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 關(guān)于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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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嚕咕嚕冒著泡泡的一口鍋里散發(fā)出濃郁的味道。 陳澍盯著鍋里切得跟手指一樣粗的酸筍條,陷入了沉思。 他怎么也沒想到,林聽雨說的“螺螄鴨腳煲”,居然堆了這么多味道刺鼻的酸筍。 這一堆還堆滿了整整一鍋。 他可是個連螺螄粉都不會輕易嘗試的男人。 偏偏林聽雨還不停往他碗里夾酸筍條:“嘖嘖,這味道太香了,我口水都要掉下來了。陳澍,你嘗嘗這個酸筍???” “……”陳澍一臉抗拒。 “得了吧你林聽雨,人家不吃你就別逼著人家?!弊谝慌缘念櫭呖床幌氯チ?,翻了個白眼,“陳澍,吃螺螄?!?/br> 螺螄…… 陳澍艱難地看了一眼鍋底密密麻麻黑黝黝的螺螄殼。 “鴨腳??!鴨腳好吃的!”不知死活的劉飛揚(yáng)夾了個鴨腳放進(jìn)陳澍碗里。 “……” 陳澍吃東西非常挑剔。 絕對不吃詭異的東西。 也不吃氣味刺鼻的東西。 更不吃動物的內(nèi)臟和腳啊爪啊頭啊。 今天林聽雨往他嘴里塞的那塊豬腸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了。 “很好吃的!” 那三個自來熟的家伙還在極力推薦。 陳澍覺得自己要瘋了。 他默默地把旁邊的撈面扔進(jìn)鍋里,涮了涮,然后夾進(jìn)碗里。 用行動表示了自己的抗拒。 林聽雨明白了他什么意思,還滿臉遺憾:“嘖,陳澍,你這不吃那不吃的,也太挑食了吧。” 陳澍沒理他。 湯底是酸辣口味的,酸筍的味道雖然聞起來嗆,但用來作湯底的作料時味道卻特別好。 湯汁用螺螄和豬骨熬過,帶著筍的酸辣,是一種與番茄鍋的酸味不同的熱辣可口。 在這樣的湯底里,無論是涮面或者其他什么配菜,陳澍都覺得非常好吃。 但是酸筍,螺螄,鴨腳,每一樣都恕不接受。 顧眠用牙簽挑著螺螄rou,放到嘴邊,哧溜哧溜吸得帶勁兒,動作熟練得像個專門挑螺螄的:“你們?nèi)齻€怎么混到一塊去了?我還以為陳澍這種人是不會跟你們這種差生玩的,沒想到一點(diǎn)架子都沒有。” 她的語氣很直白,用詞毫不顧忌。 一句“陳澍這種人”讓陳澍眉頭皺了皺。 “可得了吧你,吃都堵不住你的嘴,還‘你們’這種差生,明明是‘我們’好嗎?”林聽雨毫不客氣地跟她回嗆,“這頓飯還是人家陳澍請的呢。” 林聽雨叫了一扎啤酒,陳澍不忌酒,也跟著他們喝了幾杯。 酒一進(jìn)肚,話匣子就打開了。 陳澍其實(shí)對顧眠這個人沒什么印象,或者說在今天之前,他對自己的同班同學(xué)都沒什么印象。 他記不住他們的名字,記不住他們的臉,也不想花時間去記。 除了一個早就認(rèn)識的特立獨(dú)行的林聽雨。 在他們笑笑鬧鬧的說話聲中,陳澍大概對顧眠和劉飛揚(yáng)有了一定的了解。 顧眠性格張揚(yáng),行事犀利。 劉飛揚(yáng)為人老實(shí),腦子一根筋。 他們和林聽雨的關(guān)系都很不錯。 顧眠喝了酒,說話就有點(diǎn)放肆,臟話一串一串從她口中冒出來,聽得陳澍直皺眉。 但這一頓晚飯或是宵夜,陳澍卻吃得還算愉快。 臨走之前,顧眠還拽著陳澍的衣擺不肯撒手,醉醺醺地說:“陳澍,你這種好學(xué)生最好少跟林聽雨混在一起,你你你別學(xué)他。你好好學(xué)習(xí),我罩著你!以后有人欺負(fù)你,你就報(bào)我‘五小姐’顧眠的大名,看誰敢欺負(fù)你!” “那謝謝你了啊。”陳澍鎮(zhèn)定地從她手指縫里抽回自己的衣擺。 “神經(jīng)病?!绷致犛炅R她,“劉飛揚(yáng)你送她回去,一個女生成天喝得醉醺醺的,別讓她躺路邊被人撿尸體了?!?/br> 劉飛揚(yáng)喝的不多,意識很清醒,連連點(diǎn)頭:“好,你們回去吧?!?/br> 回去的路上,陳澍問:“五小姐是什么?” 林聽雨一愣,隨即噗了一聲。 “既腦殘又中二的玩意兒。”他伸出手指,搭在額角,頗為無奈地揉了揉太陽xue。 顧眠小學(xué)五六年級就在外面混了,認(rèn)識了一幫同樣不學(xué)無術(shù)的朋友。 她還跟四個志同道合的小姐妹一起組了個“五小姐”組合,顧眠排第三,自稱三小姐。 “五小姐”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周五放學(xué)時帶著一群人,騎著自行車到別的學(xué)校集合,幫她們的小姐妹撐場打架。 混到初二以后,“五小姐”已經(jīng)有了一群忠實(shí)的追隨者。 顧眠再去打人時,都不用親自動手,只需要胳膊一抱,人往邊上一站,就會有“手下”自動上前幫她出頭。 可威風(fēng)了。 “……是有夠無聊的。”陳澍說,“除了打架和看別人打架,你們就沒點(diǎn)正經(jīng)事干嗎?” “是啊,就這么無聊,學(xué)習(xí)是不可能學(xué)習(xí)的。”