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一開始自己被他捉來,心不甘情不愿,但是怕離了他真被正道人士抓到去剝皮抽筋,不能不跟著他。 后來跟他在一起,她嘴上說不愿,心里卻生了不想回去的念頭。 而直至昨晚發(fā)現(xiàn)他愛的是這個身體原主的時候,她睡不能安,食不下咽。 她不想再呆在這里了。 她握著自己的幽冥烈火劍向大門走去,誰若攔自己,她就和他拼了。 只是一路上只有跟自己問好的下人,沒誰有要攔她的意思,她光明正大的走出了澄苑。 她仔細(xì)一想,這段時間是自己一直賴在里面,他拖自己自己都不愿意出去。 看來,他并沒有想過要限制自己的自由。 她回頭看了一眼藍(lán)天白云下的澄苑。 澄苑? 原來名字也是為她取的。 是說怎么會那么有緣。 繞過小巷,便有一條河。 陸澄澄嘆了口氣,為什么當(dāng)時離開魔域時自己那么歡天喜地,離開這里卻那么心不甘情不愿呢? 陸澄澄,你真的精神出軌了嗎? 她從腰間取出一個令牌,叫陰陽令,能拿來做什么不知道,但是據(jù)說是魔尊給陸澄澄的新婚禮。 在魔域見令如見魔尊,特別好使,所以她一直帶在身上。 她看著這塊一面漆黑一面純白的令牌。 秦川也愛陸澄澄,魔尊也愛那個陸澄澄! 去你媽的!你們愛的都是那個陸澄澄! 她腦子一昏,把那陰陽令仍在了河里。 突然間河水像染了血一般彌漫開,瞬間變得通紅。 方才還蔚藍(lán)的天空也變成火燒一般的赤橙色。 河岸邊的青草退去,全部變成焦土,開出了一朵朵鮮艷無比的彼岸花。 就宛若人間一下子變成了黃泉! 她揉了揉眼睛。 瞪著那條血紅的河不知所措。只見一個白色的人影慢慢的從河底浮了上來。 最終平躺在河面。 即便閉著眼也宛若一個謫仙一般男子,雖然同是身著白衣,但是卻和秦川穿白衣的感覺完全不同。 秦川的白袍有紅邊,燙著暗紋,就如他本人,華貴張揚,絲毫不知低調(diào)內(nèi)斂為何物。 而眼前男子的白袍一片素凈,白衣卓卓,如練月光。 而這樣一個宛如謫仙的人,在黃泉一般景色中,顯得無比詭異和絕美。 這人,是死是活? 突然,他緩緩睜開眼。 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淡淡的,看不出情緒。 卻讓人有一種強(qiáng)烈的窒息感。 * 無極門無極峰峰頂 “師傅,司徒家都告上門來了,您真不準(zhǔn)備管管您那心愛的徒孫?” 藥芙對著棋盤前兩個鶴發(fā)白須,一身青色道袍,道骨仙風(fēng),一模一樣的老人道。 這兩人這便是活了兩千年,這個世間最接近渡劫的天下第一道修:無極門掌門,長青真人。 這兩人中,一個是他本人,一個是他□□,除了他自己,沒誰知道誰是誰。 其中一個長青悠悠嘆了一口氣,“瓊宇,廣墨走了,我最器重的無塵也同那女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一個沉不住氣的萬里?,F(xiàn)在連陪我下棋的人都沒有了。唉……” 藥芙提到葉無塵和陸澄澄,不僅怒火重生。 “那個女人,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竟然生生騙走了我們一個長老。” 這時幻月從原處的云海中走來,嘆了一口氣,“都是我的錯。當(dāng)年被廣墨一勸,心一軟,留下了這么一個禍水?!?/br> “確實是師姐你是老糊涂了,居然留這么一個青樓出身的禍害在我們無極門。也不知道你當(dāng)初怎么想的。” 藥芙說話向來刻薄,而幻月又暴躁。 “我老糊涂????你給我再說一遍?。。?!” “丁沛,王煉皆因她而死,后來西郊地縫,凌云峰兩師徒為她殺了多少仙家?再后來她中寒毒,無塵帶她去了山海峰求救,他們一回來,瓊宇和廣墨雙雙而死!最后連無塵都跟著她跑了!這一樁樁的事,現(xiàn)在誰來負(fù)責(zé)?” “你意思是我負(fù)責(zé)???