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qū)?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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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的那一頭,石堅與孫達(dá)都在急匆匆的往京城外的一個寺廟趕去,石堅的義父正住在那里,他們此行是為了朝廷的招安詔令而來。孫達(dá)猶自不住的回頭看著,石堅笑了出來,說:“確實(shí)是個美人兒。” “也不知道咱們還能不能見到她……” “見到有什么用,你小子別再癡心妄想了,燕家的小姐,將來不是入宮就是嫁給皇親國戚,你我這樣的人不用想了。” 孫達(dá)粗獷的臉龐微微露出了一絲紅,說:“我……我是在替大哥想呢,咱們連州城里的十個頭牌,也比不上這位燕小姐,要是能娶了她,為奴為婢也值了!大哥如今正好就缺一個正宮夫人,老寨主也憂心著呢,要是能娶了她,咱們跟朝廷關(guān)系不是更穩(wěn)固了么,燕相可是這京城里權(quán)勢熏天的人呢?!?/br> 石堅笑了出來,說:“公府里頭出來的小姐,都是個木頭美人,有什么意思,還不如青樓里的姑娘活潑柔順呢?!?/br> 孫達(dá)聽他這么說,便沉默著不再言語了,石堅笑了笑,說:“這天底下的美人多了去了,你是見得少,才覺得燕小姐美貌,其實(shí)女子的容貌還在其次,想要長久的生活,重要的還是性情?!?/br> 他們兩個一路到了寺里頭,石堅見了他義父出來,路上卻碰見了寺里的覺遠(yuǎn)師傅,那個覺遠(yuǎn)一看見他便笑了出來,說:“施主印堂隱隱泛著桃花色,看來今日已經(jīng)遇見了命中注定的姻緣。” 他說罷便微微一笑,便去了佛堂里面。石堅微微一笑,還以為他在開玩笑,便沒有放在心上,只愣了一下,朝著覺遠(yuǎn)師傅的背影看過去,卻只看見佛祖慈祥莊嚴(yán)的面容,似喜非喜,似悲非悲,靜靜的似乎在瞧著他。 然而燕雙飛的美貌,確實(shí)給了他很深的印象,這京都第一美人的聲名,畢竟不是杜撰出來的。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忽然又想起了覺遠(yuǎn)師傅說的話來,默默地想,他今日遇見的看得上的女子,也就只有一個而已,命中注定的姻緣,想來便是白日里遇見的那個燕小姐了。 他又想起孫達(dá)說過的那些話,心里頭便沉沉的翻滾了起來。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在桃花林旁邊遇見的那個小小的,粉雕玉琢一般的嬌嬌少年,想起他捂著自己的臉威脅要揍他時的樣子,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誰家的小少爺,竟然像個女孩子一樣嬌貴,那么好看的容顏,卻偏偏不許外頭的人看他一眼。這樣的男孩子,看來家里頭也是非富即貴,小小年紀(jì)就這樣刁蠻,等他長大了,還不知道是怎樣惱人的性子呢。 第四章 亂情 自從那一日見到之后,雖然經(jīng)歷了一番波折,燕雙飛終于還是在第二年如愿以償,嫁給了她最想嫁的男人,連州城新任的都督石堅。 她出嫁的那一天,燕夫人哭得死去活來,她穿著新衣去拜別她的母親,燕夫人卻背對著她,搖搖手說:“你去吧,只當(dāng)沒有我這個母親。” 燕雙飛也是很傷心的,嫁給了她父母不喜歡的人,她孝順了十幾年,終于在自己的終身大事上,還是拂了她父母的意。出了燕府,她看見前來迎接她的卻是一個很熟悉的人,那人面目粗獷硬朗,溫柔地瞧著她,卻是孫達(dá),說:“我大哥在連州布置著新房,派我來接小姐?!?/br> 她點(diǎn)點(diǎn)頭,最后一次回頭看她從小長大的地方,那一天的天氣陰霾,路上的第二天就下了雨,天上烏云密布,似乎預(yù)兆了她的婚姻,已經(jīng)注定是灰色陰霾。 新婚的頭半年,他們過的也算恩愛。