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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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綏靜靜地看著葉寶璋,兩人一時之間相對無言。他抬腳走了兩步, 一撩衣擺, 坐到了一邊的雕花太師椅上。 葉寶璋手忙腳亂地從床上起身, 連衣服都來不及收整好,只穿了一件純白色的里衣就往下走。 從他的角度看去,陸綏沉默地坐在椅子上, 不止一次,半張面容隱在一片陰影中,神色凝重,眉目之間都是nongnong的冷厲之氣。 葉寶璋蹙了蹙眉,只看陸綏的神色看不出來他知不知道一切的真相,因此也就佯作輕松地走上前,擦了擦額角的汗, 喉結(jié)一滾:“哥,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陸綏沒吱聲, 只轉(zhuǎn)動腦袋側(cè)過身看他, 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看得葉寶璋有些發(fā)毛。 葉寶璋攥了攥掌心, 只覺陸綏的反應不太正常, 穩(wěn)下心神繼續(xù)問道:“哥, 王爺?shù)氖虑楸福規(guī)筒簧鲜裁疵Α?/br> 葉寶璋繃直了唇線, 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面對著陸綏卻感覺有一股強大的氣壓壓迫著自己, 讓他感覺四肢僵硬, 連說話也變得吞吞吐吐。 明明早就已經(jīng)在心里勾畫好了一切,從自己開始動手的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放棄了一切,摒棄了所有的恩情仁義,為什么面對著這么失魂落魄的陸綏,他竟然生出了一種自己大錯特錯的感覺。 “什么時候籌劃好的?” 陸綏冷不丁地開口問,只這一句,倒是沒有再開口詢問。 一聲晴天霹靂轟隆而下,直接把葉寶璋劈懵在當場。他似是不敢相信地扭了扭頭,正好懟上了陸綏如同寒潭一般的眸子。 陸綏的眼神冷得像是凝了冰渣子,透著股子灰心失望的冷意,這是葉寶璋從來沒有見過的神色。 葉寶璋自小就喜歡跟在陸綏的身后,因為自己膽子笑得原因,從小到大都是靠陸綏的一雙拳頭保護。陸綏那時意氣風發(fā),又有皇太后的寵愛,幾乎在皇宮里橫著走,誰都不放在眼里。 可是陸綏卻只護他,不問緣由地護著他。 葉寶璋眸中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痛色,緩緩閉上了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似是放棄了掙扎一般,和盤托出。 “你知道了。” 陸綏轉(zhuǎn)回頭不在看他,勾起唇角,做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其實還有什么好問的呢,珩蕭都把一切告訴他了,他還有什么必要來這里當面問他一句無關(guān)緊要。 況且葉寶璋真的做的那么滴水不漏嗎,真的有那么□□無縫嗎? 陸綏在心里暗自搖了搖頭,笑自己果然愚蠢,自欺欺人的事情也會讓自己碰到。他究竟是沒有猜到呢還是不愿意相信呢? 不愿意相信葉寶璋已不是記憶中純真懵懂,只知道黏在自己身后的小屁孩; 不愿意相信他一心護大的小屁孩從一開始就將他算計進了自己的計劃中,把他當成了一枚棋子,極盡價值,隨意拋擲。 更不愿意相信人心搖擺如此,如今滄海桑田一瞬過,高山流水終成仇。 “為什么?”陸綏的嘴張張合合,也不知道下了多大的決心才將這句話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說出口。可剛一說出口,他卻突然后悔了。 他有些擔心葉寶璋的回答,甚至有些不敢面對。 葉寶璋慌了,連忙開口道:“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不想害你,也不想害王府,我不想事情變成如今這幅模樣?!彼爬锘艔埖亟忉?,“祈帝不仁,我蜀王一脈雖是異族,但是我父王早已臣服大楚,從未有二心。是祈帝疑心深重誅殺我父王,他想要蜀王一脈滅絕……哥,我父王做錯了什么,我母妃做錯了什么?” 他咬了咬后牙槽,像是想到了痛恨處,整個人的面容都開始扭曲,極盡猙獰。 骨節(jié)發(fā)出咔嚓一聲響,葉寶璋轉(zhuǎn)過身子扣住陸綏的胳膊,沉聲問道:“哥,祈帝針對我們,我們?yōu)楹我源龜???/br> “從我親眼目睹父王腰斬于市時我就下定決定一定要讓這個狗皇帝付出代價,我要為我父王和母妃報仇??墒歉纾闾浫趿?,老王爺太軟弱了,你們?nèi)觋柾醺浫趿耍 ?/br> “狗皇帝殺我父王母后,滅我一脈,我尚且知道報仇雪恨苦心籌謀,可是他借廢太子一事誅你母妃,你又為何要忍氣吞聲?” 葉寶璋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將自己和陸綏的傷疤揭開血淋淋的一層,痛了自己的同時也在比陸綏回憶起那些不堪的往事。 