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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橙味甜蔗的初戀在線閱讀 - 季風(fēng)「四」

季風(fēng)「四」

    先后把許恭昶推上風(fēng)頭浪尖的兩條微博來自不同的營銷號,為了查清楚幕后主使是誰,許恭昶頗費一番氣力,最終找到了他的一個大學(xué)同學(xué)兼競爭對手兼情敵。歸于璞調(diào)侃:“多重身份,關(guān)系還挺復(fù)雜?!?/br>
    這位情敵最后被警察帶走了,供出濟慈院里頭幫他拿到監(jiān)控錄像的“內(nèi)鬼”;同時,他為了剪出造謠的視頻混淆視聽,誣陷許恭昶,把原視頻帶搞丟了,破壞了重要物證,影響了警方的辦案;再加上微博造謠這一事——他在警局里蹲了好一陣子。

    內(nèi)鬼被警察叫過去問了半天,沒問出和案件有關(guān)的線索后,回到濟慈院后便被開除了。對此,許恭昶很在意。一方面,他有點“家門不幸”的感慨,另一方面,他為員工竟然比警察還早把監(jiān)控錄像拿走感到憤怒。

    院長也很痛苦,但他比較快地直面現(xiàn)實:“既然小余就是專門管著監(jiān)控這一塊,能趕在警察之前拿到也是正常。只不過,我們以后對員工得多加注意了。”

    案件遲遲沒有進展,警方還保留著“他殺”的判斷。許恭昶在秋澄光的陪同下,到已故療養(yǎng)員家中看望家屬,主動提出了賠償,并為濟慈院經(jīng)營過程中的疏忽致歉,盡管最后仍是被一家人憤怒地驅(qū)逐出來,但許恭昶心頭的那座山好歹落了幾塊石。

    不多久,濟慈院又開辦起來,這一回,入住的人員大大縮減,以往的工作人員也走了一半。許恭昶把更大的資金投入到安保體系和醫(yī)療體系中,入住療養(yǎng)的費用也降低一大截。瓊姨帶著秦鋆瓊和盛采薪又住了回去。

    盛采薪臨走前,夏櫚檐向她允諾會去看她。秋澄光很擔(dān)心這只是小姑娘一時的沖動,但夏櫚檐胸有成竹地擔(dān)保:“至少高三沖刺之前,我一定會至少兩周去一次。我都慎重考慮的!”

    秋澄光暫時還沒有將許恭昶的身份告訴瓊姨,她擔(dān)心瓊姨會因為這事兒心神不寧好幾天,最終在mama面前說漏了嘴。許恭昶在見mama之前,提起過要去看爸爸。秋澄光幾乎要忘記爸爸長什么樣子了。她給了他一個住址,讓他自己去。

    ——“我好幾年沒見到爸爸了,我還沒做好準(zhǔn)備?!?/br>
    生活在某個節(jié)骨眼上似乎告了一段落,歸于璞回栗城的日子也到了;溫醒要帶著男朋友回老家見父母,三個人正好同行。站在門口告別的時候,夏櫚檐挽住秋澄光的手:“我們要相依為命一陣子了。”

    “嗯?!?/br>
    為數(shù)不多的行李裝到車上,溫醒和男朋友先一步將車開到路口??匆姎w于璞還沒有離開的意思,夏櫚檐識趣地放開秋澄光,舉起手和表哥道了個別:“拜拜,一路順風(fēng)?!?/br>
    “嗯?!?/br>
    秋澄光往前走了兩步,走到那棵玉蘭花樹下,枝頭的花朵散發(fā)出醉人的香味。她雙手插到后褲兜,肩膀微微聳起,微笑著:“一路順風(fēng)?!?/br>
    “你不能說點不一樣的?”

    “什么?——李白乘舟將欲行,忽聞岸上踏歌聲。”

    歸于璞笑起來,眼角出現(xiàn)了細微的魚尾紋。

    秋澄光看著他久久地不說話,忽然想起一個多月前他來到時,她便開始計算他要離開的這一天。一天天地算著,這會兒,總算還是來了。

    “律師有時候還是獨立比較好?!睔w于璞忽然冒出這么一句。

    “什么意思?”

    “就是自己出來單干?!?/br>
    “你確定?”

    “我有人脈,有案子?!?/br>
    “人不能太狂,很容易翻車?!?/br>
    “如果我翻車了,你會什么反應(yīng)?”

    “滿心著急,”秋澄光抬頭望天,“愛莫能助?!?/br>
    歸于璞沉思著笑了。

    溫醒從前方路口打來了催促的電話,午后三點鐘的天空一派清凈和明亮,今天沒有炙熱的陽光。秋澄光提醒:“再不回去就要天黑了?!?/br>
    “我走了。”

    “嗯?!?/br>
    歸于璞慢條斯理地走了兩步,忽然折了回來:“你希望我再回來嗎?”

