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她軟著聲音道:“我好累,你陪我睡一會兒好不好?” 女孩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手,落在陸行眼下的青灰上。 “你又熬夜了?!彼郎\淺道。 她沒問緣由,放在他腰際上的手再度縮緊。 陸行下顎抵著她的前額,緩緩道:“好。” ………………………… ‘嘩啦’一聲,桌上的東西全部被掃落在地。 莊燕看著一生酒氣,渾身凌亂身上還有各種各樣痕跡的兒子,哭的稀里嘩啦。 而此刻,她掉在地上的手機還播放著不堪入目的畫面。 “汵哥!陸行他實在太過分了,他怎么能這么對阿禮,阿禮可是她的親哥哥啊!” 莊燕說完又發(fā)出一陣嗚嗚的聲音。 陸禮享受的高級待遇之后,保鏢們就把他打包送回家,直接丟在家門口。 陸汵和莊燕從外頭回來,看到兒子躺在門口,可狠狠嚇了一跳。 陸汵第一反應(yīng)就是兒子又在外面鬼混了,還混成這個模樣回家,氣得一腳踢過去。 莊燕一向護著兒子,兒子便是有錯,她也不管不顧護著。 陸汵平時罵陸禮兩句,莊燕都心疼得不像話,哪里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一腳踢中兒子? 一番爭吵過后,兩人把陸禮帶回屋中。 莊燕和陸汵的手機同時接到一段視頻。 簡訊開頭就是陸行對兩人的問候,隨即播放的內(nèi)容簡直不堪入目到了極致。 陸汵不用她說,已經(jīng)氣到胸口起伏,若他有心臟病,指不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躺在了救護車上。 陸汵一直都不喜歡陸行這個兒子。 他不是在自己的期待中生下來的,更是因為他的出生,陸老爺子徹底將他逐出家門。 陸汵這個名字也成了h市豪門圈子里的笑柄。 陸汵也因為這個兒子的出生,徹底失去了陸氏集團繼承人的身份。 若在同一場晚宴上遇上,別人巴結(jié)的永遠是他兒子,而不是他。 陸行也在他母親的教養(yǎng)下,跟他這個父親完全不親,甚至每次見面都與他針鋒相對。 而現(xiàn)在,陸行對陸禮做了這種事情,更是完全沒有怕他這個父親放在眼中。 陸汵氣得雙目通紅,掏出手機就對著陸行的號碼撥打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已關(guān)機。 機械的幾個字狠狠砸在陸汵耳膜上。 就在陸汵憤怒的想要把手機砸出去之前,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陸汵看著來電顯示的爸這個備注,渾身一震,手已經(jīng)比腦子快一步接通了電話。 莊燕卻顧不得這時候要找誰算賬,誰又找他算賬。 她立刻撥打了120。 陸禮現(xiàn)在這副模樣,莊燕害怕他出事。 這么多年來她可就這么一個兒子,若是沒了這兒子,她手里最大的籌碼可就沒了。 她熬了這么多年,都快熬到頭了,若是在這時候陸禮出了什么事,她這輩子可就白熬了。 晨間的陽光透過窗簾,點點揮灑在病房內(nèi)。 夏以閉著的眼睛輕輕·顫了顫,很快掀起眼睫,看著近在咫尺的人。 睡夢的迷蒙褪去,夏以一下睜大了眼睛,意識才慢慢歸攏。 躺在她身邊的少年面皮好得不像話,他此刻閉著眼睛,長而翹的睫毛也跟著合上。 現(xiàn)在的他,沒有了平時那股冷冰冰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質(zhì)。 夏以小小彎起眼睛,悄悄從被中探出手來,做賊似的摸了摸少年美玉一般的肌膚。 他實在長得好看,醒著時那一雙桃花眼像是含了光,雖然是冷光,卻依舊讓人趨之若鶩。 如今他睡著,沒有了平日里的鋒芒,多了幾分與他氣質(zhì)不服的柔軟。 夏以手指悄悄戳在陸行的側(cè)臉上,軟軟涼涼的觸覺讓她有點兒驚喜。 她戳了一下,沒敢繼續(xù)放肆,老實巴交把手縮進被窩里,嘴角卻止不住往上翹。 也許是她注視著他的感覺太過強烈,還睡著的少年眉頭皺了皺,緩緩睜開了眼睛。 剛睡醒的他,雙眼中帶的少見的迷蒙,竟然有股讓人止不住心頭發(fā)燙得軟萌。 