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越澤關(guān)了門, 看著他通紅的眼睛良久, 忽然就笑了, “除了王八蛋, 你就沒有別的詞可以罵人了？”

    程舟還是抹著眼淚小聲罵：“你就是王八蛋……”

    霍越澤蹲下身，還沒說話，程舟就鉆到他的懷里緊緊抱著, 雙腿纏上他的腰，手也緊緊摟著他的脖頸，像是初生的小獸，放聲哭得天然肆意。

    “你居然就這么把我一個人扔那里了？你不要我了是不是？王八蛋！我不許你不要我……”

    那些源源不斷的、guntang的眼淚蹭到霍越澤的下顎，順著他的脖頸蜿蜒而下, 流過他傷痕累累的身軀, 仿佛燙活了他的心臟。

    “那些二代死無全尸，你闖大禍了啊寶寶。”他輕聲說著。

    程舟沒有聽清他最后說的那兩個字，毫不客氣拽著他的衣裳擦眼淚鼻涕, 抽噎著說：“那又怎么樣？誰讓他們害得你丟下我的？”

    就沒見過強(qiáng)詞奪理說的這么理直氣壯的，霍越澤輕聲笑著, 抹掉他側(cè)臉濺上的幾滴血跡，“我都把你扔了，你怎么又回來了呢？”

    “我不管，你趕不走我的, 我就是要纏著你, ”程舟委屈巴巴地蹭著他溫?zé)岬募∧w。

    被丟了一次也沒事的, 他想。

    即便那一瞬間冷得讓他心寒, 可是當(dāng)程舟跟著祁淵和陸洋逃出城的時候，回頭看著基地，一想到那個男人站在那里孤零零的背影，他忽然就沒了怨氣。

    霍越澤把他捧在手心里寵了三年，對他好的無微不至，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小湯圓呢。

    他還不至于因為這一次被扔掉就徹底失望心寒。

    程舟還記得霍越澤對他的好，他舍不得丟下那個男人。

    霍越澤在房間里四處翻，像是變戲法一樣，奇跡般地從床底下拉出來一個電磁爐，一口鍋，插上插座，放了兩個水球……燒水。

    程舟：“…………”

    程舟吸了吸鼻子，抱著他的胳膊說：“你干嗎不去樓下端現(xiàn)成的熱水？”

    霍越澤盯著鍋里的水輕聲說道：“你闖大禍了，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你在我這?！?/br>
    小笨蛋，給他惹了一堆麻煩。

    程舟：“？？？”

    “那些二代，身后都有著各種各樣的勢力，城主，軍方，唐家莊，巡邏隊，還有幾個世家組建的傭兵隊……一個個都是惹不起的大佬?！?/br>
    “你還是狼牙澤傭兵隊的老大呢，你也惹不起嗎？”程舟忍不住吐槽。

    “……我還真惹不起?！被粼綕擅鏌o表情道，他早就不是那個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霍家少爺了。

    “那怎么辦?。俊背讨勰枇?。

    “涼拌。”大不了就是換個基地住，也沒什么。

    霍越澤沒再說話，沾濕毛巾給他擦著臉上的血跡和污垢，冷峻的眉眼依然平靜無波。

    然而藏在深處的某些東西，從門打開的那一霎那，就已經(jīng)有些不太一樣了。

    程舟看了看地上的鍋，從空間紐扣里拿出來一個巨無霸玉米，“要不要煮根玉米吃？”

    霍越澤只覺得眼前一花，呆呆看著憑空出現(xiàn)的玉米，道：“你是空間異能者？”

    “不是啊，是這個紐扣，這里面有一個壓縮的小空間，”程舟把脖子上的紅繩拿給他看。

    霍越澤摩挲著小小的灰色紐扣，眼神晦澀不明，“你就這么告訴我了？”

    “嗯啊，這又沒什么?！背讨垡彩莻€會耍小心機(jī)的，趁機(jī)說道：“不過我只告訴你一個人！別人都不知道的！”