我看你就是因為無塵的事,有氣沒處撒了是吧?。?!” 這時一個長青道:“你們兩個吵了幾百年,我耳根都聽出老繭來了。別吵我們下棋啦。幻月,你來找我有何事?” 幻月瞪了藥芙一眼,對長青道:“掌門師傅,您那徒孫秦川確實越來越不像話了,昨日又去了風(fēng)雪樓,還抱了一個女子離開。據(jù)說他為了那女子在東州可謂窮奢極侈,惹得司徒老太君都動了怒?!?/br> “我們無極門少年清譽(yù),怕是要毀于他一人之手啊!” 而兩位長青卻像根本沒聽見她說話一樣,繼續(xù)你一下我一下的走棋。 這次藥芙倒是站在了幻月一旁,“真不覺得這秦川哪里像無塵的徒弟,我那徒弟一凡還成日跟在他身后,真怕帶壞他?!?/br> 其中一位長青摸了摸胡子,“幻月是代掌門,就直接下去管他。哎呀,別吵我下棋嘛,都快輸了。” “師傅?!被迷聼o奈的道,“我若管得了她,還來找?guī)煾的鷨??!?/br> “您那寶貝徒孫天縱奇才,百歲化神,能引冰、風(fēng)、雷、火之神力……” 這時藥芙打斷幻月,“師姐意思是她打不過秦川。” 幻月看著藥芙怒道:“意思是你打得過????” 藥芙冷哼一聲,沒有答話。 一個長青拿起一枚黑子,一直盯著棋盤:“川兒不止是七長老,也是秦家家主,有時候按世俗方法處事,也是沒辦法的嘛。再說人不風(fēng)流枉少年。你們幾百上千歲的人怎么老跟年輕人計較嘛。” 另一個拿著白子的長青道:“況且我走了以后,無極門還要靠川兒來引領(lǐng)啊?!?/br> 藥芙道:“師傅!他那樣子!怎么當(dāng)掌門!”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br> 而這時一身紅衣的沈甜兒喪家犬一般垂著頭從一旁飄過。 兩個長青同時抬頭看她。 “甜兒,怎么了?” 沈甜兒撇著嘴,走到其中一個長青身旁,抱著他,哇一聲哭了出來。 那個長青拍著沈甜兒的背,“是不是川兒又欺負(fù)你了?” 另一個坐在一旁的長青道:“別哭別哭?!?/br> 沈甜兒抹了抹眼淚,委屈的點點頭。 幻月拍著沈甜兒肩膀,“甜兒,你從山下來,山下那些傳聞可是真的?那秦川真做了金屋藏嬌的荒唐事?” 沈甜兒點點頭。 幻月無言以對,藥芙冷哼了一聲。 這時沈甜兒抬頭看著幻月,“師傅,我懷疑那個女人是陸澄澄?!?/br> “什么?”幻月和藥芙同時皺眉。 兩個長青本是慈眉善目的臉都是一凝。 “我和閔柔姐都見過她,雖帶著面紗,但是卻十分熟悉,而且我們都了解秦川哥哥,他看起來很放浪,其實一直很癡情,除了陸澄澄,我們覺得他不可能突然對一個人這樣好?!?/br> “她回來了?”幻月半信半疑。 “無塵呢?”藥芙一把抓住了沈甜兒的手。 沈甜兒搖頭,“沒見到七師叔?!?/br> 過了許久,沈甜兒道:“我懷疑她入魔了?!?/br> 這時兩位長青同時放下了棋子,“此話怎講?” “她金丹不見了,身上看不到任何力量,就像一個普通人。只有魔,才能將自己隱藏得怎么好?!?/br> 藥芙突然笑了起來,“果然就是個妖女。她入魔我一點都不意外!”這時她碧苓劍在手。 沈甜兒急忙道:“師叔您干嘛?” “自然是斬了這個妖女!也問問她到底把無塵騙到哪里去了!” 這時一個長青從石凳上站了起來,一張臉盡是蕭肅。 “甜兒,取我伏魔劍來。” 幻月,藥芙,沈甜兒勻看著那個站起來的長青。 只見他看著云海中山峰,“無極門已經(jīng)失去一個七長老,不能再失去一個?!?/br> * 陸澄澄看著躺在那條血河中的白衣人人緩緩站起身來,他身上一片雪白,衣服上滴下來的水卻是鮮紅的。 他踩著紅色河面,每踩一下就蕩起一片漣漪,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 突然河面像沸騰了一半,咕嘟咕嘟冒著泡泡,一陣陣凄厲的聲音從河底傳來。 白衣男子緩緩皺眉,消失在河面。 瞬間,河水,天空,草地,都恢復(fù)了原先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