒罵,也比毫無分別的好。 “顧夫人曾對我說,出了侯府之后,就與侯府再無關(guān)系。小女謹(jǐn)記在心,不敢忘記。” 長寧侯笑了笑,問:“那她有沒有和你提過,我想要讓你留下來的事情?” 葉明蓁閉了口。 顧夫人的確是提起過,就在她離開侯府那日,可那時她心灰意冷,七日之中已經(jīng)看盡了侯府冷暖,所以她回去找了她的親爹娘。 如今回想起來,她也不后悔自己選擇。若她留下,她的親爹娘便無人照料,而顧思凝也容不得她,顧夫人自是站在親女兒那邊,她的日子定不會有如今過得快活。 “顧夫人是提過,但民女的意思,顧夫人應(yīng)當(dāng)也已經(jīng)轉(zhuǎn)告您了?!?/br> “她的意思我是明白,可我還沒有親耳聽到你的想法?!?/br> 葉明蓁頓了頓,抬眼看他:“我的想法?” 長寧侯嘆了一口氣,道:“凝兒回府之后,你娘她就偏心凝兒,我擔(dān)心她會一時沖動,才特地叮囑她要將你留下,沒想到她還是放你走了。身份調(diào)換的事,不只是凝兒,你也牽扯其中,我知曉你心中也委屈,這才打算讓你去葉家好好冷靜幾日。過了這么多日,我也覺得是時候該將你接回來了?!?/br> “接我回來?”葉明蓁眨了眨眼,不禁又震驚重復(fù)了一遍:“回侯府?” “不錯?!?/br> “……” “怎么,你不想回來?”長寧侯說著,又嘆了一口氣,“我知道,這些日子你受了不少委屈,你娘那邊,我會替你去說,你安心回來,府中上下無人敢亂嚼舌根,原先你在府中過的是什么日子,往后就過什么日子,你原先住的院子也還替你留著,沒人住進(jìn)去,東西也都還在,你一回來就可以住上……” 長寧侯幾句便將之后的事情安排完了,葉明蓁靜靜聽著,未插一句話,等到他數(shù)完了,一樣也數(shù)不出來了,這才開口:“您不是要聽我的意思?” 長寧侯方才還笑著,意識到她的語氣有些不對,面上的和藹也慢慢收斂。 “我不想回去。”葉明蓁神色冷淡,走進(jìn)侯府大門之后,她就從未如此冷靜過,“顧小姐回了侯府,與她的親爹娘待在一塊兒,我也與自己的親爹娘待在一塊兒。我的爹娘對我很好,并未讓我受什么委屈。這件事情當(dāng)初本就不是好事,如今各歸其位,也是再好不過?!?/br> “你喊了我十六年的爹,即便你不是我的親女兒,我也將你當(dāng)做女兒看待,不必如此生分。”長寧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說:“離了侯府,你就這樣委屈自己,身上穿的,頭上戴的,連府中的丫鬟都不如。侯府教養(yǎng)你十六年,可不是將你送到農(nóng)戶家中吃苦的。等你回來之后,就還是侯府的姑娘,從前有的,一樣也不缺?!?/br> “那我爹娘呢?”葉明蓁問:“他們就我一個女兒。” “至于你爹娘那,我會給他們一筆銀子,將他們好生安頓,不會虧待他們。” “……” 長寧侯笑瞇瞇地道:“等或者時日,凝兒出嫁了,我也給你尋一戶好人家,你是侯府的姑娘,京中多的是年輕俊才想要求娶。往后日子,與先前也是并無分別的?!?/br> 他說的推心置腹,句句話都是關(guān)懷。 可葉明蓁卻聽得從心底深處泛起陣陣?yán)湟猓B指尖都克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她咬緊了牙關(guān),大膽地去直視長寧侯,好似第一日認(rèn)得他,映入眼中的全是陌生。 那七日里,她想過多少回,能有長寧侯站出來這樣安慰她?,F(xiàn)在所有事情都塵埃落定,怎么還能當(dāng)做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那我的婚約呢?”