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臨伸出兩根手指比了個槍:七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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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悠揚聽了他這番妄自菲薄的自我貶低,很是不理解,明明在他眼里這么好的一個人,怎么到了自己嘴里,就變成了“不正常”了呢。 何悠揚:“為什么?合著我看上的不是學霸校草,而是什么流氓混混?” 齊臨疑惑是自己的表達能力有問題,還是何悠揚腦子有問題,只好放出拒絕別人表白的國際通用“殺手锏”:“沒有為什么,我又不喜歡你,對你沒那個意思?!?/br> 他這么一說,何悠揚突然瞇了瞇眼,好像在逼問他一般:“你不喜歡我嗎?” 根據(jù)何悠揚被表白那么多次的經(jīng)驗,他有成千上百句被拒絕后再進攻的話可以說出口,但他不想這樣把那些“先試試看”、“日久深情”之類毫無作用的話說出來,他偏要一針見血:“你沒一句真話,你說你不喜歡我,那你偷偷在紙上寫我名字干什么?” 齊臨倏地愣住了,腳步一頓,剛巧此時cao場上的廣播突然溢出《回家》這首曲子纏綿悱惻的幾個音符,將二人包裹在一起,正好給了齊臨幾秒“答不上話”的緩沖時間。 但一絲錯愕還是從他嚴絲合縫的標準微笑里透了出來,好像剛才云淡風輕的不是他一樣。 他呆愣地盯著何悠揚看了幾秒,薩克斯曲在空蕩的cao場上漫無邊際地回旋,他們兩人周遭卻好像裹了一層真空的氣泡,安靜極了。齊臨負隅頑抗道:“什么名字?” 何悠揚知道齊臨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沒回答他,他湊在齊臨臉前:“一般來說,一個人偷偷寫他的前桌的名字,要么是暗戀他,要么是想暗殺他。我跟你既無冤,也無仇,而且你剛才也說了,我是你朋友,你應該不會想暗殺我吧?!?/br> 說完還朝齊臨眨巴了一下眼睛。 齊臨還沒準備好怎么安放自己的情感,卻沒想到在別人那兒早就漏了底。他可以交出一份滿分的數(shù)學試卷,卻把自己的情感搞得一塌糊涂,得了個鴨蛋。 何悠揚想,老話也許不錯,智商高的人情商都不大行。他非常無恥地放慢了語速:“我再問一遍,齊臨,你喜不喜歡我?” 何悠揚洋洋自得的樣子,像翹了根通上天的尾巴,還在云層中晃了晃。 齊臨本想深深放在心底的情感此刻再也無處遁逃,何悠揚稍稍試探一點,他就控制不住地決了堤。他上前一步,突然伸手緊緊抱住了何悠揚,在他耳邊啞聲開口,語氣堪稱野蠻:“我就是喜歡你怎么了……” 何悠揚感慨于齊臨口嫌體直的投懷送抱,正想回抱住他,就被齊臨粗暴地往后一推,踉蹌地退了幾小步,他還沒來得及小鹿亂撞,就聽見齊臨惡狠狠地補上:“關(guān)你屁事?” 殘忍地將他胸中的小鹿踹死了。 然后齊臨又恢復到神色冷漠的樣子,好像剛才不是抱住別人表了個白,而是碰上債主來討了個債:“都說了你別來煩我?!?/br> 說著撂下他就要走。 何悠揚被這三秒鐘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驚呆了,他微微有些自然卷的頭發(fā),在風中凌亂,就差直接卷成一個大問號了——他現(xiàn)在確實覺得齊臨不太正常了,怕不是精神病院里偷跑出來的。 何悠揚其實一直不太理解為什么談戀愛和晚自習講話能夠并列出現(xiàn)在五禁上。因為按理說,在老師、家長心中肯定是偷偷談戀愛這個事,比晚自習講小話更嚴重一點。 再者,談戀愛要是能和晚自習講話那樣容易就好了! 晚自習講話嘴巴一張一合就可以,談戀愛呢?兩情相悅了不行,互通心意、撥云見日了還是不行,這什么世道? 何悠揚一把抓住了想要逃走的齊臨,他伸出胳膊從背后扣住了齊臨的脖子,把他圈在懷里,遠看像個“鎖喉”的動作。 