    霍越澤看著他充滿依賴信任的眼眸，良久之后挪開視線，薄唇抿直。

    果然是個小傻子。

    “哦對了，還有這兩袋晶核，之前就想送你的，結(jié)果每次都忘了?！背讨蹚谋嘲锢鰜韮蓚€沉甸甸的袋子。

    “喏，全部送給你，里面有好幾顆四級晶核呢，也有一顆五級晶核，是我親手弄死那只五級異獸的?！?/br>
    “還有呢！這個飯盒！”程舟從空間紐扣里拿出來還冒著熱氣的飯盒，“這是我親手做的甜烙餅，我出去找你就是想讓你嘗嘗這個，結(jié)果你故意躲著我跑出去了……”

    說到最后他有點喪氣，可是黑白分明的眼睛始終很亮。

    亮的讓人心悸。

    就像是躲在窩里的小倉鼠，暗搓搓攢了很多好東西，一股腦全部塞給了眼前的男人。

    霍越澤說不清心底的感覺，伸手嘗了嘗還熱著的甜烙餅，甜滋滋的味道仿佛都甜到了他的心底，“你何必這么討好我呢？我沒什么好的?！?/br>
    “不是討好，”程舟看著他俊朗的眉眼，這些天被忽視被冷落的委屈齊刷刷涌上心頭，愣愣地低下頭小聲道：“我只是想對你好而已?！?/br>
    霍越澤一怔，“我不需要你對我好?！?/br>
    他摸著程舟柔軟的頭發(fā)，道：“既然你回來了，以后就乖乖呆在我身邊就好了，別再搞這些討好人的把戲了?！?/br>
    他受不了這個小傻子的討好。

    程舟難得被他主動伸手摸著頭，不由得笑了笑。

    “我好好養(yǎng)著你，我也愿意護(hù)著你，我們還是和之前一樣，”他又偏過頭慢慢道：“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想知道你從前跟過哪些人……”

    聽到這里，還沒高興多久的程舟氣得狠狠踹他，“王八蛋！說了多少遍了，我沒跟過別人！只有你一個！”

    霍越澤挨了程舟幾腳，也沒生氣。

    他顯然不相信程舟說的話，低聲道：“如果你在六年前找上門來，甚至更早，那時候的我還能給你很多東西，感情，權(quán)勢，地位，金錢，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給你……”

    程舟癟嘴說：“現(xiàn)在不能給了嗎？你混得這么慘，別的就算了，感情怎么就不能給了？你不能對我好點嗎？親親抱抱也行??！”

    “小傻子，感情是最沒用的東西?！被粼綕擅嗣哪橆a，說：“就像現(xiàn)在這樣吧，現(xiàn)在就挺好的?！?/br>
    不遠(yuǎn)不近，他也不會牽掛和難受。

    程舟愣了愣，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抓了一把，酸澀的情緒淹沒。他緊緊抱住了男人，“沒關(guān)系的，以后我陪著你，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

    當(dāng)天傍晚，霍越澤送走了一茬又一茬上門來找程舟的人，當(dāng)機(jī)立斷道：“刀疤，通知下去，今晚就走，這個基地留不得了。”

    刀疤皺了皺眉，“可是有些新加入傭兵隊的兄弟，不一定愿意跟咱們走。”

    “我不勉強(qiáng)，不愿意走的，讓他們自尋出路?！?/br>
    天色漸黑，浩浩蕩蕩的車輛一個接一個出了城門。

    霍越澤看著仔細(xì)搜查的巡邏隊，眼眸漸冷，“查完了沒？有沒有查到你們要找的人？”

    唐文康剛剛失了兒子，勉強(qiáng)笑道：“查完了，確實沒找到那個人，不過嘛，天都黑了，外面異獸橫行，實在是太危險了，霍少爺，你們傭兵隊這是？”

