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15
半響。 肖恩無語的摸了根煙,懶洋洋的感嘆道:“哎,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br> 伊萬:“............難得我有一種贊同你的沖動?!?/br> 現(xiàn)在,他們基本上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某職場不順利少女(?)失足愛上了花言巧語老男人,因為母愛爆棚兼夜深人靜寂寞難耐,為報復社會一怒之下打開老虎籠子,于是一萬多圍觀群眾慘遭陪葬。 ——這起慘案告訴我們一定要友善對待職場小白。 黑發(fā)藍眼的年輕人將日記本扔到一邊,戳了戳肖恩的腰——雖然艦長很狗,但美好勁瘦的肌rou摸起來足夠舒服——然后又戳了戳,戳了戳,直到一雙大手抓住他的爪子。 肖恩:“滾,老子對男人沒興趣。” 伊萬:“很好,我對你也沒興趣?!?/br> 肖恩捏了把伊萬的手指:“那這只爪子在干什么?” 伊萬光明正大的又戳了下,理直氣壯的說:“摸你?!?/br> 肖恩:“..................” 肖恩:“你已經(jīng)過了可以撒嬌的年齡了,有屁快放?!?/br> 伊萬眨了眨眼:“我可以抽一口嗎?” 艦長大人夾著煙屁股,在白色煙霧中露出一個和顏悅色的笑容:“想嘗一口?” 作為一只給跟棍子就往上爬的狗腿,伊萬用力的點了下頭,然后收獲一顆來自兄長的關(guān)懷式踢屁股。 “你怎么跟條狗一樣動不動就踢人屁股!” “啊哈,因為你看起來就很討打?!?/br> “憑什么你能抽我不能抽?!?/br> “因為我說你不能抽你就不能抽?!?/br> “你又不是我爸爸?!?/br> “把‘不是’去掉就是我的回答,兒子,很高興你能對自己的地位有個正確認知?!?/br> “......厚顏無恥?!?/br> “謝謝稱贊?!?/br> 肖恩掐掉煙屁股,吊兒郎當?shù)恼酒鹕?,走到門邊理了理衣服,從之前那副蹲在地上的地痞流氓回歸衣冠楚楚探索者號落魄艦長的身份。 “出去干什么?” “值夜班,”肖恩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然后想了想回過頭,挑起那雙碧綠色的鳳眼,“怎么,嚇得不敢一個人睡了?要不要哥哥給你唱搖籃曲呀?” “滾?!?/br> …… 伊萬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wěn),因為他恍恍惚惚的又夢見了之前的那條大章魚。 這位主看起來比上次又長了幾斤rou,深黑色的軀體遮天蔽日,兩雙鮮紅色的眼睛居高臨下又漫不經(jīng)心的打量著他,長而粗壯的觸手翻滾著穿過深棕色的氣態(tài)巨行星,然后以一種雄性動物劃領(lǐng)地般的方式用力圈住了他的身體。 …...等等,它是怎么圈住他的身體的? 夢中一臉懵逼的年輕人低下頭,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也是一團黑云般的巨大rou塊,身上數(shù)不盡的觸手如同被主人愛撫的泰迪犬一樣舒服的蠕動,然后歡快的纏上大章魚伸過來觸手——看起來又雀躍又期待。 “............” 媽了個蛋,這是一幅什么樣的詭異場景。 他們正身處于一個如放大大大大大版的蟻巢一樣的地方。 巨大老舊布滿灰塵的金黃色環(huán)形長葉將主體的恒星與附近的五顆行星連接在一起,粘稠散發(fā)著甜腥味的液體和六角形巢xue密密麻麻的布滿遮天蔽日的葉體,溝壑縱橫的構(gòu)造讓連接星球的龐大緞帶變成一個迷宮。 