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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我叫外賣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96

    楊興那孫子打電話都沒把周成弼叫過來,倒是唐雙的一個微信把人成功召喚了。沒辦法,小奶貓第一回主動給他發(fā)微信,叫他來郎橋喝酒,現(xiàn)在周成弼不動聲色地看小雙為別人服務(wù),感覺有點兒虧了。

    紀雨石已經(jīng)喝完兩攤,看誰都搖搖晃晃。“你趕緊滾、滾啊?!?/br>
    “我敢滾嗎?”唐雙在那邊看著他,周成弼猜肯定是小雙擔心紀雨石喝多了,楊興一個人弄不回去。

    所以……自己在小雙心里就是個交通工具?。恐艹慑龈杏X更虧了,那邊正好調(diào)完一杯,趕緊叫小酒保過來服務(wù)。

    “雙雙,我要點酒?!敝艹慑鐾兄f,“要你親手調(diào)的哦?!?/br>
    唐雙還是后悔叫周先生來了,可偌大北京城里自己就認識他一個算有情分的人,剛剛也不知怎么了,一著急就找了他。

    “周先生想點什么?”他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吧臺里,不裝陌生人了。凌晨為自己來一趟,他心里有些感動。

    炮友能做到這個程度,是不是因為……周先生還是不錯的。再說……還沒發(fā)生過什么,周先生說他隨叫隨到,還真是說到做到了。

    “隨你,要耍得特別漂亮哦,再加很多愛心進去。”周成弼特意強調(diào),好顯得自己是唐雙最與眾不同的客人,反正紀雨石已經(jīng)喝趴下了。

    “沒有、沒有加愛心的?!碧齐p在狹窄的吧臺空間里找調(diào)味酒,一不下心就撞了個杯子,“周先生您不要盯著我看,我調(diào)好給您送過去……”

    周成弼近乎炙熱地看他,這下是個人都能覺出倆人不一般了。“怎么,還不好意思叫我看???”

    “我才沒有!”唐雙胡亂挑選著果味酒,整個人羞炸掉了,“工作場所里,我們不是……我們不是……”

    “好好好,你忙你的,我盯著他?!敝艹慑鲇凶约旱亩贺堅瓌t,一下不能鬧太兇,不然真急了。唐雙這才定住了神,趕緊弄這一杯要命的雞尾酒。

    就是這小師弟到底怎么了啊,把自己灌一爛醉。莫非又和楊興那孫子吵架了?周成弼見識過楊公子談戀愛,這人就沒有低頭服軟的時候,道歉送禮都可以,哄人是不可能的,更別說他那份直沖云霄的傲氣了。唉,想著周成弼抬手扶了紀雨石一把,省得他滑下去。

    楊興在床上躺著,一直睜著眼睛看白色的天花板。小白雪從他的左臂彎睡到右臂彎,他卻一分鐘都沒睡著。

    所有的亂,繞成心口的亂麻,根本就拆不開。這小騙子,一句話都不帶解釋就跑了。楊興最憎恨別人不和他解釋清楚,又想不通他跑什么啊。

    周成弼在郎橋,唐雙也在,兩個人看著他。楊興皺起眉頭,咬咬牙拿起來手機。還沒來得及解鎖又放下了。

    他的傲氣不允許他打這個電話。

    功德林的素菜聞名京城,今晚卻無人問津。楊興恨恨地想,這小騙子說想吃素菜,自己買回來了又一口不動,果然不能相信。

    唐雙的電話剛過三點半才來,鈴聲滑開了深夜的寧靜,把小白雪嚇了一跳,直接喵嗚一聲。

    “喂,怎么了!”楊興窩著脖子接。

    唐雙的聲音很急,帶著十足歉意?!凹o少半分鐘前跑掉了!周先生要送他回去,可他說什么都不干,差些又打起來。楊先生我對不住……”

    “我知道了,你接著忙吧。我去半路迎他?!睏钆d邊說邊坐起來找衣服。這種事能怪誰,紀雨石那個脾氣他最清楚了,本身就不喜歡周成弼,能讓他送才怪。

    將衣服飛快穿好,楊興不由自主地燒了一壺開水。等全收拾完,他猶豫了一瞬,轉(zhuǎn)身抄起紀雨石的紅羽絨服。路上靜得近乎詭異,來不及化掉的雪水在低洼處凍成一層冰,鼻子呼出來的白氣仿佛能結(jié)霜。這么冷的晚上,楊興像個別有用心的人,羽絨服抱懷里,希望穿的時候不會太涼。

    真是小孩兒,一口飯不吃,連衣服都不要了就跑。

    出了胡同是平安大道,楊興走到接他的老地方,半只腳踩在路牙子上,鞋尖時不時點著柏油地。過了這條馬路就是酒吧街,凍得人連煙都不想抽。

    馬路偶爾有車呼嘯而過,見路邊有人,老遠就開始鳴笛。楊興只是拿鞋尖點地面,還真沒有過馬路的意思。

    過了這條大道算什么啊?紀雨石一生氣就跑,這算第二次,憑什么又是自己哄?楊興臉上是冰涼的,抬眼是吹過三天大風的夜空,亮著凌亂一片的星星。

    過去還是不過去?這是個問題。楊興抬起腿,試著踩下一步,可還沒落地又收過來。人是自己跑的,酒是他自己灌的,現(xiàn)在親自來接,沒必要那么殷勤。

    找了不下十個理由,楊興紋絲不動。做到這一步,可以了,他的傲氣只允許他走到這里。

    這時再看手機,已經(jīng)過去半小時,快出現(xiàn)了吧?楊興進行了一波自我嘲諷,覺得自己才是那個等人來接的人。

    又過十分鐘,對面靜如死水。楊興厭煩地抽出一根煙來,開始找理由不過去。大概是紀雨石喝得太多,走路慢了些。

    再過十分鐘,起風了,像故意將對面掩殺。楊興已經(jīng)抽完一支,有些立不住了。該到了吧?40分鐘,從郎橋到平安大道怎么也該磨蹭到了。但對面沒有踉蹌的腳步聲,連個人影兒都不見著。

    再等等。楊興單手滑亮了火柴,把煙點上的剎那他想,等這一支抽完,再考慮要不要過去。吸了一口煙,那邊靜得讓人心不安,楊興突然間不喜歡這種安靜了,他希望那邊是喧鬧的,歌舞升平的,明亮的。不要像這樣,黑洞洞。

    剛抽一口的煙掉在地上,楊興終于把腿邁出去。他等不了了。

    唐雙的臉上滿是愧疚,親手拿冰塊給周成弼降溫:“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想紀少會打你。”

    周成弼眉骨腫起一塊紅來,樣子還是很風流:“沒事兒,周先生從不和醉鬼計較。就是真他媽疼,小雙雙還不給點兒補償?”

    剛剛郎橋里一陣混亂,紀雨石一拳揮向周成弼,打完頭也不回地走了。老板趕緊讓唐雙帶客人去換衣間醒酒,酒吧就怕這種事,打起來今晚的生意全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