    刀疤哧笑，“怎么？我們兄弟們想換個地方住還不行嗎？”

    “行行行，各位，有緣再見?。　碧莆目瞪钌羁戳怂谎?。

    霍越澤冷聲道：“走！”

    車隊呼嘯而過。

    離開基地以后，在附近的烏首山，為首的越野車忽然停了下來。

    霍越澤下了車，手電筒往四處瞄了一圈，沒有看見熟悉的人影，神色不由得有些焦躁。

    刀疤納悶道：“越澤，你在找什么呢？”

    話音未落，清脆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霍越澤，我來啦！”

    一個熟悉的身影很快跑了過來，直直跳到了霍越澤的懷里，緊緊抱著他慶幸道：“我還擔(dān)心你不等我了呢?！?/br>
    “！”

    刀疤開口道：“你怎么在這里？！”

    程舟哼唧了一聲，“我當(dāng)然要在這里了，說好了要等我的！”

    霍越澤下意識托住了他的屁股，愣了愣皺眉道：“下來，扒著像什么樣子？”

    “不要不要，”程舟四肢死死扒住他，“就這么抱著多暖??！”

    ……

    兩天過后，傭兵隊暫時在慶城安全區(qū)歇腳。

    路途顛簸，再加上中間碰到了很多異獸，好在大部分都是低階異獸，不難對付，至于剩下的高階異獸，基本全是程舟出手解決的。

    某只黏人的程·小河豚·舟耗費(fèi)了太多的能量，累得半死，腦袋一沾枕頭就睡了過去。

    即便在睡夢中，他的手腳也死死扒著霍越澤，唯恐男人又趁機(jī)把他給扔了。

    霍越澤：“…………”

    霍越澤無奈嘆了口氣，抬頭道：“還有什么事嗎？”

    刀疤眼神復(fù)雜，“越澤，你養(yǎng)的這個小情人兒真的不簡單，他該不會是來自京都的？”

    五級異獸眨眼間說滅就滅，仿佛他們往日對上五級異獸辛苦纏斗的日子都是一場笑話。

    霍越澤輕輕摸著程舟的背脊，道：“如果京都有這號人物，當(dāng)初京海基地就不會全滅了?！贝蟾缫膊粫涝谀菆霎惈F潮里。

    “少爺，你別想太多，大少爺肯定是希望你好好過日子的，你喜歡他，就養(yǎng)著吧?！钡栋绦α诵?，“說起來，如今倒成了咱們抱他的大腿了！”

    “是啊，我也沒想到?！边@個小傻子還在私底下偷偷給他教著精神力的使用訣竅呢。

    刀疤走后，霍越澤伸手摩挲著程舟的臉頰，故意壞心眼地使勁捏了捏，甚至留下了兩道紅印子。

    即便如此，程舟也沒醒，只皺著眉挪開臉，在他懷里悶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xù)睡。

    “笨的要死，”霍越澤呢喃著。

    也就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肯低頭親了親程舟的頭頂。

    一夜天亮。

    程舟醒來的時候，旁邊已經(jīng)沒了人，嚇得他急忙跑了出去。

    簡陋的客廳里，刀疤和幾個彪形大漢正站在霍越澤面前，聽著他緩緩道來，“我打算繼續(xù)往西北走，西部地廣人稀，那邊的異獸也不多，雖然只有幾個小型基地，但也夠基本生存了——”

    程舟大聲喊著：“霍越澤，你在哪？”

    “這呢，過來?！被粼綕膳牧伺呐赃叺纳嘲l(fā)。

    “我以為你又把我丟了呢?！背讨蹣奉嶎嵉刈诉^去，抱住他的胳膊說道。

    霍越澤頓了頓，掙開他的手，抬頭道：“你們先下去和底下的兄弟商量商量，畢竟我要去的地方太偏僻了，路上也很危險，以后的日子可能沒有現(xiàn)在這么好，但是會很清凈?！?/br>
    刀疤道：“那行，我去問問其他兄弟?！?/br>
    霍越澤又道：“你們幾個都是自小跟著我的，如果你們當(dāng)中有誰不愿意跟著我走——”