【shub...】 噗嗤,噗嗤, 沙沙沙, 撲通,撲通, 【shub...】 有個聲音源源不斷的試圖喚醒他。 就在此時,一條宇宙飛船因躍遷錯誤不小心闖入了蟻巢,孤寂的身影渺小的如同一只海鷗掉落進茫茫大海,又如同一顆石子面對遮天蔽日的珠穆朗瑪峰。 下一秒龐大的影子無聲的遮擋住了人類飛船,一個與大章魚一樣大小的恐怖巨人現(xiàn)出了身影。它看起來如同恐怖故事里的瘦長鬼影,只不過本該有臉的地方被一條巨大的觸手代替,腐爛臃腫的膠質(zhì)腫塊組成它的身體,渾身上下彌漫著一團末日的黑色濃霧。 飛船在它面前如同螞蟻手無寸鐵的面對幸災(zāi)樂禍的人類孩童,伊萬并不是船員,但他幾乎可以想象到里面驚恐的視角。巨人顯然是無聊久了,它用觸手玩弄的敲向飛船的鐵皮表面,卻不小心開了個大洞然后直直貫穿了過去。 無聲的絢麗爆炸發(fā)生在原地,小小的,像飄飄欲墜的羽毛,連給巨人撓癢的功夫也沒有。伊萬極好的視力讓他看見了一條斷裂的手臂飄蕩在絢麗的宇宙巢xue中,手臂上方的袖章印有一只極欲起飛的老鷹——那是聯(lián)合國航空委員會的徽章。 緊接著,又一只怪物從巢xue的隱秘地方鉆了出來,又一只,又是一只...... 章魚顯然是不滿他的注意力被奪去過久,眨眼之間,伴隨一股內(nèi)臟被猛烈壓擠的感覺,伊萬躺在了潔白柔軟的大床上——以人類的方式——面前的落地玻璃外依舊是遮天蔽日飄蕩在宇宙中的蟲xue。 “阿撒托斯,放我離開吧?!彼犚娐曇魪淖约旱穆晭Оl(fā)了出來。 “不,黑山羊應(yīng)該和祂的主人一起生活在亞狄斯殿里。” 來自天花板的回答讓年輕人不由自主的抬起頭。 ——蠕動的觸手蔓延布滿整個巨大的平面,幾乎讓人看不見天花板原本的表面,那兩雙深紅色的眼睛不知道藏在哪一堆rou塊里,只有滴滴答答帶有腐蝕性質(zhì)的粘液滴到地板上,然后在這片突尼斯風格的艷色地毯上制造出一個大洞。 “你不能永遠把我困在這里?!?/br> “事實上,這對我輕而易舉?!睉醒笱蟮牡统谅曇粽f道。 仿佛是為了印證一般,觸手如潮水般涌向地面,兩根伸長的深黑色觸葉盤旋著爬上潔白的床單,伊萬向后猛退了幾步,手緊緊抓著床單,青筋暴露。 “不!你不能這么做,阿撒托斯。” “請求駁回,做個乖孩子,親愛的?!?/br> …… “伊萬,伊萬?” “他可能是太累了,洛克斯?!?/br> “哼,一想到老子費死費活的熬夜而這家伙睡得像頭死豬一樣就有點不爽?!?/br> “艦長,您知道怎么叫醒他嗎?” “叫不醒的,哪怕你把他從床上拖下來,他都可以閉著眼睛重新摸回床然后繼續(xù)打鼾?!?/br> 在經(jīng)歷了一場莫名其妙的噩夢后,哪怕是那個男人呱噪的聲音都可以變得像天籟一樣令人愉快,啊,多么神奇的世界啊。 伊萬這么想著,慢吞吞的睜開眼,正對上艦長不耐煩的碧綠色眼珠。 肖恩:“.............................................” 伊萬:“..............................” 肖恩背后發(fā)毛的略微震驚道:“對著老子傻笑干什么?” 伊萬:“哦,上帝,你好漂亮?!?/br> 肖恩:“.............你表情猥瑣到讓我想起了黃鼠狼看見雞的興奮樣。” “并沒有,而且你也不用表現(xiàn)得像個黃花大閨女一樣,”想了想,伊萬補充道,“我又不吃人?!?/br> 肖恩的表情看起來像覺得伊萬一覺睡傻了。 ※※※※※※※※※※※※※※※※※※※※ 明明連個rou渣都沒有也會被鎖n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