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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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清河王殿下果真不一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上官家的大門對你來說,形同虛設?!?/br> 夜深露重,上官紫瑤轉身入后院遣退小婢喚拓跋紹而出。 上官紫瑤見拓跋紹負手而來,唇角一抹笑意,卻想他手下干的那些蠢事,那話便不帶感情輕飄飄呵出口。 拓跋紹也不惱,不急不緩站定悠悠開口:“只要我想見你,什么都攔不住我?!?/br> 見拓跋紹衣領張揚敞開又出此言,上官紫瑤失神心中暗罵一聲瘋了。 卻被拓跋紹從后攔住腰肢,溫暖夾蓋著上官紫瑤氣息籠罩身體,他那不知刻意亦或不刻意的動作擾的自己似要沉迷至此,便下意識掙扎一番卻聽人輕聲問及初見。 印象中上官紫瑤和拓跋紹初見,是在獵場為接近后位而受邀去獵場,見一野兔停駐食草便拉弓意欲獵之,卻被身后呼嘯一箭搶先一步。 不悅之時卻見他馭馬翩翩而出,似是質疑一般被他問起箭術如何。 上官紫瑤揚弓利落射下鷹鳥揚眉看向拓跋紹,他挑釁一般笑言不如比騎功,心高氣傲之性自是容不得挑釁,揚鞭策馬忘記拓跋紹落在后面卻與其只比了個平手。 “好啊!這么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可以和我并駕齊驅的女子。” “笑話,要當皇后的女人,自然與旁人不同?!?/br> 上官紫瑤轉身不愿理之,卻被人拽去吻住紅唇,驚愕之余半晌才想起掙扎,拓跋紹一臉玩味兒的看著上官紫瑤談起從前她在寺廟中像佛祖祈禱的那番話: “佛祖在上,信女別無所求,只愿他日能夠嫁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若能實現(xiàn),必重金塑身,以謝佛祖?!?/br> 拓跋紹眸若星光細碎盯著上官紫瑤,上官紫瑤的身影就那樣映在他的眸子里。 “我可以讓你成為皇后。” “上官紫瑤,嫁給我吧?!?/br> 身后上官紫瑤的動作打翻了拓跋紹的回憶,他輕笑呢喃: “現(xiàn)在,你可愿?” 上官紫瑤冷笑:“要娶我上官紫瑤,可不是件簡單事。但若是你,許會簡單了些?!?/br> 拓跋紹縷過上官紫瑤的發(fā)絲:“這怎么一說?” “你若能成這天下之主,許我皇后之位,可就簡單的多了?!?/br> 拓跋紹仰望著夜空,勾唇一笑:“只要你肯幫我得到這天下,皇后之位,自然是你的?!?/br> —————————— 皇宮后宮內一片寂靜,大致是天熱。 后宮的嬪妃都在都在休息,偏右邊的宮殿里,華陰公主倦怠起身,側首望窗外尚未晝晴,抿唇不語下床整裝拾容。 