他也學著齊臨的樣子,靠在他耳邊說:“你別走啊,把話說清楚?!?/br> “我沒什么好說的,你放開我!” “不放!”何悠揚手上又加了幾分力道。 “你不說清楚我就不……嘶,你怎么還咬人?” 何悠揚低頭看了眼手臂上一排整齊的牙印,亮晶晶的還有口水。齊臨也沒用力咬,留下了些過幾分鐘就會無影無蹤的印子,但是何悠揚頓時瞪大眼睛了,碰瓷似的大驚小怪:“你咬我?我家鐵餅都不咬人!” 齊臨趁機使了個巧勁兒,掙脫了束縛,他別過何悠揚的手,轉(zhuǎn)了個身,把他的身體扭過來,兩只手反扣在他腰后。 濃厚的夜色下多得是白天老師眼皮子底下容不下的親吻擁抱,情多處熱如火,怎么還有人夜色下不干正事,白白辜負了這良辰美景。 一對手挽著手路過的小情侶看見此情此景,也不顧你儂我儂了,停步上前勸道:“你們兩個別打了!”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們在打架!”何悠揚手被扣在身后,不得動彈,只有嘴皮子還利索,“你們談你們的戀愛,別打擾我們?!?/br> 那對小情侶權(quán)當他們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退開他們一丈遠,走了。 何悠揚背對著齊臨,看不見他,一絲邪念涌上心頭,他手指靈活一動,纏上了齊臨扣住他的手指,曖昧地來回摩挲了一下,油腔滑調(diào)道:“你不是喜歡我嗎?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是我先跟你表白的,你就點個頭的事?!?/br> 齊臨對他流氓的腔調(diào)嚴重水土不服,松開了何悠揚的手。 “我沒有什么好說的,隨便你吧,我先走了。” 齊臨回教學樓拿下了書包,一言不發(fā)地走出校門,任何悠揚哄帶騙地嘰里呱啦了一路,也沒給他個正眼。 怎么會這樣,何悠揚悻悻地舔了舔虎牙,氣死人! 不過他最不怕的就是迎難而上。 “齊臨!這道題我不會,你給我講講?!?/br> “齊臨!出cao了,我等會升旗儀式站你后面吧?!?/br> “齊臨!食堂小賣部開始賣烤串了,等會下了課一起去吧……哎,你去哪?別走啊?!?/br> “齊臨!………” 馬浩瀚:“揚哥,烤串么,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去啊,你怎么不找我啊,我樂意奉陪。不過你跟齊臨什么時候這么膩歪了?你們不是吵架了嗎?看來人家好像還沒原諒你,瞧你這熱臉貼冷屁股的樣子。” 何悠揚給了他一個微妙的眼神,暗示他自己體會,奈何馬浩瀚腦回路非同常人,品不來何悠揚隱晦暗藏的小心思:“你是不是想抄他作業(yè),人家乖孩子怕被檢舉不肯借你抄,你就用烤串賄賂他?” “……”何悠揚嫌棄地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跪安,“吃你的烤串去吧。” 齊臨心不在焉地在走廊上薅了幾片盆栽里的吊蘭葉子,自從他的心思被何悠揚知道以后,他反而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干脆趁熱打鐵拿起榔頭把一地碎片再砸成沫——藏著掖著的東西大白于天下,褪去了最初的尷尬,反倒能坦然平靜地面對何悠揚。 不過即便齊臨擺出“我喜歡你,但我不會和你在一起,你愛咋咋的”的樣子,也奈何不了何悠揚吵得人一個頭三個大的叨叨,他把手里的吊蘭葉子打了個死結(jié),卷成了球。 臨近上課齊臨才回到座位上,下一節(jié)是對他來說無聊無趣無所謂的英語課,游個泳劃個水就到再下節(jié)體育課了。等會兒如果何悠揚一定要抱著球沒皮沒臉地湊過來和他一起打,他倒也沒有意見,但一定會把他的嘴縫上。 “哎,齊少爺,等會兒體育課上別打球了,去食堂吃烤串吧。那個點人少,不像飯點,隊伍排得跟春運一樣。”