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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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遲和這個素未謀面的人竟然破天荒的聊到了晚上八點。 他們已經(jīng)坐在一起聊幾個小時了都沒注意,反而興致勃勃,慕遲也從沒有被人剖析的這么透徹過,他望著面前的男人,被他精準(zhǔn),犀利,嚴(yán)肅的目光吸引,像是一個無法逃出的泥潭,深陷進去。 “……還有,你現(xiàn)在的生活如果真的如你所愿,那么你為什么會露出——茫然的眼神?!?/br> 慕遲緊了下手,并沒有回應(yīng),他已經(jīng)被這個男人捕捉的無處遁形,甚至沒有任何反駁的道理,因為他是對的,說的每一條,都直戳他的心窩。 “所以,你并不開心,或者說,你心里有疑問,既然有疑問,為什么不去問?如果不開心,為什么不愿意說?你怕誰看見?怕他們擔(dān)心,還是怕自己……” “別說了,”慕遲打斷他,抬頭對他道:“不是每一個疑問都能得到答案,不是每一種不開心,都可以表露在臉上。” “所以你是承認,你有不開心,對嗎?” “我承認,”他沒有什么好隱瞞,對這個未知的人,“你說的,都是對的,我承認?!?/br> “那,為什么不問?” 慕遲道:“問?如何開口?如何提起還沒有發(fā)生的事?” “你感知到了什么?” “正因為是感知,才沒辦法開口,我只是有些不安,因為我天生就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所以我感知的東西,也許并不存在,只是我自己的一種主觀感受,這種感受不利啟齒,那只會是亂上加亂?!?/br> 男人道:“我不得不說,你是個聰明的人,但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直覺不需要推理,它是人的直接感受,人的感官只有感受到了什么,才會產(chǎn)生所謂的第六感,所以,沒有什么是無緣無故的,情緒和直覺都有源頭,你順著這條線慢慢摸下去,就會知道,你為什么會不開心了,為什么困惑,迷茫,和不安?!?/br> 這些,慕遲會不知道嗎?他心里完全清楚,但是他不愿意分享,不愿意把他的情緒毫無保留的展現(xiàn)給面前這個人,或者更多人,他不愿意,因為這是……他和他的事。 看出他的為難,鄭致堯松了松領(lǐng)帶,緩緩道:“好吧,你不愿意說,那我來說?!?/br> 慕遲抬起臉看他。 鄭致堯道:“人只有執(zhí)著于某件事,才會不安,很顯然,你也是在執(zhí)著什么,這個我們先放下不談,你知道擺脫不安和茫然的方式是什么嗎?” 慕遲沒吭聲。 “是變得無所謂,”鄭致堯犀利道:“是將一切都變得無所謂,因為只有無謂,才不會產(chǎn)生煩惱?!?/br> “小朋友,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不管是什么讓你變得不開心,你要嘗試放手,松一點,假裝手里有根繩子,它現(xiàn)在緊緊纏住了你的手腕,你不是在解開它,你是在拼命的拽住它,請問這樣,你的手要怎么掙脫束縛呢?” 慕遲看著他,鄭致堯銳利的回望著他:“你見過哪一個緊緊抓著某樣?xùn)|西的人就是會得到的?你要明白,你本來就沒有這些東西,所以你也無需擔(dān)心失去,你要適當(dāng)?shù)乃墒?,讓它穩(wěn)穩(wěn)的落在你的手心里,因為抓的太緊,更會有崩壞的可能?!?/br> 慕遲緊盯著他,他的眼神相當(dāng)?shù)南?/br> 鄭致堯卻沒有發(fā)現(xiàn)這種犀利,他說的正起勁,完全沒有注意到慕遲的眼神已經(jīng)隱隱變了些,“你認識我?!?/br> 一句話,打斷了滔滔不絕的鄭致堯。 這位所謂的心理咨詢師。 鄭致堯仍然保持他那職業(yè)性的微笑,“我們素昧平生,你是學(xué)生,我是心理咨詢師……” “你認識我?!蹦竭t又說了聲。 鄭致堯望定他的眼睛,“我不認識你。” 慕遲斂眉,拿起桌上的名片,“那你為什么知道,我是學(xué)生呢?” 鄭致堯面不改色。 慕遲道:“如果你想用心理學(xué)的方式來解答這個疑問,抱歉,我不會相信的,因為你的目的性太明顯了,我說了,我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所以我會想的很多,你的某句話,某個行為,都會在我的腦海里過一遍,就比如,你撞我那一下,是故意的?!?/br> 鄭致堯沉默,端起桌子上已經(jīng)涼透了的奶茶,輕推了推,他一只手撐在桌上,站起身,彎腰伸向慕遲,“小朋友,你何必那么謹(jǐn)慎呢?” 慕遲沒說話。 