她的語氣難得變得尖銳,她喊了長寧侯十六年的爹,聲聲濡慕,平生頭一回用這般語氣質(zhì)問:“我的婚約已經(jīng)給了別人,這也叫做一樣嗎?” 長寧侯皺眉:“你還在意這個?” “我想問您一句,婚約交換的事情,您知道嗎?” “這些事情都是你娘做主。你娘耳根子軟,禁不住凝兒求。”長寧侯歉意地看著她:“等我知道的時候,此事已經(jīng)變成這樣了?!?/br> 葉明蓁說:“顧夫人從來不做主大事,我與楚懷瑾的婚約定下已經(jīng)十年,京城之中有誰不知?婚約忽然換人,此事事關(guān)侯府聲譽(yù),顧夫人難道不曾問過您的意見?您是當(dāng)真……一點(diǎn)也不知道嗎?” 長寧侯不答,只是皺著眉頭看她,目光威嚴(yán),隱隱透著不贊同。 沒有反駁,也沒有借口。就是默認(rèn)了。 葉明蓁徹底涼了心,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撇過頭移開了目光,她連一眼都不想多看,也不想讓誰看出自己心中想法。她低聲說:“您都知道?!蔽惨纛澏?。 “你是個聰明姑娘?!?/br> 長寧侯起身站了起來,走到書桌前將方才看的那篇文章重新拿起,他從頭掃過,目光中帶著欣賞:“在這之前,我一直對你很滿意,你娘沒有好好教你,你也沒學(xué)去她的愚笨。你在侯府十六年,從未出過差錯,許多事情也不用我提點(diǎn),你自己就做的很好?!?/br> 葉明蓁冷冰冰地道:“可惜我不是您的親女兒?!?/br> “凝兒與她娘是一個性子,我本來以為她是侯府血脈,不會太差,可見得越多,才知她淺薄?!遍L寧侯說著還有些感慨:“我想要見到的,卻全都在你身上?!?/br> 葉明蓁不答。 “我方才說的話不是假話,我的確是想要將你接回府中。侯府養(yǎng)你十六年,費(fèi)了諸多心力,我給你請最好的先生,給你最好的物質(zhì),才把你養(yǎng)成現(xiàn)在這樣。你既然聰明,那應(yīng)該也能明白我的意思?!?/br> “是因為瑞王?” 長寧侯頓了一下,“怎么說?” “顧夫人與顧小姐以為我與瑞王有牽扯,此事應(yīng)當(dāng)也告訴了您,才將我叫到侯府來?!比~明蓁面無表情地道:“但此事是顧小姐誤會了,瑞王與我并無關(guān)系?!?/br> “瑞王算的了什么?”長寧侯笑了一聲,嘲笑她的天真,“瑞王雖然得圣寵,可手中無實權(quán),他為人蠢笨,不知上進(jìn),一輩子再厲害都是個閑散王爺,能仰仗的也就只有皇上皇后。他在京中橫行霸道,也不過是無人與他計較。你娘擔(dān)心你入王府吹枕頭風(fēng),可瑞王也沒法動侯府半分,太子是知道分寸的人,不會偏袒誰,我要瑞王有何用?” 長寧侯提點(diǎn)道:“相比起瑞王,京中還有這么多世家,那些才是有用之人,你以侯府養(yǎng)女的身份嫁過去,位分也不會低。” 葉明蓁眼中的他已經(jīng)變得全然陌生。 她向來敬仰長寧侯,在她眼中,長寧侯是頂天立地的高山。年幼時,她的爹無所不能,隨手便能將欺辱她的下人處置,后來,她的爹有求必應(yīng),無想要什么都能求來,她聽長寧侯府的故事長大,老夫人將襁褓中的她抱在懷里,一遍一遍的說起,說到她知世事天命,侯府的榮耀刻在她的心魂上。那些功勛輝煌,最后成就了她爹長寧侯。 偌大侯府只她一人,她總覺得,自己應(yīng)當(dāng)再厲害些,才能如楚懷瑾一樣,讓侯府未來也有依仗。侯府百余年的傳承,不能斷在了她手上。 可她恍然發(fā)覺,似乎只有她一個人這樣想。 當(dāng)她終于能站到長寧侯的面前時,卻發(fā)現(xiàn)他眼中的自己與常人也并無分別。