不提烤串還好,一提馬浩瀚立刻心癢癢,口水都差點流下來。 “他才不會跟你去呢,連我都請不動,你算老幾?!焙斡茡P心想。 沒想到齊臨眼皮都不抬一下,就答應了:“行啊?!?/br> “不行!”何悠揚當場炸了毛,“別以為學校里的燒烤攤就比外面衛(wèi)生了!不干不凈的,可別吃出什么毛病來,你們沒看新聞嗎?誰知道那些烤串用什么犄角旮旯里找來的死豬rou做的!” 馬浩瀚深覺“何悠揚心,海底針”,整天發(fā)表一些莫名其妙的言論:“揚哥,你之前不還想去吃嗎?怎么突然賣養(yǎng)生人設(shè)了?我要不要給你帶點枸杞,放你保溫杯里?” 何悠揚確實理虧,但還沒想好怎么還擊,“我我我”了個半天,齊臨突然開口:“既然你嫌臟不要吃,就別去了,我和好漢去。” 何悠揚伸長了脖子:“你說什么?” 天地良心,何悠揚上幼兒園的時候,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因為“不挑食”這一小朋友的罕見品質(zhì)而天天被老師貼在額頭上的大蘋果,能貼整整一面墻?,F(xiàn)在居然讓一個平日里挑三揀四、菜顏色偏了點都不吃的事兒精潑臟水? 豈有此理! 何悠揚收回難以置信的眼神,朝齊臨露出了一個臉上笑嘻嘻的表情,咬牙切齒地死盯著他。 齊臨波瀾不驚道:“怎么了?有事嗎?” 何悠揚:“沒什么,我橡皮不知道去哪了,你的借我用一下。” “……哦?!饼R臨示意他自己拿。 何悠揚從齊臨的筆袋里翻出橡皮,又當著齊臨的面拿起一支水筆,用嘴叼開蓋,用力地把筆尖戳進橡皮柔軟的身軀里,像是把心里的憤懣不滿全部發(fā)xiele出去。 齊臨:“……” 有病。 英語課的下課鈴聲一響,教室差不多都空了——體育器材室去晚了,就等著和自己玩吧。 本來每次都沖在第一個的何悠揚這次卻十分反常地做了“留守兒童”,他親眼看著馬浩瀚將齊臨拐走去了食堂。何悠揚氣不打一處來地攤開英語練習冊,準備把剛布置還熱乎著的作業(yè)寫完了再去上體育課,反正高三的體育課老師也不點名,都是自由活動。 他今天也不高興打籃球了,那兩個殺千刀的吃串串吃撐了肯定也沒心思陪他打。就在他默默把齊臨來回罵了幾百遍后,齊臨抓著一把烤串回到了教室,馬浩瀚不知道去哪兒,可能在燒烤攤前移不開腿了。 英語作業(yè)也寫完了,試卷上都填得滿滿當當,何悠揚不是很想理他,但又覺得假裝沒寫完繼續(xù)埋頭寫有點假——而且后面飄來若有若無的rou香,何悠揚肚子很不爭氣地“咕”了一聲。 掙扎了足足三秒后他終于很沒有骨氣地回過了頭。 “我天,你買了多少串?”何悠揚著實被齊臨手里抓著的一大把竹簽震驚了。 齊臨伸出兩根手指比了個槍:“七串?!?/br> “你是豬嗎?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能吃?還有……”何悠揚一把抓過齊臨的手,扣握成爪子,也不管上面的油擦干凈沒,“這才是七?!?/br> 齊臨不以為意地縮回手:“隨便吧,我習慣這么比?!?/br> “沒買死豬rou,你聽過誰吃豬rou串嗎?”齊臨從手中一大把竹簽中挑了四根遞給何悠揚,還在他眼前晃了晃,“雞翅,吃不吃?!?/br> 這還差不多。 何悠揚心里樂開了花,但是臉上還是一副看“死豬rou”的樣子,他伸手接過了那幾串香飄四溢的雞翅,十分欠揍地開了口:“既然你要給我,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吧。” 不管健不健康,這雞翅是烤得又香又脆,就在何悠揚準備朝齊臨夸贊幾句,順便趁著教室里沒人得寸進尺地再對他進行新一輪的攻略時,齊臨幽幽地開了口:“你看這雞翅骨骼驚奇,我掐指算了算,它死前必定神經(jīng)麻痹,呼吸困難,撲騰了三天才斷氣?!?/br> “想必是得了雞瘟?!?/br> 何悠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