鄭致堯坐回去,笑了一聲,非常的爽朗放肆,“小宇說的沒錯,你這個人,的確值得我見見?!?/br> “小宇?” 慕遲剛說完這句話,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他回頭張望,身后站著一個戴著帽子的人。 何宇。 他一直沒發(fā)現(xiàn)他在。 “你?”慕遲語塞。 “驚喜嗎?”何宇對他笑,“我一直在這看著你們。” 你們?慕遲抬眼望對面的男人,然后恍然大悟。 “所以他……” “我男人,”何宇驕傲的介紹道:“鄭致堯?!?/br> “啊,我知道了?!蹦竭t說。 何宇對鄭致堯道:“怎么樣堯哥?不是每個人都會被你掌控的吧?” 鄭致堯望望他,何宇對他眨了眨眼睛,鄭致堯反應(yīng)迅速,不漏一點痕跡,“是啊,你這朋友,我還真沒法讓他跟著我的節(jié)奏走。” 慕遲茫然道:“你們……在說什么?” 何宇解釋道:“做實驗,堯哥要重新做回心理咨詢師了,所以拿你給他試試手,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堯哥是商人,現(xiàn)在打算吃老本行了,我們要開心理會所了?!?/br> 慕遲明白了,應(yīng)道:“原來如此。” “不過第一下試手就失敗了,這還有什么可做?”何宇看向鄭致堯,“堯哥,我看算了,都不能掌控節(jié)奏還怎么撈錢?不如咱們不開了。” “也行,”鄭致堯很好說話似的,“不開了,我看我也沒那個本領(lǐng)?!?/br> 慕遲被帶進去了,直白道:“不會啊,您說的都很準(zhǔn),我就是會亂想,而且對您一個陌生人,我自然要提防一些,這跟您的專業(yè)能力無關(guān),是我自身的問題?!?/br> “得了,不說了,太丟人?!编嵵聢蛐πΑ?/br> 慕遲沒想到會在這里碰見何宇,他們?nèi)苏f了一小會話,都是些寒暄沒營養(yǎng)的話,比不得和鄭致堯交談的那些,直到何宇提醒時間,他們?nèi)瞬糯掖叶ⅰ?/br> “他心思太敏感了,而且防備心很重,”鄭致堯望著遠處的一道身影說:“他不會隨意接納別人的觀點,他有很強的主觀性,和一套屬于自己的行為準(zhǔn)則?!?/br> 這種人,很難被帶節(jié)奏。 也很難從陰影之中脫離出來。 和慕遲說話,他一個二十幾歲的男人,竟然起不到一點兒疏導(dǎo)的作用,正是因為對方有自己的一套原則體系,難以攻克。 這種人是典型的愛人難,放手更難。 很棘手的性子。 “我就知道,”何宇嘆口氣,“第一次見面就感覺到了,他這樣的性子,我真不敢想如果知道真相會怎樣?!?/br> “你……為什么不直接提醒他?”需要他各種旁敲側(cè)擊來疏導(dǎo)他。 “我也矛盾,”何宇說:“祁煬是我朋友?!?/br> 比起慕遲,祁煬和他的交情更深。 兩個人都不適合被傷害,何宇不舍得背叛祁煬,又不舍得看慕遲受傷,他真煩惱啊,煩惱這兩個人,為什么就是不能好好在一起,明明都那么喜歡對方,卻還是舍得下手傷害。 可是再轉(zhuǎn)念一想,祁煬的逆鱗,真的是觸之必死,慕遲是第一個,敢拿刀對著他的人。 好亂。 按照他的性子,祁煬想弄死他都不為過,何宇現(xiàn)在有些后悔,他干嘛要深交慕遲呢?干嘛要多嘴和他說一些不該說的話呢?就和萬肖,于晨他們一樣,不管,只看,陪演,就好了。 為什么鬧成這種地步? “算了,別管了,”鄭致堯道:“不管怎么說,感情這種事最復(fù)雜,一切都是命定的安排。祁煬要怎樣就怎樣,慕遲會怎樣就怎樣,讓它順其自然就好,因果報應(yīng),自會輪回?!?/br> “說的也是,”何宇說:“既然祁煬防我,那我不管就是,如果他鐵了心要弄慕遲,什么后果,什么報應(yīng),他也早該有準(zhǔn)備了?!?/br> “對啊,”鄭致堯道:“我們能幫到這就幫到這,盡人事,聽天命?!?/br> 何宇伸個懶腰,向鄭致堯懷里一趴,“啊……不管了,困了,走,回家?!?/br> “你還困?”鄭致堯捏捏他的鼻子,“今天十一點才醒,還好意思說?” “我嗜睡嘛,你又不是不知道?!焙斡钆嗜松砩?,鄭致堯人高馬大的,抱著他也輕松,把他弄車?yán)镒?,說:“得,睡吧,老公我快馬加鞭將你送到床上,”他舔舔唇,“然后上你?!?/br> 何宇嗔道:“堯哥,你要點臉!” 鬧鬧騰騰一路。 歡聲笑語是別人的。 漆黑的夜里,慕遲站在路燈之下,安安靜靜的,不出聲,也不動,就這么站著,站著。 “因為抓的太緊,更會有崩壞的可能?!?/br> 迷茫,不安,失落,還有一點點難以言喻的恐懼…… 他沒有抓很緊,不是嗎?他只是要求一對一,不對嗎?如果這樣也算緊,那么它早就崩壞了吧。 從很久,很久之前開始,就是崩壞的。 他還沒有抓在手里的時候,大概就已經(jīng)壞了。 ※※※※※※※※※※※※※※※※※※※※ 加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