    “少爺，我們都愿意！”幾個彪形大漢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我和刀疤都是老爺子養(yǎng)大的，我們幾個都愿意跟著少爺！”

    霍越澤笑道：“那就下去問問其他人吧，待會休整休整，準(zhǔn)備出門?！?/br>
    “好！”

    沒了其他人，程舟又上前扒住了他的胳膊，問道：“今天你們要出去殺異獸嗎？”

    霍越澤淡淡說道：“對！這幾天要多攢點晶核，今天你就別跟著我出去了?！?/br>
    “不要，我怕你扔了我?！睍r時刻刻都擔(dān)心男人會扔了他。

    “既然我留了你，就不會把你扔了，你放心，這個院子里還有其他人留守，我不會跑的?！?/br>
    霍越澤再次掙開了他的手，站起身回頭叮囑道：“廚房里有吃的，想吃什么自己去拿，待會我和大成說一聲，你想要什么和他說，他會聽你的。”

    “你真的不帶我出去??？”程舟失望道，他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這個冷冰冰的王八蛋，出門了還知道叮囑他吃好喝好呢！

    “不帶?！被粼綕深^也不回道。

    程舟像是那么聽話的人嗎？

    吃完飯，他就坐在了越野車?yán)锩?，死死扒住座位不放手，嚷嚷道：“我比你厲害多了，我出去可以護(hù)著你啊，沒了我，萬一你不小心受傷了怎么辦?。俊?/br>
    霍越澤拽住他的手，面無表情道：“下來！”

    “不要不要！”

    程舟氣道：“他們之前還老說我是小白臉，天天抱著你的大腿吃軟飯，明明這幾天是你靠著我吃軟飯才對呢！這次出去你就跟在我后面，我保證把你護(hù)得好好的！”

    眾人：“…………”

    程舟看著圍觀的其他人，故意道：“不過嘛，我的大腿只給你抱，絕對不給別人抱，就算養(yǎng)小白臉，我也只養(yǎng)你一個！”

    刀疤忍不住挑了挑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

    霍·小白臉·越澤無奈，道：“你累了幾天，呆在這邊好好休息，外面很危險——”

    “可是這個基地也不一定安全啊，澤城安全區(qū)都能被異獸群破了呢，”程舟無辜地眨了眨眼。

    霍越澤：“…………”

    浩浩蕩蕩的車隊呼嘯而過。

    外面的溫度很高，悶熱粘稠的氣息撲面而來。

    即使程舟已經(jīng)習(xí)慣了淡粉色的天空，還有隨處可見的干涸血跡，也不愿意抬頭多看幾眼。

    “我們要去哪里啊？”程舟坐在霍越澤腿上吃著甜點心。雖然末世物資短缺，但總有些上流人士生活一如從前，絲毫不受影響。

    “去這附近的慶城山?！?/br>
    “那邊的高階異獸應(yīng)該有很多吧？”程舟說。

    “對，這次你別冒頭，讓他們?nèi)ソ鉀Q！”霍越澤道。

    程舟高興地笑了笑，吧唧親了他一口。

    霍越澤靠著車座閉上眼，沒再開口和程舟說話。

    撩撥人這么熟練，動不動就湊過來親……霍越澤心緒復(fù)雜，心底漸漸有些暴躁。

    “吱——”刺耳的剎車聲接連響起。

    越野車忽然停了下來，程舟下意識散開精神力，正好和極遠(yuǎn)處的一只高階異獸對上眼。

    那是一個龐然大物。

    起碼是程舟目前見到的最大的異獸，足足有四層樓那么高，奔跑過來的動靜猶如地動山搖，皮糙rou厚，子彈也打不穿那層堅硬的鎧甲，漸行漸近，張開血盆大口對著車隊嘶吼。

    “媽的，怎么倒霉的碰到這么大一個玩意兒？”

