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imei你能給我?guī)€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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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悠揚原本覺得自己瞎扯的答案過于丟人,讀出來著實太羞恥了,聲音輕得跟蚊子叫一樣。但是齊臨這么一笑,頓時扒下了何悠揚薄如蟬翼的臉皮,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他煞有其事地清了清嗓子,用放大了十倍的音量接著往下讀:“寶玉說:‘雖然我名叫寶玉,但是不代表我能鑒玉,你還是去問林meimei吧?!嚣N便拿著玉去問林黛玉,黛玉端詳了很久說:‘我看不出,你還是去問寶jiejie吧?!嚣N又捧著玉去找薛寶釵,寶釵看了一眼說:‘這簡單?!f著便把玉往地上一摔,玉摔了個粉碎,她說:‘我覺得這玉不像真的?!?/br> 全班除了劉麗英哄堂大笑。 馬浩瀚笑趴下之前沒忘了朝何悠揚比了個大拇指。 劉麗英無言以對地叉著腰:“何悠揚,你在講相聲嗎?” “我之前跟你說過什么?在語文上多花點功夫,名著題一共二十分,你看看你才得了幾分?五分有沒有?從今天開始,你給我制定閱讀計劃,精確到天,選個同學幫你負責?!?/br> “老師,就他了!”何悠揚立馬放下試卷,往后一指,殃及了齊臨這條笑得最大聲的池魚。 劉麗英其實并沒有同意讓何悠揚自己選,剛想巡視一圈,就被何悠揚搶了先,見他選的是齊臨,她十分信得過地點了點頭:“好的齊臨,不用對他放水,有什么問題你來找我。” 齊臨:“……” 除此以外,劉麗英一氣之下還把運動會的諸多文稿撰寫交給了何悠揚,美其名曰“提高語文素養(yǎng)”。 何悠揚忿忿不平地扒了一口飯,含糊不清地說道:“你說說這《紅樓夢》,考得不僅僅是原應嘆息對應琴棋書畫,書中短短一句“黛玉又喜又驚又悲又嘆”,他偏要問我喜從何來,驚從何去,悲處何生,嘆之為何。你說這不是搞我嗎?” “而且我就看到第六章,后面沒往下看?!?/br> 齊臨:“你一定會喜歡第十二章?!?/br> 何悠揚:“?” 馬浩瀚偷笑了一會兒:“不過那個簡介你到底怎么辦?” 何悠揚不在意地說:“我語文確實不大好,但不代表我是文盲,隨便編一點不就完事兒了?” 馬浩瀚:“揚哥,您是回眸一編百人笑啊?!?/br> 別人有沒有笑,何悠揚是不知道,他自己是快被氣笑了。他對著白紙憋了半天,寫出來的東西干巴巴的,毫無文筆可言,不用想也屬于“打回重寫”的范疇。 晚自習課間,他賤兮兮地回頭:“齊臨,那個……” 齊臨抬起眼皮:“怎么,今天那幾章《紅樓夢》看完了?” 何悠揚:“不是,那個班級介紹詞……你能不能……” 何悠揚的眼睛本就好看,亮得驚人,透著點少年人獨有的青澀與堅定。齊臨趁他說話的時候看了一會兒,才對他的求助做出回應:“不關我的事,你自己寫?!?/br> 何悠揚忙說:“你看你文采飛揚、妙筆生花,一定能寫出我們班級的神采奕奕、斗志昂揚的?!?/br> 齊臨:“你這不是挺能說的嗎?怎么不把這些詞兒用在寫稿上?” 何悠揚:“……” 齊臨懶得跟他糾纏,扔下一句“我上廁所,你別煩我”就跑了。 何悠揚被甩了一臉,悶悶不樂的,突然心生一計。他趁齊臨離座的時候,躡手躡腳地把一本物理練習冊塞進了齊臨書包的夾層。 “你這是干什么?”馬浩瀚不知道何時站到了何悠揚身后。 何悠揚本就做賊心虛,嚇得手一哆嗦:“你走路怎么沒聲兒。我……我?guī)妄R臨收拾書包,他手不方便。” 馬浩瀚:“哦……這樣啊,可是還沒放學啊。” 何悠揚:“哎呀,好漢,行行好吧,你就當沒看見?!?/br> “……哦,”馬浩瀚不是很理解他,但是不忘敲詐他,“那你明天請我吃薯片?!?/br> 何悠揚:“行行行,都聽您的?!?/br> 大概十多年前,江州一中的初中部與高中部都在一個校區(qū),但隨著近些年江州外來人口涌入,學生數(shù)量不斷增加,教室數(shù)量捉襟見肘,“小班教學”也早已成為一紙空談。初中部不得不從老校區(qū)搬了出去,不過離得也不遠,就隔了幾條街。 早些年,到了放學的點,初中部校門口老有人蹬著三輪車,晃晃悠悠地到校門口擺小攤。什么棉花糖、冰淇淋、燒烤……什么好吃來什么,也不管衛(wèi)不衛(wèi)生,生意都十分興隆。 直到有一次出現(xiàn)了一起食物中毒事件,燒烤攤不知道賣的是什么rou,吃了的學生紛紛上吐下瀉,學校便不允許校門口再有人擺攤了。每天派保安往那兒一站,除了偷偷來的小攤販要趕,竟然連肚子餓咕咕叫買點東西解饞的學生都要通報批評。 從此,再沒有學生買小攤上的東西了——因為百米開外還有條小吃街,同學們在“被通報批評”和“多邁邁腿”之間往往選擇后者。 