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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錦山莊,一對新鮮出爐熱騰騰的小戀人正你一箸我一舀彼此喂飯,一記響亮地踹門聲打斷這良辰美景。 “你就是虞歡?”氣焰囂張的姑娘踢門直闖進來,精致胭脂覆蓋下的臉有種凌厲的美。手中的紅帖狠狠砸在桌上,打量了幾眼一臉不知所措的虞歡,譏諷道:“你就是那青樓第一花魁,果然有幾分姿色。不過就憑你妓~女身份想嫁入裂錦山莊坐上第一夫人的寶座,呵,滑天下之大稽。你憑什么?憑你是妓院花魁?憑你暗地里同男人私定終生?婚姻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才是簫煌哥哥明正言順的未婚妻子,我才是簫煌哥哥將要娶入門的夫人,你要不要臉,知不知廉恥?!?/br> 看來此人正是唐家千金,虞歡被當面狠罵一頓,心里不舒服,但想到唐家千金確實跟白簫煌有婚約在先,心里確實有一點點內(nèi)疚,一時之間她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 白蕭煌壓抑已久,終于冷著臉站起來,“唐頤,我來告訴你憑什么,就憑虞歡是我唯一認定的白夫人。還需要我解釋么?” 唐頤氣急,印象中白簫煌一直對她不怎么溫和,她早便習慣了,但她受不了眼看著到嘴邊的未婚夫婿當著她的面護著別的女人,更讓她不能接受的是這次白簫煌居然動了真格。 他之前娶的那些個小妾,她暗中一一打聽過,甚至家世背景也摸的門清,小門小戶都算不上,都是些略有姿色上不了臺面的貧家女,她在裂錦山莊安插了不少眼線,更是曉得白簫煌雖娶了一堆的小妾,可從來沒碰過她們。 前些日子她耳聞白簫煌又糾纏上了個青樓花魁,她以為白簫煌不過同往常一樣,尋個美人故意氣她給她添堵,可他竟然將兩人的喜帖送的滿城皆知。 當時她正在何寶齋試戴首飾,猛聽到內(nèi)線報告的消息愣了下神,隨即反應(yīng)過來,白簫煌或許是玩過頭了,他怎么會娶一個青樓女子,他一向喜歡捉弄人,哪怕喜帖下了恐怕也不會真的娶進門,那個青樓女子要變成笑話了,可當回消息的人告訴她是白公子親自下山挨家挨戶送的喜帖,本欲插~在她發(fā)髻上的簪子掉了。 親自。 問題嚴重就嚴重在這兩個字上。 親自。 那一刻,指間的帕子恨不得攪碎。 是她一時疏忽,才讓對方有機可乘,看著眼前親密摟在一起的人,唐頤竭力壓制怒意及醋意,同白簫煌擺出要害,“我們是有婚約在先,你怎可娶別人。難不成你想背上失信于人的罵名么?就算你打算另取,怎可娶一位青樓女子。你可知如今整個引江城是怎樣笑話你的?!?/br> 白蕭煌將面色發(fā)白的虞歡摟在懷中,轉(zhuǎn)眸調(diào)笑道:“日前的婚貼,我忘了給唐府送一份,是我疏忽了,改日送到,我和虞歡的事不勞你cao心,至于笑話,我本來就是引江城的笑話啊,一點不擔心閑人們再多笑話幾句。管家,送客?!?/br> 唐頤臉色煞白,見對方態(tài)度堅決,待她這般無情,她暫時討不到好處,臨走前眸色狠冽道:“白蕭煌,你注定是本姑娘的。不信,走著瞧?!?/br> 唐頤這不速之客的到來毀掉一對小戀人的燭光晚餐。虞歡表面上好像未將這件事太放在心上,心里卻做出另一番計劃。 她尋了個機會,扮個男裝戴上冪籬悄悄下了山莊。 果真,她沿路聽到最多的就是藏歡樓花魁與裂錦山莊少莊主的風流軼事。從街頭巷尾賣糖葫蘆的小販到高檔茶樓的說書先生,再到引江邊清洗尿布的大媽,嘴里談?wù)摰臒o一不是他們的花邊傳聞。 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話,說是裂錦山莊的白老莊主嗜酒成性,養(yǎng)出的小莊主更是風流成性,先前娶那么多小妾就罷了,如今見色忘義,不顧白唐兩家交情竟要娶個青樓女子為妻,丟盡世家貴族的臉面,如今唐老相爺已氣病了,至今臥床不起。 至于怎么說她的不難猜出,無非是她用盡各種下流手段迷惑少莊主等等。 原來自己的姻緣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簡單,她太天真了,白簫煌亦太過單純了。得不到祝福的姻緣注定坎坷難熬,不會長久。 虞歡心口像堵著鉛,沿著高高的江堤漫步,心緒沉,腦子也發(fā)重,以至于身后的雜亂腳步聲漸進亦沒聽見。 當她發(fā)現(xiàn)異動時,幾位嘴歪眼斜面目猙獰的地痞無賴已將她圍住。 “姑娘,你想怎么死?被砍死還是自個跳江淹死?”為首的獨眼龍叼根大牙簽**道。 虞歡退后一步,下面便是湍流的引江水,她心慌地問:“你……你們是誰?” “我們是助你提前投胎轉(zhuǎn)世的大恩人,哈哈哈哈……” 獨眼龍舉起砍刀在空中劃出虛虛的幾個花樣后,輕輕一推,就將身輕力薄的虞歡推下江水。 幾位流氓觀賞了會平靜的江面,確定人沉到底了上不來了才剔著牙晃晃悠悠地離開。 “這個任務(wù)不錯,不費吹灰之力就送人歸西,這筆銀子賺得值。” “可惜了那么漂亮的臉蛋,死前沒讓大爺快活快活。” 虞歡落入江水后,徒勞掙扎,一直向下沉,意識慢慢飄散,心覺馬上就能見到閻王時,腰身一緊,像是被什么勾住,還來不及思考,轉(zhuǎn)眼間已到了長堤上。 她癱在地上咳嗽一陣,吐了嗆喉的江水才緩緩抬頭,目之所及是一張不算陌生的臉。 眉目冷峻,五官精致,如刀削斧鑿,一身墨色長衫,修長的影子斜斜映在橋面上,一動不動。正是當日裂錦山莊手執(zhí)紫珍珠欲救她脫困的冷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