林聽雨摸了根煙,正打算點(diǎn)燃,忽然想到陳澍似乎聞不了煙味,又扭頭看他,“啊,我可以抽煙嗎?” “抽吧?!标愪f。 于是林聽雨咬著煙,一手拿著打火機(jī),一手遮在煙前擋風(fēng),邊點(diǎn)煙邊含糊不清地說:“有一回周五放學(xué),我想叫他們兩個跟我去網(wǎng)吧開黑,沒想到顧眠說沒空,她要去四中打一個女的。我問她為什么,她說那個女的勾引她男朋友,跟她男朋友曖昧不清?!?/br> “……那為什么不打她男朋友?” “我哪知道她的想法,戀愛腦就這樣唄,那男的簡直就是她的心尖尖。這些年為了那個男的,她幾乎把那男的周圍所有的女生都打了一遍。” “……” 陳澍突然覺得有些頭疼。 他無法理解這些同齡人的腦回路,只能抬指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還沒走到糖廠門口,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一個人影站在門口的公交車站牌前。 陳澍還未反應(yīng)過來,繼續(xù)往前走,身旁的林聽雨卻停下來了。 陳澍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他沒跟上來,停下腳步回頭看:“林聽雨?” 林聽雨插著兜,站在原地,臉上覆著一層陰影,看不清表情。 陳澍只能看見他嘴角忽明忽滅的煙頭。 “林聽雨!” 站在公交車站牌邊上的男生發(fā)現(xiàn)了他們,快步朝這邊走來。 陳澍這才反應(yīng)過來,又是段澤。 路過陳澍身邊時,段澤扭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充滿敵意。 陳澍也冷冰冰地回給他一個眼神。 他也說不上為什么,明明跟段澤沒有交集,總共也就見過三面。 但每一次看到段澤的臉,陳澍就覺得心里煩躁,渾身不舒服。 段澤走到林聽雨面前,沉默著站定。 林聽雨把煙從嘴里拿出來,緩緩地吐了口煙,也沒說話。 就這么對峙了一會兒。 林聽雨偏偏頭,對站在前面的陳澍說:“陳澍,你先回去,我有點(diǎn)事。” 陳澍看著他。 眉眼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 “我等你?!?/br> 他開口說。 林聽雨愣了一下。 陳澍看著他:“我在這等你。說完了一起走吧?!?/br> 他站在路燈下,刺眼的白熾燈將他的影子倒映在地上,拉得長長的。 語氣很堅(jiān)持。 段澤回過頭,有些不高興地看著陳澍。 陳澍卻目不斜視,面不改色,連余光都懶得賞賜給他。 林聽雨看了陳澍一會兒,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滋味。 他把煙頭扔到地上,低下頭,伸出腳,用鞋底碾了碾。 然后抬起頭,對陳澍說:“很快?!?/br> 陳澍站到了公交站牌下。 他拿出手機(jī),打開學(xué)習(xí)軟件,開始刷起題來。 沒做幾題,陳澍就忍不住抬眸,往前方看了一眼。 心靜不下來。 林聽雨和段澤站在馬路對面。 兩個人面對面,中間隔著兩米的距離,正在低聲交談。 陳澍看不見林聽雨的表情,但卻能從他的肢體動作中判斷出來,林聽雨很不耐煩。 段澤說了幾句話,伸出手想去拉林聽雨,卻被林聽雨不露聲色地側(cè)身避開。 段澤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中。 頃刻,他訕訕地把手收回。 陳澍看到這里就沒看下去了。 他低下頭,繼續(xù)刷題。 沒過幾分鐘,跟前有人感嘆了一句:“真是學(xué)霸啊。在路邊都不忘復(fù)習(xí)。” 陳澍抬起頭,林聽雨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了。 “說完了?”陳澍往馬路對面看了一眼,段澤已經(jīng)不見了。 “嗯。”林聽雨點(diǎn)點(diǎn)頭,“走吧?!?/br> 陳澍按滅手機(jī)屏幕,跟著林聽雨一起進(jìn)了廠。 兩人一前一后走著。 陳澍稍快一步走在前,林聽雨慢悠悠跟在后面。 兩個人始終保持著一步的距離。 林聽雨邊走邊在心里盤算著,該怎么主動開口打破僵局。 卻聽見走在前面的陳澍開了口:“你跟段澤……” “嗯?”林聽雨頓了頓。 “不是分手了么?!标愪遄弥迷~,想著該怎樣才不會顯得自己的語氣那么八卦,“怎么還糾纏不清?” 這是陳澍第一次主動問林聽雨關(guān)于他的事情。 “啊?!绷致犛暧行┮馔?。 “不想說也沒關(guān)系?!标愪櫫税櫭迹卣f,“我就是好奇?!?/br> “不是。”林聽雨反應(yīng)過來,笑了笑,摸了一把額前的頭發(fā),“其實(shí)也沒什么好說的?!?/br> 陳澍放緩了腳步。 兩人由一前一后變?yōu)榱瞬⒓缍小?/br> 林聽雨不打算說,陳澍也沒再問下去。 陳澍換了一個問題:“你喜歡他什么?” 他注視著林聽雨,路燈的光線在林聽雨那張精致卻了無生氣的臉上落下投影,使得那張臉上的眉眼更顯深邃。 “他有什么值得你喜歡的?”陳澍皺著眉問。 ※※※※※※※※※※※※※※※※※※※※ 陳澍:嘖,怎么看怎么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