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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嚯!甚好甚好!那咱們走吧!” 話落,司命將蘇小淮靈體一拎,大咧咧地扔進了通道里。 蘇小淮:“……” 就問能不能讓她把話說完了再扔啊…… · 武林之中,風(fēng)云變幻。 一時間流言四起,只道那獨步山莊一夜之內(nèi)被大火焚燒殆盡,武林盟主弒弟殺親之事敗露,不知所蹤。又道那天元魔教新任教主突地下落不明,魔教群龍無首,有能之士為爭教主之位大打出手,以至魔教式微…… 世事紛擾,卻如過眼煙云。十年時光轉(zhuǎn)瞬而過,當年獨步山莊的大火,便如一顆石子落入了偌大的湖中,翻起了小小的水花,不一會兒便消去了。 留下的,不過只是世人茶余飯后的談資而已。 某日,當年名盛一時的聶家莊所在近旁,一間酒館之中,說書人三弦刷板鏘鏘作響,座中賓客叫好不絕,熱鬧非凡。 只聽那說書人拍板道:“——嘿!只見那聶大俠,身高九尺開外,目如朗星,鼻直口正,連鬢胡須,昂首走到莊門外。他定睛一瞧,嗬!見得來人各個殺氣騰騰,手中家伙,光閃閃明亮亮冷森森。聶大俠當即大喝,來著何人?!……” 說書人搖頭晃腦,嬉笑怒罵,栩栩如生,將當年武林盟主買兇殺弟,終食惡果的故事講得繪聲繪色,令人身臨其境,目不暇接。 只見一披氅戴笠的男子坐在酒館的偏僻處,桌上長劍隱隱含威,教人見了不敢輕易上前叨擾。他執(zhí)杯輕酌,匿在斗笠之下的面容教人看不清明。 那臺上說書人滔滔不絕,他坐于臺下,似是聽得認真。 “好!”待話至一處,座中賓客連聲叫好,擊節(jié)大嘆,見得惡賊被除,魔教傾覆,遂喊道大快人心。 那男子起了身,留了銀兩,一旁等候多時的店小二瞅著時機跑上前來,遞上一個木盒子,點頭哈腰道:“爺,您吩咐的,都在里頭了?!?/br> “有勞。”那男子頷首輕應(yīng),聲音低沉,甚是好聽。 他拎著盒子離開,那店小二手肘捅了一把身邊剛剛?cè)胄械男∨芴?,道:“瞧見沒,上回同你說的就是這位爺……記好了,他每月月初來?!?/br> 那小跑堂踮腳看了看,點頭道:“哎,記下了記下了……” 男子拎著木盒出了酒館,出了小城,便施展輕功朝業(yè)已沒落的聶家莊而去。行至郊外,倒是聽見了人聲。 他抬眸一看,只見聶俠客夫婦墓旁站著兩個路人。其中一人大著嗓門道:“兄弟,你遠道而來想必不知,且聽我細細與你說道。話說那十年前啊,這兒只有聶大俠的墓,沒有聶夫人的?!?/br> “喔?這是為何?” “嘿嘿,不曉得吧?我可告訴你個大秘密。”那人神神秘秘道,“你可知當年啊,那挨千刀的武林盟主殺了聶大俠,隨后那美若天仙的聶夫人就不見了,可知為何?” “莫不是,被那盟主擄了去?” “哎喲!我就知道你要這么說?!蹦侨伺恼拼笮Γ翱上О?,不是啊!” “那又是為何?” “你想想哎,那行俠仗義的聶大俠的夫人又豈會是泛泛之輩?她呀,是去苦練功夫,尋那大伯為夫報仇來著呢!” 旁聽到這里,他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只聽那大嗓門兒再道:“所以啊!十年前,獨步山莊那一場大火,是聶夫人放的,那武林盟主也是聶夫人殺的。聶夫人報完了仇,就回到了這兒來,與夫君死同xue咯。啊喲啊喲,奇女子啊……”說著竟是擦起了眼淚來。 另一人沉默片刻,道:“……那,他夫婦二人身旁的這塊墓又是何人的?上面寫著……啊,阿九之墓,這阿九是又是何許人也?” 那大嗓門兒愣了一下,尷尬片刻,打哈哈道:“嗨呀,許是他們家的貓貓狗狗吧——哎哎兄弟,咱不說這個了,走走走!喝酒去,我請你……” 說著,一把攬過那人,往小城中去了。 待那二人走遠,那男子遂才從樹后現(xiàn)身。 他先是走到那聶氏夫婦二人的墓前,摘下了斗笠。只見其面容俊美,縱是歲月添了劃痕,也不損其英氣半分。 他稍稍灑掃了一番,續(xù)了香,磕了頭,這才拎起那小木盒子,走到那“阿九之墓”邊上來。 放了木盒,男子的目光落在那四個大字上,他柔和了眉眼。他取過帕子,去擦那石碑,手下動作輕柔,似是在溫柔地撫摸他的愛人。 “阿九?!彼麊舅?,聲音濃得如陳年之酒,醇厚醉人,“方才那人說你小貓小狗,你莫要生氣。是我不好,沒有在你石碑上字,倒是叫旁人誤會了……” 他本想在她的墓碑上刻上“聶予衡愛妻”五字,可到底沒有。 他害怕,害怕教旁人找到她,害怕教旁人帶走她。 “前些日子,我見到蝶三娘了?!彼従彽溃八龁栁?,將你藏在了何處,說要將你帶回天元……我沒答她?!?/br> 風(fēng)拂過樹林,林葉沙沙作響。 “這里是的聶家祖墳,待我死后,也會葬在這里,和你一起……我知道,你從未答應(yīng)過做我的妻,但我舍不得……” “你會不會恨我?” 沒有人答他,他扶著墓碑,坐下來,掌中冰涼。他捂著,甚至用了些內(nèi)力生熱,可他卻知道,一旦他離了這里,這石碑又會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