習書至午,華陰公主抬眸想起弟弟拓跋嗣似乎未起,失笑啞然,遂抬步往人庭院處而去。 不是什么好天氣,已是日上三竿卻無艷陽高懸金光普灑之態(tài),蹙眉不悅。 華陰公主抬手懸腕出袖,輕推雕花窗軒悄聲入室,見著帷幕仍垂一時輕笑出聲:“真是個小懶蟲?!?/br> 微掀繡帳,華陰公主探身覆拓跋嗣之上,掖錦被至肩望拓跋嗣睡容,心中柔軟的一塌糊涂。 俯身輕柔一撫落于拓跋嗣額,帶溫柔繾綣氣息撲人面頰,啟唇寵溺低笑于人耳畔:“弟弟,該起床了!” 劉貴妃裹著錦繡織緞華容姿態(tài)的端莊坐于案前,高貴又不失文雅。 劉貴妃望向華陰公主淺笑嫣然:“來,陰兒。到母妃跟前坐?!?/br> 華陰公主來到劉貴妃身旁坐下,挽著劉貴妃的胳膊撒嬌。 劉貴妃望著身旁嬌小可愛的女孩兒滿是寵溺:“陰兒,如今都是要嫁人的年紀了,你還是這般調皮?!?/br> 劉貴妃眼神示意身側的嬤嬤從一旁桌子內端出一個檀木盒,笑意從面上顯現(xiàn)出來。 嬤嬤打開檀木盒,將里面包裹的玉鐲拿出來。 劉貴妃接過玉鐲,將它放入華陰公主手中,特意囑咐了幾句: “這是母妃剛入宮時太后賞的,如今你也長大了,母妃就將這個送給你了?!?/br> 華陰公主看著手里的玉鐲,很珍惜地收下,望向劉貴妃頷首行禮:“陰兒謝母妃?!?/br> 用于賞景的行宮并不大,僻處一隅,倚山而筑,廊腰縵回,比別處宮室更是玲瓏幽深。 庭中遍植沁人心脾的金木樨,開得別樣幽寂,浮動在微風里的花香似能醉人。 更漏聲遲月西斜,長夜已漸逝。待到天明又將是天地換顏,乾坤一新。 屋內彌散著木樨香氣,沉沉緲緲似一縷嘆息,無端令人心境蕭索。 不知何時下起的雨,淅淅瀝瀝轉急,雨水漫過紅磚碧瓦隨溝縫流下。 廊下有一池碧水,入夏白蓮初盛,清芬香遠,池中央橋下河面波光粼粼倒映對岸青山月影,想罷綠草如茵,隨倒伏散出清香,遠處依稀聽得幾聲啼鳴。 而四月黃昏,煙雨里只有稠稠濃綠的浮萍,綠得太深,看一眼便似要墜入此中去。 微風帶來幾絲奇異的薰香,恍惚中望向遠處,知是故人來。 華陰公主起身走入這一川煙雨,拒過下人呈上的繡花油紙傘順著青石小路緩緩而行。 雨水打濕了暗金鑲邊的裘襖與貂毛披肩,瞇眼望去,遠處檐下垂落細流如注。 華陰公主快步行于亭中,身后漆黑樹林聞聲升起一片驚鳥。 夏日晨光照入這偏僻行宮,照著華陰公主一身新裁的宮裝,玲瓏盤蕊的雙髻,綴著兩粒碩圓珍珠在尖_上的繡鞋,玉顏初綻。 “陰兒,來和父皇共賞這木樨?!?/br> 皇帝開口邀華陰公主賞花,未曾想到良久得不到回應。 只見天青宮錦流云紋裙裾映入眼中,纏枝碎金屑披帛垂落,似有若無地從眼前拂過,芳冽氣息襲人。 皇帝抬眼撞上華陰公主眼底的清淡與冷漠,半晌才有似有若無的聲響傳入耳中:“父皇,女兒惶恐?!?/br> 皇帝打量著華陰公主掌心緊握的碾過的木樨,耳中聽著山林間水風木葉之聲,抬眼間,悄然而至。 皇帝漸覺被一種陌生的孤獨包圍,只不過往日是受困于天家的孤獨。 此刻,卻是凡人的孤獨。難得未動怒,只將這絕美景色化為一聲長長的嘆息。 “罷了,陰兒你且退下?!?/br> 華陰公主緩緩告退,也不知因何故,她和父皇漸漸生疏了許多。 旭日下,浮云似煙霧般游蕩。風兒吹過,荷花清香鋪面而來。 此刻御花園大霧彌漫,荷花凝聚滴滴露珠,在霧中若隱若現(xiàn)連綿起伏。 華陰公主快步走在路上,身后跟著幾個侍婢。 “怎么,本公主的私事你們也要跟著?” 華陰公主嬌聲厲呵,語中意味明顯不過,示人皆知。 美眸含威脅帶刃,掃視眼前著仆衣卑躬屈膝盡顯卑微婢女,見她們聽見自面面相覷,蹙眉且各自行禮退步淡出視線。 華陰公主眼中不覺劃過一絲得意之色,唇邊勾起張揚之笑,放肆不與人放眼底,熱情似火將人灼燒。 待到婢女退于外,華陰公主唇邊俏笑不覺放大,心中自是得意萬分,柔夷挑了微長繁雜裙擺,蓮步移挪順下了階梯,抬眸四望,好奇打量。 這皇宮仔細來看,亭臺樓閣、古香之筑、琉璃瓦折光而耀。華麗精貴,莊嚴大氣,威嚴中透著一絲神秘,令人向往。 偶路古老宮殿,輕走慢踱,望那斑駁宮墻,細縫劃裂,朱漆漸落。 枝丫三兩而葉落幾片,風過隨動,枝晃映墻似美人獨舞又顯幾分驚異,即便白日,也自身后傳來一股陰寒,實是叫人不敢多待。 “聽聞,那是冷宮,不少皇帝的后妃都死在這的?!?/br> 華陰公主忽憶起前幾日身側幾婢女嚼舌根時所提起之話,不由懼從心起,手中黏濕緊攥衣裙,抬眸四看,見周側無人亦無禁軍。 步起而動,風自耳邊呼嘯,裙裾隨風飛揚,一國公主此番行徑,傳出去可是要與人笑話的。 此時鬼怪之流仿若就在身后緊追,哪里還顧得上他人言語? 華陰公主大步而跨,香汗淋漓,衣裙皺亂,再無形象。 此番之動也為幸,竟無人經過無人看到。自路而過,終在一園林處而停。 堪堪停下,一手輕撫胸口處試圖抑制體內物狂跳,另一手輕抬拭汗,袖隨之而落露出白皙藕臂,望眼去那外露之膚絲滑細膩如上好絲綢。 發(fā)絲微亂,頰因劇烈之動燥熱泛紅,香汗淋漓,衣衫褶皺,面上驚慌亦未退卻,當真像極了逃難之人。 華陰公主心中只覺可笑,面上亦不住吃吃的笑,潤眸環(huán)顧四周,一看之下,甚是喜愛! 時季為春,正是百花爭相開放之時,這園內唯一條小徑,徑旁兩側之綠種滿了當季之花與粗壯之樹。 假石些許,卻有流水潺潺環(huán)繞其中,似仿夕陽古道村落,無比愜意。 下方姹紫嫣紅百花齊放美不勝收,叮咚清脆悅耳繞梁,上方一色之艷亦別樣動人。 春風撫面而過,帶動些許芳色優(yōu)雅而舞,漫天繁花,美則美矣,卻如同那美人薄命,終無歸。望卻隨風而舞之美。 這一片,那一片,緩緩舞,緩緩落,美中帶悲。 風輕柔又帶動而舞似攔人如懷,無端生出幾分溫文爾雅之意,難道這便是,大魏讓人留戀之因? 皇宮雖好,卻比不上宮外自在;宮殿華美卻束縛,不比草原可肆意縱馬奔騰。 皇宮人雖好,可卻比不上宮外的百姓樸實無華,宮內勾心斗角是常有之事。 華陰公主漸漸懂得,只有得到父皇歡心才可得到平安,母妃也會為自己少一點費心。 夜間,華陰公主翠玉簪花配著新梳上的發(fā)髻,鬢邊綴了枝小小的海棠連枝鳳鳥。 