周五下午,周飛飛走出校門的時候天都快黑了,西邊的天就留了一道金線,她被殘陽刺得瞇起了眼。今天她課上英語默寫默了一坨屎,不幸被留堂,肚子都餓了。 她滿臉郁悶瞪了一眼門口驅(qū)趕攤販的保安大叔,嘴里的棒棒糖嚼得脆響。要不是她規(guī)規(guī)矩矩穿著校服,活脫脫一副小太妹的腔調(diào)。 她把手里的書包往肩上一甩,就往小吃街方向去了,路過那個保安大叔時還不忘輕輕“哼”了一聲。 就在她把小吃街從南走到北,大有把小吃街全部吃一遍的意思時—— 突然,一個身材矮小的老婦人抓住了她的手,她迷茫地開口:“meimei啊,你知道那個……賀云小區(qū)在哪里嗎?” 老婦人頭上裹著一塊粗布頭巾,皮膚黝黑,皺成了一團。她口音太重,周飛飛就沒聽懂幾個字,不過她還是耐下心來,好聲好氣地問:“奶奶,您說慢一點兒,我聽不大懂?!?/br> “賀云小區(qū),meimei你能給我?guī)€路嗎?” “哦,您說的是禾云小區(qū)吧,就在前邊,不遠?!敝茱w飛笑著給她指了個方向。 “我記不住,meimei,你能不能給我?guī)€路啊?!崩蠇D人黑魆魆的臉上就眼睛發(fā)出了光。 “行啊?!敝茱w飛看了看老婦人搭在她胳膊上的干瘦手背,骨瘦如柴大概就是這樣了,便沒忍心拒絕,反正也到周五了,不著急回家——回家了也沒人做好飯等她。 “謝謝你啊,meimei,你人真好,”老婦人一路上就沒有停止對周飛飛的夸贊,她笑得慈祥,“我要是也有這樣的孫女該多好哦,多有福氣哦。” 周飛飛被她夸得有點不好意思,沒有說話,心想:“我好個屁,我爸媽都不要我?!?/br> 說是周飛飛帶路,卻是老婦人挽著她在走。直到他們拐進了一條臭氣烘烘的小巷,周飛飛才覺得不對勁:“咦,不對啊,奶奶,好像不是這條路啊?!?/br> 擁擠的小巷里停著一輛破舊的面包車,銹跡斑斑,里面的各個部件都快要一覽無遺,車身好像燒焦了一樣,黑油油的,說不出的破敗。 周飛飛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嚇得手里的烤冷面都掉了,油滋滋灑了一地,背上起了一層冷汗。她想甩掉老婦人的手,卻發(fā)現(xiàn)剛才需搭在她胳膊上的手此時拽著緊緊的,一點兒也不像一個羸弱的老人! “meimei,就是這條路,你陪奶奶走完,好不好?!?/br> 周飛飛慌了,腦中閃過無數(shù)新聞上看見的“拐賣少女”“深山老林”“殺人分尸”“童養(yǎng)媳”,下意識地尖叫了起來。 老婦人猛地捂住了她的嘴,還在試圖挽回一點信任:“meimei,你不要害怕,給奶奶帶路好不好?” 就在這時,面包車的側車廂門被拉開,一個油腦肥腸的中年男子跳了下來,落地時肚子上的肥rou還有節(jié)奏地上下彈了彈,他的手里抓著一塊臟兮兮的毛巾,朝她走來。 再傻也知道自己被騙了。 周飛飛徹底豁出去了,她低頭咬住了老婦人的手,尖銳的牙齒很快將老婦人的手咬破了,流出殷紅的血來,可是老婦人竟像失去了痛覺一樣,眼睛都不眨一下,死死抓著周飛飛不放。 就在那個相貌猥瑣的中年男子即將捂住周飛飛的口鼻時,巷口有了響動——有其他人來了。 一個穿著和周飛飛同款校服外套的小姑娘,下面卻是一襲白色的長裙,安安靜靜地背著書包站在巷子的入口處,像是不小心撞見殺人現(xiàn)場的無辜路人。 中年男子見這個小姑娘白凈清瘦像根豆芽菜,一副吃不飽飯的樣子,心里一點也沒有做壞事被發(fā)現(xiàn)的恐懼感。他想,要是她不怕死地多管閑事,膽敢走過來一步,就和手上這個小丫頭一起綁上帶走。 這根“豆芽菜”好像沒看見中年男子眼中暗含的警告,她把背上的書包迅速往地上一扔,彎腰從墻角挑了一塊鋒利的石頭,鉚足了勁兒朝那個中年男子砸去。 “臥槽,你他媽!”中年男子捂住了開了花的腦袋,血還是順著指縫流了下來,他萬萬沒想到一個小姑娘殺傷力這么大?,F(xiàn)在的小孩子都是吃催化劑長大的嗎?不長rou光長膽。 他正想上前把她綁了,卻看見“豆芽菜”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對著他們像是要拍照。 他趕緊給了老婦人一個眼神,轉(zhuǎn)身發(fā)動了面包車,發(fā)動機隆隆作響。老婦人將周飛飛用力往地上一推,跟上中年男子乘車跑了。 周飛飛趴在地上,被面包車揚起的塵土嗆到,咳得停不下來,手掌和膝蓋都被凹凸不平的石頭路劃破了,滲出血來。 那個及時雨般的小姑娘走了過來,想要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周飛飛活了十幾年,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死里逃生”,心臟還在胸膛中狂跳,腦中空白一片,她咽了咽口水,努力不讓自己看上去很狼狽,但聲音還是情不自禁得發(fā)抖:“項……項卉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