他的女兒,可以是她,也可以是顧思凝,孰輕孰重,與感情并無關(guān)系。 這會兒,葉明蓁忽然開始慶幸起來。 若是沒有顧思凝出現(xiàn),沒有身世變故,她就仍然會想要得到顧夫人的注意,得到長寧侯的肯定。她會聽他們的話,即便心中百般不愿,也咬牙去做。 她想要的爹娘不該是這個樣子。 她的家雖清貧,可葉母會偷偷給她縫衣裳,記著她的口味,凡事先問她的意愿,時刻擔(dān)心著她。葉父出門每次都會記得給她帶點(diǎn)心,捉魚種花,偷偷給她換掉屋中顧思凝留下的舊物,每日等在城門口,風(fēng)雨無阻。 “您不是要聽我的意愿?”葉明蓁聽見自己說:“我已經(jīng)有了新的家,不想回去。” “你的家?”長寧侯不放在心上,笑道:“那對農(nóng)戶?” “他們是我的親生爹娘,我本來也是農(nóng)戶女?!?/br> “我以為你過了這么多天的苦日子,會想得更清楚。你要還是侯府的姑娘,也不必再去為溫飽吃苦,金銀珠寶,丫鬟仆從,應(yīng)有盡有,這些你從前都有,現(xiàn)在就不想要了?” “若是我想要,我遲早會有?!比~明蓁沉著道:“侯府起初也只是鄉(xiāng)野村戶,寒耕暑耘,到后來得機(jī)遇才有如今顯赫。先人已經(jīng)走出千萬條路,我也有我的路可走?!?/br> “你的路,就是在外面寫文章,靠動筆頭來掙那點(diǎn)微薄的銀子?”長寧侯揚(yáng)了揚(yáng)眉,雖然語氣淡淡,可還是藏著諸多不屑:“你寫再多文章,寫再多詩,可只要我動動手指頭,你那點(diǎn)小生計自然就沒了?!?/br> 葉明蓁站起身來,抬眼直視他,絲毫不懼:“您堵住了我的路,我也能走另一條路,只是更困難,更難走而已。我已經(jīng)不是侯府的人,顧夫人親口與我說,日后再無任何關(guān)系,侯府的養(yǎng)育之恩我會還,但您與顧夫人都一樣,都不能借恩情要挾我。” 長寧侯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我助你榮華富貴,卻是要挾?” 葉明蓁反問:“既我不愿,為何不算?” “看來我還有很多事情忘了教你,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并非是能事事都順你意愿?!遍L寧侯提醒:“你在乎你那農(nóng)戶出身的爹娘,我若以他們要挾,你不也會乖乖聽話?” “侯爺以父母性命要挾,我身無寸鐵,自然反抗不得。您要保侯府,可京城之中盯著侯府的人不少,我并不是也并非什么也沒有,我認(rèn)得了瑞王,見過了長公主,還有定國公夫人主動與我相交。侯爺怎么知道誰是黃雀?” 葉明蓁鮮少搬出別人來助長自己威風(fēng),說的時候也沒有底氣。除了虞曼音之外,她無法確定誰會愿意為了自己得罪長寧侯府,或許還可以加上齊公子。 她別無長物,甚至連值得別人幫忙的東西都拿不出來。 但侯府勢大,這些是她唯一可以威脅別人的東西。 長寧侯顯然也知道她是虛張聲勢,目光之中還有幾分看著任性小輩的縱容:“等到那時,你會后悔的?!?/br> 葉明蓁笑了一下,說:“若是我答應(yīng)了您,我才會后悔。” 她說完轉(zhuǎn)身就走,頭也不回。 侯府下人本來想攔,卻被長寧侯喝住,所有人低眉順目站在兩側(cè),小心翼翼拿眼角余光偷偷看她,一路目光相送。 直到走出了侯府大門,葉明蓁才發(fā)覺自己手心滿是冷汗。 可她抬頭看天,卻是春光明媚,艷陽高照。 作者:太子:分寸?哪個分哪個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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