他的語氣有著怪異的味道,極其痛苦卻又極其灑脫。 他裝了這么久,如今被陸綏知道了也算是一種解脫,陸綏想知道什么他就告訴他什么,反正從他下定決心復仇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明白這條復仇之路艱苦難行。 他注定孤身獨行。 “哥,你可以忍辱偷生我不可以,你可以忍氣吞聲我不可以,你可以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但我不可以。我籌謀多年只等這一朝翻云覆雨顛覆天下,我要滅了他的國,我要覆了他的位,我要臣服他的子民聽我號令,我要擁護他的百姓對他橫加指責?!?/br> “他是大楚的亡國君,是千古少有的荒yin昏君,我要他的污名永載史冊,我要后人以他為恥……不然,怎么夠賠我父王的一條忠魂呢?” 陸綏冷眼瞧著他,瞳孔微縮,像是完全不認識眼前的這個瘋子是誰,又像是想從他的瘋癲模樣中找回當初的幾分影子。 陸綏緩緩閉上眼睛,淡淡開口道:“寶璋……可王府又做錯了什么?” 葉寶璋的表情裂開了一條縫隙,被他說的怔在了當場。 他眨了眨眼,勾唇道:“王府自然沒錯?!?/br> “……可你害了我,害了我父王,害了珩蕭,害了整個王府?!?/br> “我只是想讓你造反,我逼不得已!不碰到王府和溫庭弈你是不會動手的,我只是想逼你造反……我不知道為什么會害死老王爺,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br> 葉寶璋定定看著他,眼中甚至帶上了幾分哀求的意味,道:“哥,反了吧……求你了?!?/br> 可陸綏恍若未聞,一動不動。 葉寶璋眼睛里的光一點一點黯淡下去,只能無奈地咬了咬唇。 恰時這個時候,窗外飛來了一只黑羽鳥,振著翅膀鉆到了屋內(nèi),停在了窗邊的木桌上。 葉寶璋快步取出它腿上的字條,僅僅看了一眼突然神色巨變:“……這個瘋女人,就是個瘋子?!?/br> * 皇宮內(nèi),金龍殿,滿室藥香,傳來一聲略微壓抑的咳嗽聲。 溫庭弈坐在金龍殿的偏殿里,桌上擺著茶水,他從被壓到這里以后就沒有再碰過這里的任何東西,安心等著今天的正主。 果然,門外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一聲一聲地朝著門內(nèi)逼近。 溫庭弈緩緩睜開眼,從座上起身,等看清了來人才行禮:“臣參見陛下?!?/br> 祈帝無力地擺擺袖子,從鼻孔里哼出幾口殘氣:“起來吧?!?/br> 他由宮人攙扶著坐到一邊的軟椅上,輕聲地咳嗽了兩聲。 溫庭弈依言起身,規(guī)規(guī)矩矩站著。祈帝打量了他一眼,嗤笑一聲:“怎么,見了朕不害怕?” 祈帝從袖子里拿出那張明黃的無字詔書,徑直扔到了溫庭弈的面前,不屑一笑:“朕早知先帝對朕心有防備,勢必會讓老溫侯留有把柄。” “果然。” 他無聲地笑了笑,而后抬眼瞧著溫庭弈道:“怎的,如今覺得朕荒yin無度,請出父王的圣旨想要廢了朕?” 溫庭弈沉默不語,只是低垂了眼睫,在祈帝的眼里卻是他懶得搭理自己,反了天了! “溫庭弈,你好大的膽子!”祈帝勃然大怒,這一聲吼吼得他胸口發(fā)悶,只好咽下一口氣緩了緩。 溫庭弈挑了挑眉,淡淡道:“臣惶恐。” 祈帝笑了:“你惶恐,你不是挺能耐的嗎?想要廢了朕,也要你有活下去的本事?!?/br> “朕是先帝親封的繼君,承襲天權(quán),受命于天。除了朕,沒人可配統(tǒng)領(lǐng)天下?!彼麄?cè)目去看溫庭弈,只覺對方不自量力:“朕既然登基便是這大楚的王,想要讓朕受制于你們父子,做夢!” 他緩緩起身,緩緩走到溫庭弈的身前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溫侯既然仁義忠誠,不妨你便下去陪他吧?!?/br> “從前顧慮汝陽王和陸綏不曾動你,如今朕的好兄長,朕的好皇侄都已經(jīng)徹底敗給了朕,朕自然要同你新賬舊賬一起算。” 溫庭弈緩緩勾唇,緩緩作揖,聲音不咸不淡:“陛下是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溫庭弈的反應太過平靜,并沒有達到祈帝的預期目的。他的表情僵了僵,臉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 “朕倒要看你還能笑到幾時?!逼淼蹞]了揮手,身旁的內(nèi)侍當即走上前來。 他的手里托著一個紅木托盤,托盤上別無其他,只有一只小巧的酒盅和一個細口嗯酒壺。 祈帝使了個眼色,內(nèi)侍將托盤放在了桌上,緩緩退到了一邊。 溫庭弈神色未變,只勾唇道:“臣遵旨?!?/br> 等祈帝走后,溫庭弈才扶著桌子邊緩緩坐了下來。 酒杯里裝的是穿腸毒藥,宮里的毒,一杯下去見血封喉。 溫庭弈沉默了半晌,突然抬起了眼皮,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往口中送去。 ※※※※※※※※※※※※※※※※※※※※ 嗷嗷嗷繼續(xù)完結(jié)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