    “你想回來嗎?”

    “我想,但你得告訴我,你想不想?!?/br>
    秋澄光沒答“想”與“不想”,她緊張地搓了搓手指,意外地一個勁頭抱了上去。歸于璞半是嘆息半是心安地抱住她:“我知道了?!?/br>
    *

    家里清凈了好幾天,不習(xí)慣。逮著一個機會,夏櫚檐在陽臺上擺上幾瓶rio,一包泡椒鳳爪和幾些果仁零食,邀請秋澄光出來賞月。

    月亮不知道在哪里,總之望了一圈沒找到,夏櫚檐躺在躺椅里,心神絕佳:“今天農(nóng)歷中旬,怎么可能沒有月亮呢?”

    嘴上這么問,她也不打算真的去找月亮。拿起桌上的rio,小姑娘悠哉閑哉地啜了一口:“jiejie,表哥走這幾天,有和你聯(lián)系嗎?”

    “不告訴你。”

    “告訴我嘛!”

    秋澄光吐掉鳳爪骨頭,辣得砸吧嘴:“有。”

    “他走之前,你們有決定什么嗎?”

    “決定什么?”

    夏櫚檐摸摸鬢角,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不想顯得太八卦?!?/br>
    秋澄光冷眼微笑:“你已經(jīng)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來了。”

    “姨和準(zhǔn)姨丈見到了外公外婆,大姨也在?!毕臋伴茉掍h一轉(zhuǎn),牛頭不對馬嘴。秋澄光點點頭,吐骨頭:“怎么說?還滿意嗎?”

    “滿意啊,聽說很快就能把婚期定下來?!?/br>
    “說到婚期啊,我大學(xué)舍友也快結(jié)婚了。”秋澄光想起了周渚清。

    “jiejie,話說你當(dāng)年和表哥回過家沒有?”

    “啥、啥意思?”

    “就是面上的意思唄?!?/br>
    “我是說你問這話有什么居心?”

    “我大姨對你印象很深啊,她還問我,表哥回去這幾天,你們之間聯(lián)不聯(lián)系?!?/br>
    “伯母怎么知道的?”秋澄光擦了擦手,然而,看見夏櫚檐又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她全看明白了,“哦——!我知道了,又是你!”

    “其實我來這里第一天晚上,跟大姨打了個電話,我說啊,跟我們一起住的jiejie叫秋澄光。大姨就問我表哥是不是舉止異常,然后一不小心透露了你們倆是前男女朋友的關(guān)系,不是我主動說出去的!”夏櫚檐擺擺手,傲嬌地一擰巴“我還是被動知道的呢!”

    秋澄光輕哼一聲,拿起第二個鳳爪。

    “jiejie,大姨好像挺喜歡你的?!?/br>
    “回過一次,”秋澄光喝了口汽水,“我大三那年的暑假,學(xué)校帶隊三下鄉(xiāng),我就去了栗城,后來到你們家住了一個晚上?!?/br>
    “是‘于璞哥哥家’,不是我們家?!毕臋伴苄σ饕鞯丶m正,“不用不好意思?!?/br>
    “喂,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這個‘于璞哥哥’啊,是上次來家里的那個大哥哥說的,好像叫啥,池凱弋?”

    “又是他!”

    “這個稱呼有什么特別之處嗎?”

    “沒什么特別的?!鼻锍喂馔碌豇P爪骨,“就是大學(xué)那會兒這樣叫,后來就不叫了。”

    “后來是指什么?分手了?”

    “嗯。”

    “你們?yōu)槭裁捶质职??”夏櫚檐傾過身來。兩張?zhí)梢尾⑴艛[放,她一傾身,整個腦袋就抵秋澄光手臂上了。秋澄光毫不留情地將她往旁一推,繼續(xù)吐骨頭看夜空:“說不清?!?/br>
    夏櫚檐琢磨少頃,突兀地蹦出一句:“他劈腿了?”

    秋澄光一噎。

    “真的假的?”

    “不是啦,只不過我覺得他還可以和更好的人在一起?!?/br>
    “假!假死了!真虛偽!”

    秋澄光思忖一瞬:“也是?!?/br>
    夏櫚檐喝了口汽水,故意吧唧兩下嘴,眉頭一揚:“爽!”

