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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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醒來,秋澄光關掉鬧鈴,望著游離在窗簾外的朝暉,舒舒服服地抻了個懶腰。 一種熟悉的充實感充滿了內心,她擦了擦眼睛,又摸了摸眉頭,頗有閑情逸致地將嘴角慢慢揚起??墒菗P到一半,忽然定住不動了。 ——這種感覺,不就是當初跟他談戀愛時候的感覺嗎? 秋澄光迷惑地皺著眉,一下子掀起被子坐起來,捧住臉頰哀嘆一聲:“我去,我在干嘛啊!” 今天是周六,夏櫚檐還賴在床上,歸于璞已經出去晨跑一圈回來了,手上拎了一大袋早餐,放在桌上。 “我今天去鐘嘆那邊,目前先在他的事務所。” “鐘嘆?”秋澄光喝了口水,“誰啊?” “我大學舍友,你以前不是最喜歡跟他玩嗎?” “我哪有!” 話出口下一秒,她捧住水杯心虛地低下頭。 歸于璞靠在桌旁看著她。 “他邀請你的,還是你去求他的?”秋澄光抬起頭問。 “我故意跟他說,我要來聆城待著,他讓我陪他一起打理事務所?!?/br> “所以你現在過去,是陪他一起打理,還是給他打工啊?” 歸于璞笑了,眼底露出刮目相看的神情:“我發(fā)現,在關乎性質的問題上,你想得還挺周到?!?/br> “這當然啦!” “那你能不能跟我講一講,昨晚你說的‘說來話長’是什么事情?” 秋澄光閉上眼睛,露出一副倒了八輩子霉的表情。 歸于璞起身坐到她身旁,把包子豆?jié){油條拿出來。 “我想吃玉米瘦rou粥。” 他把粥拿出來,撕開包裝放上湯匙,伺候得無可挑剔。 秋澄光緊張地搓搓手,埋著頭吃了一小口。 “差不多就是,伯母跟我視頻,她就是為了感謝我這幾天照顧櫚檐,但我覺得沒什么啦。” “嗯?!?/br> “然后,她問到我們中秋節(jié)要怎么過。我跟她說,要去療養(yǎng)院和我mama一起過。你知道,我當時就很刻意地把‘療養(yǎng)院’三個字說出來,”說到這兒,秋澄光看著他,“那種感覺就好像,要看看伯母對此有什么反應——我是不是很心機?” 他杵著下巴聽,聽到這句話時,忍不住笑了。秋澄光迷惑地一瞪眼。 笑完了,他打開一杯豆?jié){:“為什么要刻意說這個?” “不知道啊,莫名其妙,我就脫口而出了?!?/br> 歸于璞拿了個包子:“你怕我mama有意見嗎?” 秋澄光戳了兩下粥:“不知道!” 歸于璞拿開她的粥。 “干嘛啦你?!?/br> “這個好吃?!彼麏A了個小籠包給她。 “不好吃你就死定了!” 他笑了一下。 東方染了漫天霞暉,朝霞的光芒覆滿整間廚房,白色的家具像蕩漾在金色的水中一般。 秋澄光明凈的一雙眼若有所思地盯著包子,俏麗的鼻尖干干凈凈,沒有一點瑕疵,在朝暉中泛著好看的光。 歸于璞變換著姿勢看她,一忽兒靠在椅背上,一忽兒支著下巴,一忽兒又撐著腦袋,不厭其煩地看著。 秋澄光被他看得不自在。吃完小籠包之后,她抹了抹手指,故意將油漬抹到他手背上:“不許看了!吃飯!” “你昨天說的‘未來’和‘煎熬’,”歸于璞的手輕輕一比動,秋澄光看著他的手,仿佛看見了托在掌心的一個世界,只聽他問,“在這里面,有沒有我媽的影響成分?” “是我自己亂想的。” “你說完療養(yǎng)院之后,我媽有什么反應嗎?” “沒什么特別的,我一直想看看伯母有什么很特別的反應,但又不敢看得很仔細。但我會自己腦補啊,而且我一開始亂想,就停不下來的?!?/br> “我知道?!?