身上是繡坊依著皇帝安排給公主們每人做的新樣宮衣,雖是統(tǒng)一制作,卻按各人喜好繡了不同式樣,也不至于重復了去。 公主的日常,是要去給父皇見禮,完畢之后再回宮給母妃見禮奉茶,接著就是晚上的合宮夜宴了。 對于華陰公主來說,最美的日子堪是去父皇的正殿了。 冰涼的絲糕咬一口可拉絲兒好長,那翠紅果做成的糖霜果子白里透紅甚是可愛,雞鴨魚rou的用小火吊著,那是何時貪嘴都能喝上一碗的。 “父皇,陰兒肚子餓了,你陪陰兒用晚膳好不好嘛!” 華陰公主瞧見皇帝批閱奏章,已然是夜間時分卻不曾叫飯。 一眾宮女遠遠候命著,獨自己斜坐托腮看似有愁思。 “陰兒乖乖,晚膳想吃點什么?朕命人去為你做。” “陰兒想吃絲糕、喝百花芙蓉露?!?/br> “好陰兒,父皇這就命人傳晚膳。”說完就吩咐管事公公去傳膳。 “父皇對陰兒真好,陰兒要永遠陪著父皇和母妃?!?/br> “陰兒?!?/br> 華陰公主的手掌被皇帝輕揉,隨后皇帝將華陰公主抱在懷里。 皇帝的眼中滿是對華陰公主的寵愛:“好陰兒,朕最疼愛的小公主,掌上明珠?!?/br> “臣妾參見陛下?!眲①F妃聽著華陰公主與皇帝的對話,淺笑走來。 劉貴妃云鬢參鸞髻赤金寶釵花鈿蝴蝶流蘇分兩個,各別一邊。 玫瑰晶并蒂蓮海棠修翅墜下一顆紅瑪瑙,在額頭間熠熠生輝,腦后的累絲雙鸞銜壽果步搖金簪隨著劉貴妃的走動,閃爍著尊貴的光榮。 本就生得嬌姿綽綽,化有曉妝灼若芙蕖出淥波,佳人露出喜盈的笑容:“陰兒。” 皇帝望向劉貴妃,起身將她虛扶:“愛妃不必多禮?!?/br> 華陰公主瞧見劉貴妃笑嘻嘻地行禮:“陰兒參見母妃。” 劉貴妃溫柔地拂過華陰公主碎發(fā),巧笑嫣然:“陰兒不必多禮,來坐母妃跟前?!?/br> 華陰公主點頭入座,皇帝見劉貴妃和華陰公主今日與自己共用晚膳,自是歡喜不已。 皇帝漸漸意識到近日忙于朝政,夜夜都去賀夫人那里留宿。冷落了這對母女,但劉貴妃并沒有為此和皇帝疏遠,華陰公主也和皇帝依舊親近。 皇帝喝了兩盞酒,劉貴妃在華陰公主跟前叮囑她多吃點愛吃的菜。 半個時辰后,皇帝喝得有一絲微醉。他望向眼前的劉貴妃柔聲喚道:“穎兒.....” 劉貴妃一愣,微微緩神:“陛下,你喝醉了?!?/br> 華陰公主倒是覺得有趣,在一旁打趣笑道:“父皇喚母妃小名兒了,陰兒記得趙嬤嬤曾經說過,母妃初入宮時,父皇喚過您的小名兒?!?/br> 劉貴妃笑著譴責華陰公主:“陰兒,你父皇醉了,難不成你也醉了?不許胡說?!?/br> 華陰公主捂唇起身:“陰兒吃飽了,陰兒告退?!闭f完就匆匆離開。 “這孩子,也不知今兒個是怎么了?!眲①F妃無奈搖頭。 彌漫的紅紗遮住了月光,搖曳的紅燭透過燈罩看清了眼前劉貴妃絕美的容顏。 燭火搖曳,皇帝望向劉貴妃含情脈脈:“穎兒,朕發(fā)覺你今夜甚美。” 劉貴妃眸光中略帶一絲羞愧:“陛下謬贊了?!?/br> 皇帝起身拉起劉貴妃輕笑:“走,朕帶你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