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jié)
這一點,在謝爾蓋看到蔡晴拎著一大堆蔬菜回來后徹底意識到。 他真的是來當保姆的。 這個念頭讓他臉色一黑,不過很快就又是笑了起來。 真要是換個人來,他怕是更笑不出來。 蔡晴看著人忙碌,很是聰明的沒去幫忙,她就算是幫忙也是幫倒忙,所以還是老老實實的看電視比較好。 “我需要一個碟子,麻煩幫我拿一下?!?/br> “雞蛋在哪里?幫我拿過了兩顆?!?/br> “對了,牛排你喜歡吃幾分熟的,過來看看?” 蔡晴覺得這人應(yīng)該是故意的,她這沙發(fā)還沒坐暖呢,謝爾蓋就是喊她過去。 “全熟的?!辈糖鐜缀跻а狼旋X,“你這人就那么小心眼?” 謝爾蓋笑而不語,只是看著牛排上了色,這才是慢慢熄了火,“我只是希望有個人陪我說說話,而不是孤零零的把我丟在這里?!?/br> 這要是杜彥斌聽見,只會覺得這人在胡說八道,明明當初他們幫忙下廚時,謝爾蓋都把人趕得遠遠的,現(xiàn)在裝什么孤單柔弱? 蔡晴吃人嘴短,也不好說什么。 只是在謝爾蓋身后亂晃悠,屬于擾亂視線讓人煩躁的那種,就是個搗亂的人,不過謝爾蓋明顯不這么覺得,他嘴里頭哼唱著小調(diào)兒,忙碌著。 意大利面勉強算是主食,牛排、全麥面包煎蛋搭配著水果沙拉。 相當?shù)牟回S盛,不過勝在飯菜安全無害,因為正值賽季中,蔡晴隨時可能會被抽檢,為了避免麻煩,飲食上需要一萬個注意。 “下次最好帶著我去買菜?!焙芏嗖怂⒉粫幚?,畢竟他是俄羅斯人,在飲食上并沒有在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所與生俱來的天賦。 蔡晴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確定?” 謝爾蓋愣了一下,頓時明白蔡晴什么意思。 兩個人一塊行走,被人看到的概率十分之大,這大概是蔡晴不想要看到的。 “抱歉?!彼啦糖绲南敕ǎ膊幻銖?,所以坦誠自己思慮不周,并非是有意在試探什么。 “沒事,你可以自己去買,我這人不挑食的。”她笑得格外坦誠,“電視柜里面有一張卡,上面寫著密碼,你可以刷那一張?!?/br> 謝爾蓋聽著這話別別扭扭的,不過又是說不出來的怪異。 剛想要再說,卻是接到了卡爾洛的電話,“蔡晴回家了,我們要不要出去玩?” 看著正在自己對面坐著的人,謝爾蓋想自己也是跟蔡晴回家了的。 “不用,你自己去。” 意大利人覺得謝爾蓋這一點很不好,年輕不應(yīng)該學會享受嗎?他們又不是蔡晴,明明一個富翁卻整日里過得苦哈哈的,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玩,每天生活中不是網(wǎng)球就是網(wǎng)球。 “我們偷偷去,你放心我不會告訴蔡晴的?!笨柭逖普T,“我上次去的酒就很不錯,那里的女孩子很可……” 看著掛斷了的電話,卡爾洛愣在了那里,他一沒騙二沒搶,兩廂情愿的事情也沒什么不對? 這人,虧得還有意大利血統(tǒng),簡直是無趣至極! 一定是被西伯利亞的寒流給凍著了,別看長得比自己帥,當人男朋友他肯定不如自己,這人太沒趣了些。 一個不懂得生活情趣的人,是沒辦法當一個合格的男朋友的。 看著掛斷電話的人,蔡晴抬起了眼皮,“又找你去酒玩?” ,似乎對于卡爾洛而言是生活必備,想要他遠離酒,除非讓他不舉,或者想舉但是沒家伙事兒。 “嗯,他最近似乎比較清閑。” 涉及到國內(nèi)的一些事情都是蔡晴國內(nèi)經(jīng)紀人處理,即便是卡爾洛幫忙也只是稍微提一點意見,所起的作用并不是那么大。 蔡晴認真思考了下謝爾蓋的話,然后問了句,“你這是在告狀嗎?”她覺得這個念頭有點點可笑。 “不是?!彼皇窃陉U述事實。 他們的分工不同,工作性質(zhì)不同所以注定了工作量也不一樣。 對于卡爾洛的工作,謝爾蓋沒什么意見。只要意大利人能夠把正事做好,其他事情只要不是作jian犯科,倒是沒什么,再說了,有前車之鑒,卡爾洛會注意一些的。 蔡晴一時間沒再說什么,你說不是就不是唄,她沒啥意見。 晚飯后,把碟子筷子往洗碗機里一丟,蔡晴也拍拍屁股走人,她打算讓自己放松下,晚上的時候看個電影什么的。 剛要開門,就是接到了卡爾洛的電話,“謝爾蓋走了!” 意大利人覺得這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他必須跟蔡晴說清楚,“我敲他門一直都沒人開,然后酒店的前臺告訴我,他辦理了退房手續(xù)?!?/br> 這件事蔡晴是完全知情的。 “嗯,他跟我說了?!?/br> “可是他沒有跟我說!”革命同胞的友誼就這么破碎了,他討厭謝爾蓋這么一聲招呼都不打的離開,“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好像是找了個房子去住了?!眲偳蛇@房子的主人是自己。 蔡晴有那么一瞬間也想著要卡爾洛搬過來好了,幫人節(jié)省點錢。不過這個念頭閃了下就沒影了,她不想應(yīng)付意大利人的眼神,有些事情是瞞不過去的,卡爾洛又不傻,還是不給自己找麻煩了。 而且愛麗絲剛好也住在那家酒店,他完全可以跟愛麗絲做個伴。 “我打電話問他?!痹趺醋咭膊桓约赫f一聲,難道是怕他跟著去蹭吃蹭喝嗎?他是那樣的人嗎? 蔡晴沒再管,反正謝爾蓋自己會處理,這些事情跟自己就沒什么關(guān)系了。 她回去后簡單的收拾了下,放了水在浴缸里泡澡。 水溫合適,蔡晴遲疑了那么一下,整個人向下滑,在水浸沒自己的瞬間,那原本溫熱的水一下子又變得冰冷,她一下子就是坐了起來。 雖然從來沒有做過雪崩的夢,可是那依舊是潛藏在她心底深處最大的恐懼,而這恐懼讓蔡晴一時間身心疲憊,只是還有些不甘心的嘗試。 她不喜歡別人看她時流露出失望的神色,不管是轉(zhuǎn)瞬即逝還是其他,總之她還是求勝心切,所以就再做嘗試。 深呼吸,再呼吸,嘗試了好幾次后蔡晴像是扎猛子似的又讓自己潛水。 比上次稍微好那么一點,她起碼憋了兩秒鐘。 她是在泳池里,是在近海的淺水區(qū)游泳。 想象這是一個溫泉,水是那么的溫暖。 蔡晴不知道嘗試了多少次,當她心里頭默數(shù)著數(shù)字,覺得有十秒鐘以后,她這才是冒出水面。 浴室里被她折騰了一地的水,不過自己的嘗試似乎是有效的,這讓蔡晴微微松了口氣。 然后,她感冒了。 聽到蔡晴那沙啞的嗓音,謝爾蓋起初還以為她沒睡醒,等聽到那有氣無力的聲音,這才是意識到,前兩天還在那里自夸體質(zhì)好的人,這會兒是真的病了。 病來如山倒。 蔡晴覺得自己往后再也不要說大話了,因為真的很丟人啊。 她又不想說自己是因為在浴缸里嘗試潛水,所以才把自己折騰感冒的,說出去嫌丟人。 “沒什么,不過是小感冒而已,過兩天就好了。”她們運動員的體質(zhì)還是比較好的,這種感冒就是小case。 