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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寅初輕輕掙脫聶夏的手,坐在墻頭,裙擺在夜風(fēng)里輕輕揚起一個美好的弧度。 她朝秦猙伸手,要他抱。 秦猙在心中暗啐了一聲什么,大步上前,一把將趙錦城擠開,朝墻頭上伸手。 “下來?!?/br> 蕭寅初一躍而下,帶著滿身香氣,撲進了秦猙懷里。 秦猙身上還有傷,叫她撞得悶哼一聲,忍不住埋在她發(fā)間,喑啞地說∶“傷口叫你又撞裂了?!?/br> 蕭寅初埋在男人肩窩,壓根不想答他。 趙錦城站在一旁垂首不語,神色非常之難堪。 秦猙抱著小公主,深青色的裙擺從他手上層層疊疊落著,像抱了團軟綿綿的云。 他朝內(nèi)宮方向看了一眼,讓手下過去支援∶“將太極宮護住,還有,把他們送回去?!?/br> 這個他們指的當(dāng)然是趙錦城和聶夏,聶夏從墻頭翻下來,追了兩步∶“公主!” 雖然但是,他沒道理這么回去啊,這么回去……要怎么解釋?。?! 秦猙將人完全護在懷中,涼涼飄過去一眼∶“讓蕭何記住,他欠本君一個人情!” 說罷,在近衛(wèi)保護下,快速消失在夜色里。 代城君的人來請趙錦城和聶夏回太極宮,聶夏只好請趙錦城先行∶“趙先生……趙先生!” 他急匆匆追上,背后還有幾百個代地的士兵。 . 秦猙一路把人抱出宮,挑燈已經(jīng)準備好馬車,恭候在車旁。 烏黑色的馬車由兩匹膘肥體壯的大馬拉著,車身用料考究,結(jié)實堅固,用暗金色的漆畫著層層疊疊的虺紋。 平時沒見過他用這么奢華的馬車,想來此番大亂,他干脆也不想裝低調(diào)了。 秦猙把蕭寅初放在車轅上,一張巴掌小臉在夜色里煞白煞白的。 他雙手的傷不輕,一路將人橫抱懷中,疼得要命,偏她一臉不高興,倒叫他壓抑好幾天的怒火無處發(fā)泄。 “還不愿意了?”秦猙皺眉,輕輕揉手腕。 蕭寅初看了他一眼,挑燈機靈的小眼神直轉(zhuǎn),她不想被別人當(dāng)猴看,只好進了馬車。 秦猙隨后上車,挑燈也跳上去,合上車門∶“走!” 馬車倒是還算寬敞,但是男人體型高大,他一進來,空間頓時變得萬分逼仄,將她擠在角落里小小一團,顯得好不可憐。 秦猙看她一眼,細細碎碎的頭發(fā)掩蓋下,看不清她的神色,他伸手一拉,將人拽到懷里。 “想我了沒?” 蕭寅初的腰叫他折著,聲音顫顫巍巍∶“你……你怎么會在宮里?” 秦猙只覺得她白皙修長的脖子真是該死的漂亮,恨不能好好親近一番。 他心不在焉答道∶“你說怎么在宮里?” 她輕輕吞咽,小巧的喉嚨動了動,他輕輕撫上去∶“有時候我真恨不能掐死你?!?/br> “?。 笔捯醣凰粨?,一頭撞在他堅硬的鎧甲上,撞得暈頭轉(zhuǎn)向。 “你……別……” 秦猙用力嗅了一口她身上的香味,惡狠狠道∶“你是不是忘記老子了?啊?” “有小白臉陪著,樂不思蜀呢?” 那鎧甲太涼了,冰得她渾身都不舒服,忍不住扭動∶“什么小白臉?” “姓趙的小子!” 秦猙在她耳畔低吼∶“老子想你想得心肝疼!你倒好,要氣死我是不是?” 蕭寅初的睫毛輕輕動著,一雙小手無處安放∶“趙先生不是,他、他還救了我?!?/br> 秦猙渾身一僵,將她的手拉下來,低頭狠狠咬了一下∶“你說什么?” “趙……先生救了我?!笔捯跎瞪档刂貜?fù)了一遍,白白凈凈的手指頭叫他咬得涼颼颼的,忍不住往回躲∶“我話沒問完……” 秦猙將她的腰狠狠一掐∶“光記得別人救過你,我呢!” 蕭寅初被他一打斷,又錯過了問話的時間,只好順著他的話再說∶“你輕點,我疼……” “再疼有老子疼嗎!” 秦猙狠狠瞪著她,真恨不得吃干抹凈,將她好好收拾一頓! 蕭寅初的手指輕輕碰了碰秦猙額角的傷,心情復(fù)雜。 秦猙看到她心疼的表情,心又一軟,忍不住放軟口氣∶“別看,當(dāng)心晚上做噩夢。” “疼不疼?” 蕭寅初小聲問,眼中已經(jīng)含了兩汪楚楚的水。 秦猙將她拉下來,愛憐地親了親∶“怎么又哭了,當(dāng)真是水捏的不成?” 蕭寅初狠狠撇過頭,眼淚壓根止不住,秦猙不明所以,低斥道∶“別哭了,沒死都叫你哭死了?!?/br> “你胡說八道什么!”蕭寅初不高興地反駁,重重打了他一下∶“你……你倒不如死了算了!討厭死了!” 秦猙低笑,陰郁了幾天的心情一掃而空,將她放在膝頭,一手輕攏著小臀兒,說∶“別當(dāng)我放過你了,還不高興著呢,你得賠禮道歉!” 馬車一路朝北,經(jīng)過無人把守的城門,一直進了代地的營地。 從山上望下去,幾百個營帳整整齊齊駐扎此處,起碼數(shù)萬人。 軍營中到處點著照明的火堆,一部分士兵正在訓(xùn)練,另一部分在一旁歇息,看到秦猙的馬車都十分熱情。 “君上回來了!” “君上!” “君上與我們切磋一二吧?” 挑燈邊把人趕走邊說∶“走開走開!今天不方便,都回去,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