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走進來后一直表現(xiàn)從容的女人面部出現(xiàn)一絲裂縫,語調(diào)變得尖銳起來,像只漏風的哨子。“嫌錢不夠?沒想到律師中評價最高的席律也會做落井下石的小人,你開價吧,只要不離譜得過分,我會努力說服他們達到?!?/br> 席晏失笑,“小姐,我想你還不明白我說不干了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緩緩在桌子上敲出節(jié)奏,像跳了一只優(yōu)雅的華爾茲,“你的錢,我不缺?!?/br> 席晏將這股囂張的態(tài)度帶到了盛文勛面前。 出乎意料地,盛文勛聽完后沒有指著席晏鼻子大罵。 他撣了撣煙灰,“唔......你知道他們愿意給我們多少報酬?”盛文勛道:“一千五百萬,還是在案子判決之前,打贏了還有追加。這個高價在業(yè)界里聞所未聞,夠我給全所的人甚至掃地阿姨開整整三年的工資。而且,盛源最近的日子并不好過?!彼难劬︺^子似的,牢牢盯住席晏。 “誰贏這個案子誰倒霉?!毕套I諷道。 盛文勛道:“充其量是那個女學生倒霉,我們頂多被公眾戳戳脊梁骨。你知道嗎?那個經(jīng)紀人在你走之后就給我打電話,甚至放出狠話來威脅律所。席晏,盛源不只是你一個人的盛源,律所倒了,你讓我手底下的人都去喝西北風嗎?!” 此刻盛源的人都聚在盛文勛辦公室門口,鬼鬼祟祟從百葉窗里張望。席晏與盛文勛自從合資成立盛源以來,三天兩番的爭吵是家常便飯,職員們幾乎每次都在擔心兩人何時會拆伙。 席晏輕瞥一眼窗外,沉默不語。他慢條斯理地整理領(lǐng)帶,低沉悅耳的嗓音緩緩道: “我宣誓: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律師,忠于憲法,忠于祖國,忠于人民,維護當事人合法權(quán)益,維護 法律正確實施,維護社會公平正義,恪盡職責?!?/br> 這是他們當年宣誓的誓詞。 盛文勛一怔,記憶好像拉到十幾年前,他們剛考上法學院,青蔥著,稚嫩著,也相信著。 “老盛,雖然我鄙夷假大空那一套,可歸根到底是個法律人。是非善惡,盡管我們說了不算,那就把一切交給死條文吧。” 盛文勛把領(lǐng)帶一把扯下來,低聲道:“cao。說實在的,席晏,你之所以不接這個案子是不是因為......”盛文勛悄悄偷瞥席晏的神色。 席晏打斷他,“不是?!?/br> 盛文勛重重嘆口氣,“一頓仙云居?!?/br> 仙云居是市里有名的百年粵菜餐館,老板祖輩都是地地道道的廣東人,每日只接待固定數(shù)目的客人,預約整整排到五個月之后。盛文勛懷念家鄉(xiāng)菜,尤其喜歡老板親手做的蟹粉燕液豆腐。 席晏低笑:“成交?!?/br> 莊予卻為了這事兒很不服氣,興許是一只剛被主人撓了撓下巴的貓,此時舒服得分不清天南地北,嘀咕道:“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個明星不過是個背黑鍋的,又不是給背后那些人辯護,接不接這個案子和道德良心有什么關(guān)系?倒是白白便宜了騰豐?!?/br> 席晏停住腳步,眉眼鋒利得像刀,“你說什么?” 莊予趕緊溫順了眉眼,“老師,我只是為您不平?!?/br> 席晏:“不平?” 莊予白凈的臉有些泛紅,“騰豐的人盯著這塊肥羊這么久,巴不得您不接!” 席晏笑道:“你以為我會便宜那群乳臭味干的小子?” 莊予:“?” “我要給那個女學生辯護?!?/br> 莊予的腦子像被人按了清除鍵,一片空白。 “老師!” 席晏卻不在乎地嘴角勾起,“騰豐不是一直想和盛源有一次正面交鋒?那就滿足他們?!贝丝痰南滔褚鈿怙L發(fā)的年輕人,骨子里有不可一世的傲氣。 莊予大著膽子,手指輕輕攀上席晏的肩膀,像個女人一樣用袖子替他擦了擦粘上灰塵的鏡片。他柔聲道:“知道了,老師?!?/br> 席晏微微瞇起眼睛。 青年有著流暢的身體曲線,雖然刻意扭捏出的媚態(tài)有點不自然,但無可否認,此時他如含苞的花骨朵般引誘人提前采摘。 “老師,我可以今晚去你家......” 席晏稍稍后退一步,他捏著莊予白嫩的臉,腦中浮現(xiàn)的畫面卻是朦朧的月光下污濁而純潔的少年軀體。 莊予本以為席晏會吻他,可席晏卻將他推開,嘴角掛著疏離淡漠的笑容:“不行,安然不喜歡家里有外人過夜,會吵到他?!?/br> 莊予的眉頭微蹙,眼睛睜得滾圓,要把席晏這個人看透似的,像一只紅眼的兔子下一秒就會流淚。 可過了一會兒席晏始終那副若即若離的樣子,仿佛多他一人不多少他一人不少。有時他會想,到底是誰能讓這個男人永遠放在第一位。時安然?他為自己荒唐的想法發(fā)笑,席晏還沒到要對自己一手養(yǎng)大的孩子下手的地步。 “那我們......” 席晏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有需要,我會去找你?!?/br> 莊予還待要再說什么,席晏已經(jīng)自顧自打開手機聯(lián)系那個女學生黃亞茹的母親。 莊予盯著席晏,那目光有些復雜,讓人捉摸不透。然后他輕聲笑了,又好像沒有笑過。 初嘗**的時安然和周池對彼此身體的好奇心達到了巔峰,可時安然始終守著底線,無論周池如何誘哄都不肯妥協(xié)。 “唔......” 周池瘋狂啃咬著時安然的嘴唇,仿佛不食髓知味便決不罷休。 “你放開我!”時安然終于掙扎開,“周池!你這條瘋狗!你瘋了嗎?這是教室!” 周池神情有些委屈,“他們都出去上社團了,現(xiàn)在只有我們兩個人。” 時安然恢復冷靜,“那我把話講明白,盡管我們是......的關(guān)系,但是絕對不能影響到正常的生活,而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嚴重干擾到我。” 周池的眼睛還帶著猩紅色,他慢慢放開時安然的胳膊,忽然譏諷地笑道:“我一直好奇,為什么你會突然答應(yīng)我,現(xiàn)在我可以猜一猜嗎?” 時安然渾身一抖。 “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