然而她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感冒剛來了沒兩天,大姨媽也來問候她了。 這下子整個人都像是漏了氣的娃娃,沒有半點精神勁頭,索性窩在家里養(yǎng)著。 蔡晴的大姨媽還算是正常,除了第二天的時候有那么一點點肚子難受外,整個人沒被這每月一次的例行公事給折磨的太慘烈過。 不像是她的前隊友,有的來大姨媽簡直跟要命似的。 不過她這次也不好過,有點新仇舊恨加在一起的意思,嗓子直接啞了,早晨就沒起來床。 空調(diào)開到了三十多度,可還覺得渾身冰涼涼的。 蔡晴勉強支撐著自己起床去倒一杯紅糖水,只不過打開柜子才發(fā)現(xiàn)她家貌似就沒這玩意。 她活得還真不像是個女人,蔡晴吐槽了自己一句,然后彎著腰回臥室繼續(xù)熬著,反正就這兩天,熬過去就好了。 …… 謝爾蓋打電話喊蔡晴吃早飯,然而電話一直沒人接,這讓俄羅斯人有些奇怪。 拿起了備用鑰匙去喊人,原本蔡晴并沒有留給他鑰匙,只不過頭兩天感冒了,他有些放心不下,所以便是拿了把鑰匙。 這還是他第一次來蔡晴的這間房子,和隔壁不一樣,這間房子就是溫馨多了,有些東西亂七八糟的放著,最明顯的還是開放式的書房以及那陳列柜,那里放著大大小小的獎杯,還有幾個獎牌,其中有一個就是雅典奧運會的金牌。 謝爾蓋聽說過蔡晴過去的故事,只是沒想到她就這么放著這塊金牌,和美網(wǎng)冠軍獎杯以及達芙妮杯放在一起。 敲了下門,只是并沒有什么回應(yīng),謝爾蓋嘗試著開臥室的門,一擰便是打開了。 寬大的床上蜷縮著一個人,像是一個蠶蛹似的把自己包裹起來,這讓謝爾蓋忍不住笑了下。 他去拉開窗簾,“要是讓記者們知道你是一個賴床的小懶貓,那大概下次卡爾洛再說你是最勤奮的運動員,都沒什么人相信了?!?/br> 身后卻沒什么動靜,再仔細聽他還能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 謝爾蓋愣了下,早晨的太陽透過玻璃窗照進來,在陽光下,蔡晴的臉色并不是那么的好看,尤其是唇色有點發(fā)白。 “怎么了?” “疼?!辈糖缥嬷约旱亩亲樱亲舆@會兒疼得厲害。 痛經(jīng),生孩子也疼。 她覺得做女人糟糕透了,她將來肯定不會生孩子的,現(xiàn)在感冒的時候來大姨媽就那么難受,將來生孩子那不得疼得要了她的老命? 蔡晴委屈,委屈的眼淚都出來了。 她大姨媽來得晚,剛看到自己尿出血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出了什么狀況,偷偷的寫好了遺書。偷偷洗內(nèi)褲的時候被孫女士看到了,冷著臉教她如何使用衛(wèi)生巾。 前隊友來大姨媽難受的時候,隊友的mama會特意打電話給她,拜托她給女兒弄杯姜紅糖水,或者紅糖水煮個雞蛋。 可是她什么都沒有,孫女士從來不會這么做,她覺得麻煩人是一件很讓人頭疼的事情,在她的世界里不應(yīng)該欠人情債,誰還不是女人了,她能受的,為什么她的女兒就不成? 蔡晴身體沒什么不舒服的,可是心里頭難受。 所有的感情破裂都是日積月累,母女情也不例外。 天然的血緣卻也不一定親近。 蔡晴很清楚這個道理,可是這會兒難受,卻也是忍不住的委屈。 誰不想自己難受的時候身邊有個噓寒問暖的?可是她至始至終就是這么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