石堅是這天地間的偉丈夫,也是她夢寐以求的夫君,她婚姻的初期,是活在美夢里的,直到有一天,府里頭傳出了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是石堅有了一個新寵,那新寵是連州城里頭有名的美人兒,喚作宋良兒。 當(dāng)時的達(dá)官貴人,有一兩個新寵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燕雙飛是怎么樣的心性兒,她自認(rèn)為自己才貌都比尋常的人家出色許多,早已經(jīng)過慣了眾星捧月的生活,她又是一心一意地愛著石堅,自然便希望石堅也是真心實(shí)意地愛著她。這樣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她也覺得無法忍受,便循著風(fēng)聲去了那個宋良兒住的青樓,她許多年后依然記得那一天,她推開門,看見石堅弓著虎狼一樣的腰腹,在和那個同樣yin蕩的宋良兒做著抵死纏綿。 她的美夢在那一剎那心碎了,石堅也是愧疚的,也說了許多的好話,可是她厭棄了他,她想,男人原來都是一樣的,吃著碗里,還要看著鍋里。她燕雙飛再孤高自詡,也只是這萬萬千千女人當(dāng)中的一個。 她也是在那個時候知道了,原來石堅娶她,除了她的美貌以外,還為了她母家的權(quán)位,那忘川的那么多賊寇,能夠順利歸順朝廷,與朝廷和平共處,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們的首領(lǐng)做了燕家的女婿,那比她撞見石堅在外頭有了新寵更不能忍受,她不相信她燕雙飛這樣的才貌,卻沒有得到一個男人的心。 她那樣惱恨他,不愿意再與他同床共枕,石堅不比京城里頭的那些富家少爺,若是新婚妻子鬧了脾氣,還會溫言暖語的討好求饒。他自幼是個土匪,雖然也讀了書通了文墨,卻還是粗漢子一個,后來也覺得燕雙飛那樣沒意思了,索性放開了風(fēng)流,他們兩個的關(guān)系不到一年便冷到了極點(diǎn)。 蘭格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哭著勸說:“小姐,如今小姐已經(jīng)嫁過來了,這已經(jīng)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shí),小姐想要悔婚已經(jīng)不可能,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小姐好歹有個孩子,也算和姑父生分了,以后日子也有個盼頭?!?/br> 蘭格的一席話點(diǎn)醒了燕雙飛,她才驀然發(fā)現(xiàn),她與石堅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冰到了極點(diǎn),數(shù)天也難得見上一面,即使見了面,也是淡淡的,她到底是公家出來的小姐,秉性放在哪里,叫她開口屈服,她怎么能甘心呢,他們夫妻兩個就這樣越來越疏離了,石堅仗著相貌權(quán)位,什么樣的美人找不到,他不缺她這一個。這沒有感情的婚姻,或許一開始便是錯的。 那一日她喝了許多的酒,一個人趴在窗前休憩,迷迷糊糊中,有人輕輕抱住了她,那樣寬厚和結(jié)實(shí)的懷抱,曾經(jīng)給過她多少的美夢與快樂,她微微睜開了眼睛,在朦朧的夜色里頭輕聲抽泣,說:“我那樣喜歡你,你不能喜歡別的人?!?/br> 朦朧的醉意里頭,她聽見抱著她的那個人說:“我不喜歡別人,我只喜歡你,一輩子只喜歡你?!?/br> 急切的喘息和纏綿點(diǎn)燃起了漫天yuhuo,她愛死了石堅在床第間瘋狂野蠻的行徑,她也趁著酒意毫不保留地奉獻(xiàn)出了自己,她想石堅喜歡那個宋良兒,不過是喜歡她的放蕩,她自己其實(shí)也可以做到,她瘋狂地扭擺著自己的身體,給予了男人最大的快樂,她仿佛又找到了新婚第一次的熱情,她身上的男人仿佛一頭饑渴的野獸,瘋狂地糾纏著她。 只是第二日昏昏沉沉醒過來,她卻驀然發(fā)現(xiàn)她身邊躺著的,不是她的丈夫,而是孫達(dá)。 她又驚又羞,剛想要起身,誰知道男人根本就沒有從她體內(nèi)拔出的物件就又難耐地抽送了起來,她掙不過那人的力氣,那人緊緊抱著她,說:“小姐,小姐,我為你命都可以不要……” 她在那一瞬間突然變了主意,刀子或許是太恨她的丈夫了,她恨他為什么有了她還可以再要別人,又或者,她只是一個貪圖于rou欲的女人,她抵抗不住那種魂rou情欲的快樂,她抵抗不住有個男人,這樣癡情地愛著她,她終于放棄了掙扎,沉淪入紫醉金迷里面。 