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wù)員來上菜時慕遲才回神，兩名服務(wù)員訓(xùn)練有素的開始擺盤，餐是什么餐暫且不談，好看是真的，大廚手藝做出來的東西不僅求質(zhì)還求觀，盤子里的餐品很讓人有食欲，美式龍蝦，黑椒牛排蜂蜜醬，擰香蜜汁的三文魚以及兩個白煮蛋，祁煬拿起一個雞蛋摸在手里，“白煮蛋，單點的?！?/br>
    慕遲看出來了，這些大餐里格格不入的白煮蛋，“看不出來你會鐘情雞蛋。”

    “每天一個雞蛋有益身心健康，全國都知道?！逼顭拈_了蛋殼。

    這倒是真的，慕遲摸到雞蛋打碎，邊拆殼邊問：“三樓消費的都是什么人？”

    祁煬道：“普通人。”

    慕遲抬眸，“是嗎？那為什么沒什么人上來？”

    三樓明顯格局都秒殺一二樓太多，消費水平也被人吹噓的很厲害，慕遲只是很好奇，立海為什么要建造這樣超乎正常人消費水準(zhǔn)的食堂？

    “想在哪吃是別人的意愿，就像我們可以選擇在家，或者在這?！逼顭陀^道，很難得，慕遲還以為他會說一些毀三觀的話。

    “聽同學(xué)說，三樓的消費高出了學(xué)生的消費水平太多，真的嗎？”

    “聳人聽聞?！逼顭灰詾橐?，“存在即合理，在立海讀書的每一個人都消費的起，沒有高出消費水平太多一說，你可以看看，這里的人少嗎？”

    并不少，短暫的時間里，三樓已經(jīng)逐漸人滿為患，空位也開始補齊，那傳聞三樓為了接見各位董事和投資方而存在的流言則不攻自破，這么看起來，立海也并沒有說的那樣對待人有歧義，一二三樓沒有層次之別，高低之分，一切僅取決于想與不想而已。

    確實，這些餐品每個人都付得起價錢，只是舍與不舍罷了。

    “你關(guān)心這個？”祁煬問。

    慕遲松口道：“沒有，只是聽到了……一些流言?！?/br>
    “高低貴賤之分，”祁煬笑笑，“是嗎？”

    慕遲不解，“你怎么知道？”

    “呵。”祁煬嗤笑一聲，“立海流言太多了，食堂的三樓也是其中之一，你想聽聽嗎？”

    慕遲道：“你說?！?/br>
    祁煬娓娓道來，“一年前立海有個保送生，是從貧民窟出來的，因為成績優(yōu)異被送進(jìn)立海來，但是不小心得罪了一個富家子弟，被針對是必然的，一群人中午時把那小子拉上了食堂三樓，進(jìn)行人身侮辱，要他舔三樓的地板，以及那群人故意打翻的菜盤，并當(dāng)著當(dāng)時在場的所有人警告他，三樓不是窮鬼來的地方?！?/br>
    “他舔了？”慕遲聲線微低。

    “他必須舔?！逼顭溃骸耙驗椴惶颍鸵獜娜龢潜蝗酉氯?。”

    慕遲抬眼，忽然意識到了一件關(guān)聯(lián)的事，又是扔下樓？這個說法，怎么和柯文告訴他的某件事很像。

    “不會是你吧？”慕遲擰眉。

    祁煬漫不經(jīng)心的，“你想多了?！?/br>
    慕遲忽然有種松口氣的感覺。

    “后來呢？”

    祁煬道：“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多，那男生主動輟學(xué)了，有人說他回貧民窟了，有人說他自殺了，眾說紛紜，因為這件事影響不太好，給很多人留下了陰影，漸漸就沒什么人上三樓來了?！?/br>
    不過現(xiàn)在情況好多了，時間久了，一切就回歸正軌了。

    “你別告訴我，這么大的事，霸凌者安然無恙？”慕遲實在不能理解這些人的心理，一切凌駕在金錢之上的價值觀都會鬧出事來，歸根結(jié)底，是為人父母的沒有教導(dǎo)好，每一件青春期的慘案，多半與霸凌有關(guān)，更別說在立海這樣魚龍混雜的地方，以金錢勢力制霸的地方。

    “他，”祁煬用刀叉扎住龍蝦rou，饒有興趣的轉(zhuǎn)了轉(zhuǎn)叉子，“在醫(yī)院。”

    慕遲不解起來，“為什么？”

    祁煬左手撐下巴，一雙眼睛流轉(zhuǎn)在慕遲臉上，平靜無奇，“我把他從四樓扔下去了?！?/br>
    摔成了植物人，所以在醫(yī)院躺著，一年多了，如柯文所述。

    “你……因為那個男生？”慕遲有點不敢相信，這就扯及到了有關(guān)于祁煬的“著名”暴力事件。

    祁煬抿唇，“你覺得我像那么正義的人嗎？”

    不像，絕對不是。

    祁煬道：“當(dāng)然是因為那二逼惹了我，cao天cao地的中二少年，好像覺得自己是立海老大？不知道，大概他就是這種感覺吧，娘炮似的，媽的，提起來就惡心，”祁煬眼里是真的覺得惡心的情緒，“我替他爸教訓(xùn)教訓(xùn)他?！?/br>
    慕遲看著祁煬，很是想笑，“嗯，明白了?！?/br>
    祁煬盯著他。

    慕遲道：“祁煬，你知道大家為什么不敢來三樓嗎？因為你，而不是他?！?/br>
    祁煬澄清道：“不好意思，我可沒那么智障宣告某處是我的地盤?！?/br>
    “不，”慕遲提醒他，“大家只是純粹怕你，和其他東西無關(guān)。”