    很快就有人認(rèn)出了這只曾經(jīng)打過照面的異獸，“這不就是那只六級異獸嗎？眼睛下面還有道傷疤，我記得它不是在龍湖鎮(zhèn)那邊活動著嗎？”

    “草了！哪個龜孫子把它引過來的？”這邊離龍湖鎮(zhèn)遠(yuǎn)著呢。

    “還愣著干什么？掉頭！跑?。　钡栋棠弥鴤骱魴C(jī)大聲罵道。

    他也記得這只眼熟的異獸，害得他們傭兵隊死傷大半，狼狽奔逃，就連他和霍越澤都險些被這只異獸吞了。

    “快快快！”

    車輛一個接一個急速地拐彎，高速旋轉(zhuǎn)的輪胎在地上發(fā)出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音。

    霍越澤從越野車頂部的天窗探出身，道：“這樣下去不行，讓其他人沖出高速路，散開跑！”

    不到兩秒，所有車輛瞬間就朝著四面八方散開?？茨菢幼樱艿孟喈?dāng)熟練……

    程舟：“…………”

    程舟暫時不急著出手，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你們傭兵隊不是很厲害嗎？”

    怎么這么狼狽地跑哦！跑得還挺熟練！

    “閉嘴！”霍越澤靜下心cao控著阻擊槍，異獸眼下那道可怖的傷疤就是他親自劃的，他早就和這只記仇的六級異獸扛上了。

    其他人能跑的了，他就不一定了?；粼綕捎值皖^看了一眼程舟，神色莫名。

    程·金大腿·舟吞了無數(shù)個棉花團(tuán)，身負(fù)萬千能量，絲毫不慌，甚至萌萌地給他眨了眨眼。

    刀疤開著車，有種不太好的預(yù)感，道：“越澤，它好像只追咱們……”

    霍越澤瞄準(zhǔn)那只金色的瞳孔，分心說：“是追著我跑呢?！?/br>
    程舟抬眼問：“為什么要追著你跑？”

    霍越澤沒說話，抓緊機(jī)會扣住扳機(jī)，砰的一聲槍響，異獸的一只瞳孔猛地炸開，血rou橫飛。

    “吼——”震天的嘶吼聲仿佛就響徹在耳邊。

    “該！”刀疤痛快地笑了一聲，然而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四周竟然漸漸聚攏了不少小型異獸，數(shù)目不算多，但是恰好堵住了車輛前進(jìn)的方向。

    程舟貼著車窗呢喃道：“原來高階異獸還能使喚其他低階異獸的嗎？”這里的異獸確實和星際時代的異獸不太一樣！

    那只龐然大物疼得在地上滾了兩圈，即便如此，它依然盯準(zhǔn)了霍越澤，不到兩分鐘，再次爬了起來，直直沖著霍越澤所在車輛的方向追過來。

    “草了，它還真和你扛上了？！”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刀疤不得已停了車，罵道：“不就是劃了它一刀嗎？當(dāng)初這東西吃了咱們那么多兄弟，老子還沒報仇呢，拼了！”

    霍越澤抿緊唇，冷靜瞄準(zhǔn)異獸的另一只瞳孔，道：“刀疤，你帶程舟先走，前面的那些低階異獸挺好對付的。”

    刀疤充耳不聞，把程舟當(dāng)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焦急道：“程舟！你現(xiàn)在還不出手等什么呢？”

    程舟聞言，拍了拍霍越澤的背脊道：“為什么不用你的精神力攻擊？我給你教的那幾招，你先試試呀！”