從此以后,她竟然貪戀上這種偷情的刺激與報復(fù)的快感,只要石堅出去找了別的女人,她便會將孫達(dá)叫過來。孫達(dá)在床上完全不比石堅差,給了她不遜于新婚時的快樂與滿足,她在羞恥與悔恨中越陷越深,直到他們的事情傳到了石堅的耳朵里。 石堅說:“我知道是我冷落了你,但你到底是我的妻子,兩想要亂來,也要顧及我的面子?!?/br> 只是這樣無情無義的一句話,孫達(dá)便從此消失在了石府里頭,他們名為夫妻,卻再也沒有同床共枕過,他是徹底嫌棄了她。 燕雙飛也知道石堅是嫌自己臟了,她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責(zé)當(dāng)中,那些年她哀求過,抗?fàn)庍^,可石堅對她,依舊只是表面夫妻。 他對她,或許一開始就沒有愛情,他娶她,只是基于政治上的考慮,她這樣的美人,與他而言,只是美貌,他喜歡的并不是這樣的人。他喜歡的是那種風(fēng)流的,活潑的,他看重靈魂甚于美貌。 燕雙飛人生最好的那幾年,都是一個人度過的,她像一朵沒有人澆灌的花兒,很快就枯萎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也曾想過,如果她當(dāng)初聽從了父母的建議,嫁給了那個為她剃度出家的徐鳴,她的人生會不會有所不一樣。她或許已經(jīng)兒女成群,享受著這世上女人最得意的事情,她是京都的風(fēng)水養(yǎng)大的,適合她盛開的土壤,其實(shí)只是京都而已。 她當(dāng)年嫁給了石堅,已經(jīng)注定了她婚姻的悲劇,不只是石堅,她家給連州城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得到幸福,她只適合王公貴族的生活,這是她在后來幾年最深的領(lǐng)悟。 但是又能怎么樣呢?因?yàn)樗B州已經(jīng)與她們燕家連上了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她們?nèi)缃褚呀?jīng)連為一體,不可分離。 她卻從未想過孫達(dá),那個粗獷而又癡情的男人,或許真的只是她報復(fù)石堅的一個工具,他在她的身邊時她會想著他,他一離開,她便徹底淡忘了他。只有每年海濱花盛開的時候,她偶爾會想到他,轉(zhuǎn)瞬即逝。因?yàn)樗麄冊?jīng)魚水交融的時候,他曾親吻著她的背,低喃說:“你身上怎么這么香?” 她瞇著眼睛,抓緊了向下的云絲被,外頭的海棠花開的正艷,她便隨口說:“那是海棠的香……” 孫達(dá)那個粗人,竟然就這樣相信了她,以后每次進(jìn)到她屋里來,都會深深地吸上一口,說:“你身上有很濃的海棠花香?!?/br> 她便得意地笑,那笑容里頭有輕蔑,也有溫柔在里頭。她有時候想告訴他,海棠其實(shí)是沒有香的。 這世間的花那么多,大的小的,素的艷的,都有香氣,唯獨(dú)海棠花沒有。 海棠無香,開的卻分外艷麗,就像她自己?;ㄓ行味鵁o香,就像人美卻沒有靈魂,終究是沒有意趣。 她便低聲地喘息,濡濕的嘴唇湊上去,呢喃說:“你個粗人,只有你……喜歡海棠香……” 就在她墜入云霧當(dāng)中的時候,遙遠(yuǎn)的千里之外,京都的燕府,燕懷德領(lǐng)著自己的小兒子在院子里玩耍,院子里許多花都開了,散著淡淡的香氣。他笑著看向燕夫人,說:“看來雙飛的眼光也不差,那個石堅,確實(shí)有些本事?!?/br> 正在花叢里頭揪花辮子少年一聽,卻立即抬起頭來,問:“石堅是誰?” 他已經(jīng)揪掉了許多的花辮,手指頭上都染上了花的顏色,粉雕玉琢的少年,生的比那花朵還要嬌艷,燕夫人疼愛地抱著他,笑道:“石堅可不是你能叫的,那是你姐夫?!?/br> 少年蹙起了眉頭,說:“我最討厭我姐夫了,他把我jiejie拐跑了!等他來了,我要找人揍他?!?/br> 第五章 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