    祁煬放下了刀叉，饒有興趣的盯著慕遲，“我不覺得，你可一點兒都不怕我。”

    “我為什么要怕你？”

    “那他們又憑什么怕我？”祁煬意味深長的笑笑，“寶貝，你真的不怕我嗎？”

    慕遲與之對視，靜如波瀾，“你覺得呢？”

    這就是不同，這就是他被祁煬盯上的原因之一。

    慕遲身上，有韌性。

    不屈服，不畏懼，不怕死的那種迷人的特征。

    “少爺?！币宦曊{(diào)笑的稱呼打斷了二人的對峙，慕遲和祁煬一起轉(zhuǎn)頭，看向旁邊杵著的蔣明博，蔣明博打量慕遲，目光不懷好意的流轉(zhuǎn)，“這么快就和好了？”

    其他人不知，祁煬身邊那些經(jīng)常來往的人明白二人的關(guān)系，慕遲覺得很不舒服，尤其白金那天當(dāng)著這些人和祁煬爭執(zhí)，一些不該聽的也被聽去了，祁煬對他侵犯的行為也被看見了，他就很受不了和這些人有任何目光的交鋒，慕遲起身，利落道：“先走了，”他拿出他那張飯卡，囑咐道：“aa制。”

    祁煬樂呵的笑了聲，盯著慕遲的后背，“這個賬也跟我算？”

    慕遲用飯卡對著他，“親兄弟也明算賬，”然后轉(zhuǎn)過半張俊逸的臉來，劃分的清楚，“何況你我？”

    祁煬勾唇，欣賞的看著他。

    兩人今日的氣氛可不比之前啊，蔣明博在祁煬對面就坐了下來，八卦道：“我靠什么情況？！”

    祁煬沒應(yīng)聲，繼續(xù)優(yōu)雅的用餐。

    蔣明博咋咋呼呼的，“少爺，你給我說清楚了，你怎么拿下寶貝的？今天的態(tài)度好的一批啊?！?/br>
    “沒拿下?！逼顭溃骸昂推较嗵?，而已。”

    “你給我滾，我不信，肯定有事兒?！笔Y明博各種質(zhì)疑，“那天你不說……玩死他，怎么轉(zhuǎn)眼和平相處了？”

    “我不是正在玩嗎？”祁煬打著啞謎。

    “你玩什么了？”蔣明博以為的玩，兩人不是該打的不可開交了嗎？“你看看你的眼神好不好，都快化了。”

    “是嗎？”祁煬笑開了。

    “不是你正常點。”蔣明博第一次見祁煬這種笑，很真實，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能干著急，“講清楚了。”

    祁煬不跟他掰扯，蔣明博也承認(rèn)，他智商是有點跟不上，不像于晨那么聰明，祁煬沒說什么他就能看出來，他急不可耐想知道，祁煬偏不說，站起身一摸蔣明博的腦袋，像擼二哈似的，“小朋友，成年人的世界你不懂，你只適合玩強/jian，乖?！?/br>
    祁煬走出去很遠(yuǎn)，蔣明博還楞在原地呢，良久他反應(yīng)過來，一刀子砸了出去，“我cao/你大爺祁煬！”

    三秒之后，祁煬轉(zhuǎn)身拎著一把椅子就朝蔣明博過來了，蔣明博“噌”的站了起來，哆哆嗦嗦的，“你，你干嘛？！”

    祁煬不說話，就朝他過來，蔣明博咽口唾沫，想著那一刀子沒砸到您老人家吧……

    “大哥我錯了！我有罪！”邊叫邊跑，蔣明博繞了好幾個桌子，成功的逃命，祁煬看著他撒潑兔子似的，在原地樂了，他也沒打算真弄他，蔣明博純嘴賤，挨打也是他自找的。

    緊接著晃蕩進(jìn)來的幾人看見這場面都習(xí)以為常了，左路和于晨手插口袋，一前一后看著祁煬，左路上前幾步，在祁煬附近的圓桌前坐下，沒有說話，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他仰頭，一大早的就問：“有煙嗎？”

    于晨挨著他坐下。

    祁煬挽著衣袖，走過來，伸手握住左路的下巴，輕輕一抬，讓他對著自己的視線，“大早上不提倡抽煙?！?/br>
    左路幽怨的看著他。

    祁煬在他嘴上輕點一下，安慰似的離開，摸著左路的臉蛋，“這幾天不能陪你了?！?/br>
    左路拽著他的衣領(lǐng)，將祁煬拉的更低，更靠近自己，他勾著一抹不太和善的笑，“祁大少爺多忙，有空管我嗎？”

    祁煬嗤笑一聲，“別貧嘴，你也很久沒做1了吧？放你幾天，去找人玩吧?！?/br>
    手描摹著祁煬的臉龐，勾勒著他的輪廓，左路低眉道：“你好無情啊?！?/br>
    “乖?！笔种改﹃舐返拇?，不顧四下的眼光，祁煬安撫道：“聽話，以后補償你，嗯？”

    “你都這么說了，我還能有什么意見？”左路嘆道：“寶貝就是寶貝啊，上來就把少爺?shù)男慕o拴死了。”

    祁煬笑笑，并不否認(rèn)，他無需否認(rèn)他稀罕慕遲。

    “好好用餐，我走了?！逼顭舐返哪X袋，算作安撫，誰知左路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將他瞬間拉低，曖昧有聲：“陪我吃飯?！?/br>
    彎下腰，祁煬和左路呼吸相纏，手指在左路后腦上輕按，良久的對視里，祁煬勾唇一笑，“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