    說著他也站了起來，和霍越澤擠在一起，趴在天窗邊沿看著遠(yuǎn)處漸行漸近的那只龐然大物。

    之前陪著霍越澤趕路，他積攢的那些能量已經(jīng)耗費(fèi)了將近一半。

    如果是以前，程舟肯定不愿意和這種高階異獸扛上，他吞的那些能量團(tuán)是要攢著打破時空屏障回家的。

    可是如今程舟完全不心疼這些耗費(fèi)的能量了，沒了能量，那就再找很多很多棉花團(tuán)吞唄！

    藍(lán)色的能量以程舟為中心慢慢顯現(xiàn)出來，波濤洶涌。

    強(qiáng)大的威壓帶著勢不可擋的氣勢，三人身后的那些小型異獸甚至往后退了幾步。

    霍越澤眉眼動了動。

    刀疤看著那些漸退漸后的低階異獸，眼神震驚，道：“越澤，你抱的金大腿兒不得了啊！”

    對程舟的稱呼從小情人兒進(jìn)化到金大腿，刀疤也是非常識時務(wù)了……

    程舟看著旁邊抿緊唇的男人，摸著他胳膊上留下的傷疤，心疼道：“那只五級異獸是不是傷過你啊？它眼下的那道傷疤是你劃的嗎？離得那么近，你是不是差點被它吞了？”

    “廢話，當(dāng)初我和越澤差點就沒命了，好不容易逃出來的，你出手解決那只異獸，后面的那些低階異獸，我來解決！”

    程舟握緊了霍越澤的手，拽著他下了車，“我給你報仇！你看我怎么教訓(xùn)那只異獸？！”

    那只龐然大物漸行漸近，程舟瞇了瞇眼，沖天的藍(lán)色能量瞬間凝成細(xì)環(huán)，高速旋轉(zhuǎn)著甩了過去。

    “咚——”

    眨眼之間，那只異獸摔倒在地，哼哧著鼻息無法動彈，粗壯有力的四肢被無形的能量牢牢束縛，脖子處的鱗片上也被狠狠劃了一刀，深可見骨。

    遠(yuǎn)處的刀疤眼皮抖了抖，把腳下弄死的一只低階異獸踢到旁邊去，愣愣看著那邊的場景。

    他頭一次覺得靠著金大腿的感覺真爽！太他媽爽了！

    程舟的能力適合遠(yuǎn)攻，近攻是他的弱項。

    因為他的辣雞體質(zhì)總是在關(guān)鍵時刻拖著后腿，他也沒有學(xué)過系統(tǒng)的武術(shù)招式，但是這次程舟大著膽子靠近了那只異獸。

    近看那張血盆大口，實在是有些惡心，程舟捏住鼻子，三兩下就跳到了這只異獸的頭頂之上。

    “霍越澤，你看，它現(xiàn)在就在我腳下呢，我就站在這里踩著它，你過來。”

    霍越澤抬頭看著高高在上的程舟，就像是看到了拉著他走出地獄的光亮，那束溫暖的光亮對他伸出了手。

    可是他卻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程舟當(dāng)即罵道：“你過不過來？”

    霍越澤不發(fā)一言，默默走了過去。

    程舟也顧不上生氣，蹲下身低聲說道：“我給你怎么教的？不要一股腦地把精神力放出來，試著把它抽成很細(xì)很細(xì)的絲……就像薄薄的紙張看似不起眼，卻能割破皮rou一樣……”

    霍越澤照著他教的法子做，細(xì)如絲的精神力緩慢波動，輕而易舉地割開了高階異獸猶如堅硬鎧甲般的鱗片。

    這只曾經(jīng)害得他狼狽奔逃、甚至差點吞了他的龐然大物，就這樣在他手里悄無聲息地失去了呼吸。

    程舟跳了下來，“怎么樣？親手報仇的感覺爽不爽？”

    “爽！”

    “那你是不是要有點表示？”程舟湊在他跟前眼巴巴地說。

    霍越澤：“？？？”

    程舟在他耳邊悄聲說道：“今晚我想和你出來過過二人世界！”

    霍越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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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快要被打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