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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云染心事重重,無意中在蕭紅毓榻上看見一枚熟悉的玉佩,接著扯出來一件男人的褻衣。 阿桃一驚∶“這……這是哪里來的?” 蔣云染氣紅了眼,因為這褻衣是她給厲尚廉做的,死都不會認錯! 仔細看,褻衣是與一條薄紗肚兜放在一塊的。 “蕭紅毓,你什么意思?”蔣云染失聲尖叫。 蕭紅毓面色有些尷尬,連忙奪過來∶“你別亂拿我東西……” “你!你……”蔣云染忍不住撲上去和她撕打,厲尚廉這個畜牲,怎么跟誰都能勾搭上! 而且每每都是姓蕭的! 都是姓蕭的! 蕭紅毓一點就著地脾氣豈是好惹的,當下同她撕打起來。 很快,蔣云染就被阿桃?guī)藖G出王府! 她鬢發(fā)散亂,滿臉抓痕,衣衫不整,不知道還以為怎么了,聶夏的人看準時機,迅速將人綁走! . 雨,下了一整夜。 后半夜不僅沒有緩和的跡象,反而越來越大。 消息終于從內宮傳到東宮,厲峙半夜被叫醒,等了許久不見二兒子,下人又報云染小姐也不在。 厲夫人迷迷糊糊為他穿衣服,說∶“不定是去廉兒那宅子住去了,我派人去尋?!?/br> 二人雙雙不見,厲夫人只當親熱去了,不做重要事想,侄女喜歡兒子不是一天兩天了,她娘家雖然式微,蔣云染卻是處處為了兒子的。 所能生下一兒半女,也好扶她做個平妾。 厲峙卻安不下心,取走床頭寶劍∶“你與清兒連夜走,天亮便出城?!?/br> 說罷,執(zhí)劍離開。 汝陽王府,幾百身穿烏黑鎧甲的兵士在雨中誓師,榮驍捂著胸口沖過來∶“父王!” 身后小廝追著∶“小郡王!小郡王別去!” 榮習一身戎裝,一如當年隨同趙王出生入死、沖鋒陷陣。他布滿皺紋的左手輕壓劍把,轉頭。 “怎么讓世子來這里了?”榮習花白的絡腮胡一動,聲如洪鐘。 “小人該死!”小廝撲通跪在雨里。 榮驍的手壓在汝陽王左手的劍把上∶“父王!” “你這一去,是將汝陽王府上下五百余口,全部推到了懸崖邊上!” 榮習略有動容,抬眼∶“可是,陛下知道西南軍做了什么以后,這五百余口,一樣活不了?!?/br> 趙王是梟雄,是英雄,□□習鞍前馬后伺候他二十余年,知道趙王也是睚眥必報的人。 當年他摻和蔣家的謀逆若是被趙王知道,下場一樣是死! “爹!”榮驍不讓他去,蝴蝶骨上的釘子剛被取出來,轉眼又崩了傷口。 榮習眼中微動,仿佛被動了幼崽的雄獅,怒氣沖沖∶“還有那頭狗崽子,爹去為你宰了他!” “走!” “爹!” 榮驍追出去幾步,大雨很快將他整個人澆濕。 雪白的一個人影,在下得昏天黑地的大雨和幾百烏黑鎧甲中,顯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 蔣云染是被潑醒的。 一個激靈睜開了眼,忽然發(fā)現渾身被捆得緊緊的。 她抬起頭,眼中露出驚懼,脫口而出∶“蕭寅初!” 蕭寅初知道她和蔣云染終有一會,哪怕不為秦猙,為了她和蔣云染前世今生的恩怨,也會有這次見面。 “公、公主……”蔣云染迅速恢復平常樣子,變得可憐兮兮∶“云染是不是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云染?” 蕭寅初示意她往旁邊看看,昏迷的厲尚廉還在這。 蔣云染眼中一縮∶“公主為什么要把表哥也抓起來……我們做錯了什么?……哪怕、哪怕做錯了什么,表哥已然是朝廷命官,公主此舉實在不妥!” 蕭寅初走到厲尚廉身邊,他被喂了大量迷藥,現在昏睡不醒。 她用匕首挑開厲尚廉的衣裳。 蔣云染驚叫一聲,見蕭寅初沒有殺厲尚廉的意思,又松了一口氣。 接著又提心吊膽起來。 因為蕭寅初很快將他的衣服全部扒開,幾乎精光。 “你……” 蔣云染不知道她什么意思,蕭寅初的匕首又漸漸往下∶“主要想告訴你,別覬覦我的東西?!?/br> “蕭寅初!” 蔣云染在她破開最后一層阻擋前大叫出聲。 蕭寅初回頭看她,二人四目相對,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神色。 曾幾何時,蕭寅初也曾這般趾高氣揚對她說過,別碰她的東西。 當時她和厲尚廉新婚不久,蔣云染按捺不住思念去見厲尚廉,二人在書房顛鸞倒鳳,卻被回來的蕭寅初撞了個正著。 雖然及時收拾好了,但是蕭寅初仿佛察覺了什么,對她說了那番話。 可是憑什么,她才是最早遇見表哥的,她才是最早愛上表哥的,到底誰碰了誰的東西! “衛(wèi)周,把人帶去宮里。”蕭寅初吩咐道∶“聶夏,門外等我。” 衛(wèi)周將厲尚廉帶走,聶夏掩上房門。 蕭寅初的匕首抵在蔣云染臉上,一下劃破了她的臉∶“果然是你?!?/br> “我該叫你湘王妃……還是小太后?” 蔣云染有一瞬間的錯愕,接著內心涌動起驚濤駭浪——她、她…… “是你?” 二人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各自撕下偽裝的皮后,反而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