/br> 秋澄光惱惱地瞪著他:“你還敢說?” “我不知道,你說了我才知道,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很理性的人。”裝腔作勢地說完,歸于璞一口吃下小籠包,嘴巴塞得鼓鼓。 秋澄光捧住臉:“而且你不理我的話,我又會亂想成是伯母讓你不要理我的啊,所以心里就會更難過了。后來我仔細一想,才發(fā)現現在要面對的是現實。我之所以會刻意告訴伯母說我媽在療養(yǎng)院,潛意識里就是在面對現實?!?/br>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怎么也不看過來。歸于璞捏了捏她的耳朵,把她的臉轉過來:“對不起,這是我很差的習慣。以前就經常不回你消息,是不是?” “追我的時候回得很及時啊,追完了就愛理不理了唄?!?/br> “你說得跟真的一樣?!?/br> “本來就是啊?!?/br> 歸于璞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沒回都是有原因的?!?/br> “回得晚才有原因,沒回就是不想回?!彼謩e開了臉。 他不敢再強行把她的臉轉過來,只得緊張地摸摸自己的臉:“我現在不會那樣了?!?/br> “誰管你啊!” “我媽不會說什么的?!?/br> “你怎么會知道?” “她要是不同意,就不會告訴我你在哪里了?!遥l(fā)表同不同意的意見,好歹得有個對象吧?對象是什么?” 秋澄光把目光放得更偏了,甚至于把身子都稍稍側到一旁,留了后背對著他:“我怎么知道嘞!” “我那天抱你是不是很突兀?” “當然啦?!彼摽诙觯t遲沒有忘記是自己主動吻的他,這部分記憶果真像口香糖一樣粘在腦袋里,甩都甩不開。 她猶豫著轉過身,羞赧地看著他,壓低了聲音:“我親你的時候,你一定也嚇得不輕吧?” 歸于璞配合著她的鬼鬼祟祟:“是啊,那當然啦?!?/br> “對不起,我……可能太難過了?!?/br> “不過昨晚兩清了?!?/br> “昨晚你是為了兩清才親我的?” 她的問題真叫人摸不著頭腦。他無奈地笑了起來:“又亂想。” “對啊,你看我的思想就很讓自己添堵?!?/br> “我親你,”他揉了揉眼睛,故意捂了起來,“是因為想?!?/br> “我知道,我也是?!?/br> 一睜開眼看見她竊喜地笑,歸于璞的心情像吐司抹了蜂蜜一樣。 “那天晚上你還有什么沒告訴我的嗎?” “哪天晚上?” “你哭了的那天晚上?!?/br> 秋澄光若有所思,搖了搖頭:“不想說了?!?/br> “為什么?” “說了傷感情,不如就不要說了?!?/br> “不說的話,心里會膈應吧,會討厭我嗎?” 聽到這話,她忽然板起面孔瞪他:“討厭你?——我當然討厭你了!我討厭死你了!我這輩子都沒罵一個人‘王八蛋’罵這么多次!” “罵了我?guī)状???/br> “一千次總有了吧!” 歸于璞失笑,看見她氣鼓鼓地,他連忙掩住了笑意:“一天不止罵一次???” “沒分手的時候我就開始罵了,算上那個時候的話,三千次總有了吧?!彼室庹J真地講,這就意味著還在一起的時候她對自己就有如此大的不滿了。 也不知道她說真說假,總之歸于璞仍是眼角一抽,很在意。 “罵我王八蛋沒關系,不過你得告訴我為什么。”他正兒八經地講,“我真的猜不透你在想什么。——不過這話我是不是以前就該說了?留到現在會不會已經晚了?” “你確定要這樣問嗎?” “嗯?!?/br> “會。” 他的喉嚨向下吞了吞,不知道吞進去什么,失神地看著她。 秋澄光吃了一口溫熱的粥,把頭埋得低低的:“我其實只想問你一個問題?!?/br> “什么?” “你還喜歡我嗎?” 歸于璞目瞪口呆半天,完全沒料到她會問這個。“當然?!