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西嗯了一聲，從椅背上抓起外套和迪諾并肩走出了警局。

    那邊凱西和迪諾去看卡爾，這邊沈烈接了一個電話之后腦袋都要炸了。

    “你說什么？”

    “你跟我開玩笑嗎？別告訴你不懂這里面的彎彎繞繞！”

    “不可能，你想都別想，我不會接這個案子的……你少嚇唬我，大不了我繼續(xù)回去當(dāng)辯護律師，那時候我一個小時就能賺五百美金……這是錢的問題嗎？我差你那點兒錢嗎？”

    “……”

    寧遠在沙發(fā)上沈烈的旁邊蹲著，看見沈烈怒氣沖沖的和電話那邊吵架，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突然也不知道那邊說了什么，沈烈的神色居然緩和了，雖然他連續(xù)聽了那邊說了五分鐘，自己一聲不發(fā)。

    “我知道了，我會考慮。”說完沈烈就直接掛了電話，把手機扔到了沙發(fā)里。一抬眼就看見寧遠巴巴的看著他，狗狗眼又大又圓，忍不住笑了一下，也坐到了沙發(fā)里，朝他招了招手。

    寧遠挪了過去，問：“怎么了？”

    沈烈示意了一下被扔在沙發(fā)里可憐的手機，道：“地檢辦公室，我的上司【注】，要我以謀殺罪起訴斯蒂芬?！?/br>
    “什么？!”寧遠噌的坐直，難以置信，“他讓你干啥？斯蒂芬是受害者！”

    沈烈看著反應(yīng)激烈的寧遠：“是一個在法庭上當(dāng)著法官和陪審團的面坦誠自己是殺人犯的受害者。還有你聽見了，我說我不會起訴斯蒂芬，但他告訴我是上面的意思?！?/br>
    “上面？多上？”

    沈烈嗤笑一聲：“你覺得文森特能找到多上的人？快到頂了吧?！?/br>
    寧遠呆呆的看著他：“那你……”

    沈烈嘆了口氣：“我的上司說了一句話打動了我，如果是我來起訴，斯蒂芬起碼還有得到控辯交易的可能，但如果是上面指派……”

    寧遠明白了沈烈沒出口的意思。

    如果任由地檢辦公室指派一個檢察官來起訴斯蒂芬，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會管斯蒂芬的死活，斯蒂芬也請不起好律師……結(jié)果可想而知。

    沈烈的聲音很冷：“文森特這是要斯蒂芬的命?！?/br>
    寧遠把姿勢從蹲著改為抱腿坐在沙發(fā)上，把下巴放在膝蓋上：“那你打算怎么辦？”

    “應(yīng)該會接下來吧，”沈烈道：“我暫時不能把文森特怎么樣，給斯蒂芬一個控辯交易是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了?！?/br>
    寧遠撓了撓臉：“你打算怎么交易？”

    沈烈看著他白嫩嫩的臉上多了一條稍微有點紅的印子，忍不住伸手過去掐了一下，后者吃痛的叫了一聲。

    沈烈：“……”

    寧遠：“……”

    臥槽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沈烈瞇起了眼睛，伸手抓住寧遠的手腕一把拽了過來。

    寧遠：“……媽親啊你能碰到我了！”

    沈烈也很驚訝，他不但能碰到寧遠的身體了，甚至連那種冰冷的感覺也沒有了，再加上他現(xiàn)在能看見寧遠，就好像……就好像寧遠現(xiàn)在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和他沒有什么兩樣。

    寧遠也呆呆的看著自己，然后又主動的湊到沈烈旁邊仰起臉：“你再掐一下？”

    沈烈失笑，也不客氣，伸手就掐了一下。

    “嗷！”

    寧遠慘叫一聲，捂著腮幫子跳到一邊去：“你手好重！”

    沈烈挑挑眉：“這樣效果不是更明顯？”

    寧遠：“……”

    惡趣味！

    沈烈看著在一邊揉臉的寧遠，唇邊綻開小小的弧度。

    看來離他實體化的日子不會遠了。

    “你已經(jīng)決定了？”迪諾走到一邊接電話，眼看著凱西在陪著卡爾蹲在地上堆迪諾給卡爾買的樂高積木，聽著沈烈的電話也忍不住皺眉。

    “你還有什么好辦法？”

    “……這也許是最好的辦法了?！钡现Z微微嘆了口氣，“明天上午我們在斯蒂芬家里見面？”

    “把地址發(fā)給我?！闭f完沈烈就掛了線。

    迪諾把手機揣進兜里，重新走回卡爾和迪諾身邊，揉了揉卡爾軟軟的金發(fā)：“玩的怎么樣了？”

    卡爾仰起小臉，臉蛋紅通通的，用力點了點頭；“喜歡！”說完蹭到了迪諾的小腿旁邊，一把抱?。骸拔医裉煲偷现Z睡！”

    被拋棄的凱西：“……”

    被一套積木就收買了的你就這么拋棄了我？

    迪諾失笑，一把把卡爾從地上抱起來舉高高：“好，今天我和卡爾睡，”壞笑的瞥了眼凱西，“讓凱西睡地上好不好？”

    卡爾碧綠的大眼睛歪著頭看了一眼凱西，搖頭：“不好，凱西會腰痛?！?/br>
    凱西聞言露出了卡爾和迪諾都最喜歡的那種陽光又爽朗的笑容：“卡爾對我最好了對不對？”

    “對！”卡爾奶聲奶氣的說，從迪諾懷里跑出來湊過去用軟嫩嫩的嘴唇親了一下凱西的臉，“最喜歡凱西了！”

    凱西抱住他，從地上站起來把卡爾扛在了肩上，朝臥室走去：“睡覺咯！”

    迪諾走在他們身后，含笑看著這一大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