夏以被心頭涌上的這個形容詞嚇到,不知所措的移開眼。 她這舉動,頗有股此地無銀三百兩之感。 陸行意識歸攏,見著小小縮成一團的女孩,腦袋有一瞬間卡殼。 他和她躺在一個被窩里,睡了整整一晚上。 這個認知不斷在他腦袋里打轉(zhuǎn),等確鑿了這個事實,陸行臉上轟然涌上一股熱氣。 他前天晚上一晚上沒睡,又急匆匆回去收拾了陸禮趕回來,身體確實十分疲憊。 再加上身邊這小東西又軟著聲音要他陪她一起睡,他腦子一抽就躺到床上了,再醒來就是現(xiàn)在。 陸行萬分不自在的輕咳一聲,一下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身邊女孩依舊團成蝦球,沒敢抬頭看他。 陸行目光在病房里上下飄忽了一下,安安靜靜的病房讓他心頭有點發(fā)慌。 他清了清嗓子:“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這話才問出來,陸行就看到了夏以手背上一直連到架子上的吊瓶。 在那一瞬間,他腦子空白一片。 昨天和她一起躺在床上睡著約莫是傍晚五六點,那時候夏以的手上就打折吊針。 一個吊瓶不至于一個晚上還沒掉完,現(xiàn)在的這一瓶比昨天那瓶小了一圈,顯然是換過的。 有人曾經(jīng)在他倆睡著的時候在病房進出,并且還看到了他們一起睡的模樣。 陸行腦子完全處于死機狀態(tài)。 夏以完全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想什么,聽了他的話覺得不應(yīng)不好意思,只好嗡嗡嗯了一聲。 不仔細聽還真聽不見。 剛巧這時候,陸管家推門進來。 他看著坐在床上明顯不在狀態(tài)的陸行有點兒驚訝,很快臉上就掛上了笑意。 “少爺和大小姐都醒了嗎?” 那被子里的一小團,也實在可愛得讓人心頭發(fā)軟。 陸管家的聲音成功把一個神游天外一個縮臉進被窩的倆人都換回了神。 陸行幾乎是條件反射從床上站起來。 他萬分不自在的輕咳一聲,又小小嗯了一下,一下沖進衛(wèi)生間。 陸管家看著陸行近乎狼狽的背影,嘴角的弧度又往上翹了翹。 他手力還提著保溫盒。 見夏以慢慢從床上坐起來,陸管家笑著問道:“大小姐今天覺得怎么樣?昨晚睡得好不好?” 夏以保證自己從陸管家聲音里聽出了調(diào)侃的意味。 她本來就帶了羞意的臉頰,騰的一下漲紅了,胡亂點了點頭,又意識到了什么,傻乎乎搖了搖頭。 陸管家見她這模樣,忍住笑意道:“王姨特意一大早變著花樣給大小姐您煮了粥,待會兒讓少爺陪您一起吃?!?/br> 夏以腦子完全處于卡殼狀態(tài),臉頰通紅通紅的,不管陸管家說什么都只顧著點頭。 陸行打理好了自己從衛(wèi)生間出來。 陸管家正巧幫夏以舉著輸液架,見狀,立刻道:“少爺,大小姐要去洗漱,您來幫幫忙。” 明明陸管家這話里什么意思都沒有,心思各異的兩人都刻意挪開了自己的視線。 陸管家一把將輸液架塞到陸行手里,嘴里念叨著:“少爺和大小姐記得吃早飯,我先回去瞧瞧老爺子。” 老爺子年紀大了,昨晚從醫(yī)院回去,氣得一夜沒睡。 已經(jīng)有近十年沒有主動搭理過陸汵的他,頭一次給他去了電話。 第37章 電影 陸汵被訓(xùn)的狗血淋頭, 但更讓他連兒子究竟怎么樣了也無心關(guān)心的是他之前從靳北集團那爭取來的所有合作案,全部作廢。 有一些已經(jīng)簽了合同的合作案,靳北集團甚至寧愿賠違約金, 都不要再跟他合作下去。 陸汵完全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他急匆匆趕去靳北集團, 只得到了靳總不在的消息。 對, 晉北集團如今大半的產(chǎn)業(yè)都掌握在靳曉手中,他這個和靳亦同一輩的人,也只能在這小輩面前低頭。 他現(xiàn)在開的公司不管是對陸氏集團還是對靳北集團來說,都是個小作坊。 他爭取到的那些合作案都不是什么大合作, 甚至連文件簽署都不用送到靳曉的辦公室里。 陸汵實在想不出來靳曉究竟是為什么要結(jié)束和他公司所有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