彼H欢唤獾乜粗拔以谙肽闶遣皇钦`會了什么。” * 歸于璞從鐘嘆的事務所回來之后,秋澄光一直在觀察他的表情——輕松或失落? 觀察了好一會兒,當夏櫚檐不小心打碎一個碗時,他的眉頭都沒出現過一絲褶皺。 這下子,秋澄光確定了他在鐘嘆那里得到了比較滿意的答復。她松了口氣。 如此一來,煮晚飯的動作也變得輕快起來。 晚餐是咖喱飯,他喜歡吃咖喱飯,尤其喜歡吃咖喱飯里面的馬鈴薯和胡蘿卜,煮得香香軟軟,一口入味。因此,端給歸于璞的盤子里馬鈴薯甚至多余米飯,夏櫚檐很是嫉妒。 “jiejie,我也喜歡吃土豆——” “啊,你也喜歡吃啊?” “對啊,怎么都給表哥了?!?/br> 歸于璞舀了幾塊給她:“沒了?!?/br> “小氣鬼!” “還給我!” “喂,幼稚!” 秋澄光無語看著他倆。她還是覺得米飯比土豆更好吃。 晚餐后半個小時,歸于璞邀請出去走走,夏櫚檐擺擺手:“會胃下垂,你們去吧?!?/br> “正合我意?!彼÷暪緡仭?/br> 小姑娘無比鄙夷地瞪了他一眼:“狼子野心,披著羊皮的狼!” 歸于璞:“……” 九月份的夜晚還是很熱,悶了一整天的暑氣還沒有散盡,即便涼風陣陣,拂到臉上也跟舔了熱氣一樣。 這天晚上,秋澄光穿著那條買了好幾年的杏色及膝連衣裙,長長的頭發(fā)在耳后扎了個短辮,和剛進大學那會兒一模一樣。 歸于璞的視線落在她的裙擺上:“你這裙子什么時候買的?” “什么時候買的?”秋澄光倒沒記得,“大概好久好久了。” “裙子的質量可以這么好?我都沒有一件衣服穿這么久?!?/br> “不是沒有,而是你不想,”她一本正經地辯駁,“你只是喜新厭舊而已?!?/br> “你話里有話?!睔w于璞斜眼蹙眉。 路過一戶人家的時候,秋澄光留意看了眼院子,沖院里頭坐著的一位白發(fā)老人打招呼:“高爺爺,好久不見!” “澄光??!去哪兒???” “散散步!” “喔——好!散步好??!” “這是誰?”走遠之后,歸于璞問。 “是高爺爺?!?/br> “我知道,我聽見你喊他了?!眴柫说扔诎讍?,他哭笑不得。 “哦!就是我來到這里的時候,他很關照我的。他有個孫子在國外留學,那會兒我在找工作,他孫子那時候也找工作。他孫子那邊有什么內部資訊他都會告訴我?!?/br> “這樣。” “我來這邊也受到很多人的關照?!鼻锍喂庾詥栕源鸢泓c點頭,“比如說瓊姨啊,小君阿姨,還有你小姨呀?!?/br> “你跟小姨怎么認識的?” “這個嘛,就是有天我在一小區(qū)里找租房廣告,然后天有些黑了,基本上沒人在街上走。我在一個比較僻靜的角落里聽見阿姨在車里面敲窗戶。好像是有人不小心把她鎖在車里了,鎖了好久了呢。接著我就幫她給她朋友打了個電話,因為她手機也沒電了——唉我有時候也會遇上那么倒霉的事情。然后,就這樣認識了唄?!?/br> “是嗎?她都沒告訴我。” “告訴你也沒用啊。那個時候啊,就是要依賴陌生人的善良了?!?/br> “是啊?!?/br> “后來她知道我在找租房,就一直說我是她的救命恩人,說什么‘要是沒有你,我再關幾個小時就死在里面了’之類的話,然后跟我說可以租她的房子。我以為她是普通商品房呢,沒想到是別墅!” 歸于璞笑了。 “天哪,哪有人在別墅里租房子的啊,”秋澄光啼笑皆非,“可她非常非常熱情,說再也找不到像她這么好的房子了——哎當然找不到了!哪有租房比別墅來得好的?。 ?/br> “不過你跟小姨還是很有緣,居然這樣就認識了。” “對呀,我現在想想啊,我們當時也是夠大膽的,沒有對陌生人的警戒心。她就那樣邀請我去她家,我也沒有考慮到她會不會是騙子之類的,總之——”秋澄光搖搖頭,“哎,換做現在,我肯定不敢隨便跟別人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