    秋澄光看著她笑了。

    “當(dāng)時有一個學(xué)姐,”她不打自招,“那個學(xué)姐特別漂亮,為人也很好,很成熟,什么事情都可以想得很周到,也很關(guān)心你表哥?!?/br>
    “嗯。”夏櫚檐撐著下巴看她。

    “他們是同一級的,一起畢業(yè)了,畢業(yè)之后在同一家公司。當(dāng)我分別跟他們聊天的時候,他們都會有意無意地提到對方。一開始,我沒有多想。后來有一次,你表哥喝醉了,是她送他回去的。”

    “你怎么知道的呢?”

    “第二天她告訴我的。”

    “誰?表哥告訴你的?”

    “學(xué)姐告訴我?!?/br>
    “啊,告訴你這個干嗎?。俊?/br>
    “不知道,”秋澄光看著鳳爪,“然后那一天,她告訴我很多你表哥的煩心事,幾乎他的每一件事情,她好像都知道,而且都可以幫他解決。然后,我就覺得,我……嘖,怎么說呢?總之很多余?!?/br>
    “你怎么會多余呢!”夏櫚檐喊,“那個學(xué)姐一定是故意在你面前耀武揚威的啦。她跟表哥一個公司,你那個時候——咦,你那個時候和表哥是異地戀嗎?”

    “嗯。”

    “你看,這就說得通了嘛!”小姑娘懊喪極了,“那個學(xué)姐啊,一定是喜歡表哥,要趁機把你擠走,她好跟表哥在一起?!?/br>
    “我也是這么想的?!?/br>
    “那你還提分手啊?”

    “因為我覺得她說的挺有道理的?!?/br>
    “她說啥了?”

    “她說你表哥壓力很大,身邊沒有人可以照顧他,他值得更好的照顧和關(guān)懷之類的。”秋澄光聳了下肩,依舊看著鳳爪,“我想了很久,越想越覺得有理,是要有個人貼身照顧他啊?!?/br>
    “他又不是三歲小孩!照顧自己一段時間,等你畢業(yè)了是會怎樣哦?——然后你就選擇了離開?”

    “不,后來又過了一陣子,我和你表哥聯(lián)系越來越少了,但他們兩人之間好像還跟以前一樣。所以我就想,我是不是占著一個什么位置了,要不讓出去吧。所以我就提了分手?!?/br>
    秋澄光說起來倒可以云淡風(fēng)輕了,且她一直看著鳳爪,像在對鳳爪說話;夏櫚檐則聽得一臉悲戚,最后,她把巴掌重重地往桌上一拍,喝道:“表哥干什么幺蛾子咯!”

    “但是,我前不久才知道,那一陣子,他爸爸住院了?!?/br>
    “啊——是哦,姨丈那會兒是不是查出來……那個了?”

    “嗯?!?/br>
    “哎呀,這么一想,表哥他不聯(lián)系你一定是因為很忙?!?/br>
    “前兩天我跟池凱弋聊了兩句,有偷偷問他,”秋澄光抿了抿辣得通紅的唇,“聽說學(xué)姐有去醫(yī)院看過你姨丈,那段時間也幫了很多忙。這么一想,真的做得比我好?!?/br>
    “你都沒機會做,哪來的做得好不好!”

    “也是啦?!?/br>
    “那你現(xiàn)在難不難過?”

    “現(xiàn)在?——還好吧?!?/br>
    “你,還喜歡他嗎?”燈光下,夏櫚檐又一次悄悄然地靠了過去。這一回,秋澄光沒顧得上推開她。

    她望著夜空,茫然一笑,眼神躲閃著:“嗯?”

    “喜歡嗎?”

    “喜歡呀?!獓u!”她驀地轉(zhuǎn)臉,眼底躲著光。

    “拜托,我不說他都要自己能猜到好嗎?”夏櫚檐哭笑不得,“那天他走的時候,我看見你抱他了?!?/br>
    “我怕再也見不到他了?!?/br>
    “怎么可能?”

    秋澄光笑著,眼睛卻在這會兒逐漸濕潤了:“可他們后來還是沒有在一起,我當(dāng)初干嘛吶!”

    “當(dāng)然沒有在一起了,”夏櫚檐斬釘截鐵,“大姨說表哥有且只有你一個女朋友誒!她也沒跟我提起還有其他女孩子?!?/br>
    “我是不是很蠢?”秋澄光擦亮了眼睛。

    “提分手嗎?”夏櫚檐點了點頭,“但是,你可以彌補回來,現(xiàn)在?!銈儺?dāng)初誰追的誰?。俊?/br>
    “當(dāng)然他追我啦。”秋澄光神氣地把頭一甩。夏櫚檐捂嘴偷笑:“吼吼,看來表哥追得還挺成功的齁!”

    “還行?!?/br>
    “那你要不要試著追追他?”

    “追他?”

    “嗯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