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我叫外賣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77
“屁,你說話你自己信嗎?”梁忞胸口這把火窩好幾年了,自己jiejie的、自己好哥們兒的,全在肋叉子里橫沖直撞,根本不想多說話。串兒青看他又不愿意搭理自己,不多嘴,省得自討一沒趣兒。 出租車一路東拐西轉(zhuǎn),眼看要開到石景山了,他往外頭張望,找自己小時候的回憶。“誒,從前這邊兒有個石景山游樂園,你來過嗎?” “沒有。”梁忞后悔身上沒有膠布,想讓他閉嘴。這時候誰煩他,他就想讓誰消停了。 串兒青算著年頭,悵然所失?!耙彩?,你這年紀肯定不知道……從前大北京可沒有歡樂谷,沒有人造雪滑雪場,陶然亭的大滑梯,夏天的石景山游樂園,冬天去什剎海或者龍?zhí)豆珗@滑冰,春節(jié)去地壇廟會。石景山有個大轉(zhuǎn)盤摩天輪,沒去過的人可惜了?!?/br> 梁忞連聽都沒聽過這些,聲音很短地刺他,紀雨石有的,他一樣不落?!澳阊緞e逼逼了行嗎?” “行,行,到地方了你叫我,我瞇一會兒。”串兒青幾乎貼著左車門坐,后排好大一塊空都叫這小子的電吉他占了,也不知道給人騰騰地方??伤麤]歇多久車就停了,睜眼又被冬天給晃了一眼。 梁語柔,還是那身黑色的羽絨服,比烏鴉還黑,還瘦。她不像流行的南韓姑娘,臉上圓乎乎的,她很有棱角,眉梢總像掛著雪一片,反光,漂亮。 逮了好幾年的人又見面了,上一回見倆人還沒分手呢。“……我沒功夫和你糾纏舊情,要不是為了我弟早把你蹬了。” 對面的人顯然剛從機場回來,腳邊一個銀灰色的日默瓦行李箱。當年的事兒他也躲了,剛成年就弄出個孩子來,出事兒之后被家里急急往國外送,生怕女孩兒家里不依不饒要負責(zé),那好好的一輩子可就搭進去。 可他萬萬想不到梁語柔這姑娘不是普通人,她記仇記到死,剛下飛機就逮住了顯然是從沒放過自己,找了私家偵探! “艸他麻痹的……師傅停車!”梁忞看清了人是誰,絕對認不錯,付過錢剛邁車門,砰噔一下子被人拽了回來,“艸!你丫有病吧!” 出租司機適時地咳了一下,一路沒出聲了,這時候提醒倆人要打出去打。 串兒青依舊是那張冷臉,笑也不好好地笑,很找抽地問:“你大學(xué)畢業(yè)了嗎?” 梁忞太煩他了,特別是現(xiàn)在這時候,看誰都想打?!爱厴I(yè)了啊,讀研呢,松手行嗎?不然打你丫的。” “讀研?那就好好讀,別惹事兒。拿著,一會兒見著你姐的時候把這個給她。”串兒青愣是把小人書塞給他,緊了緊青綠色的軍大衣,從左門下了車。 梁語柔感覺有個人走過來,但不是梁忞,更不可能是石頭,她特意交待的別讓石頭知道?;厣砉娌皇牵畠呵嗟那嗥っ傲瞬韮?,很短,眼神也很短。 “你干嘛來?”梁語柔只剩訝異。再一次見著初戀毫無感覺,情緒上的波動是她自己都分辨不清的。青色的人一來,好像把她給吹清醒了。 “不干嘛,看看你?!贝畠呵嗑o了下褲腰帶,大衣拍著風(fēng)呼一聲打了過去,蓋臉而下,“我就艸你大爺?shù)?!?/br> 醫(yī)院里,紀成禮臉色慘白,除了生氣還有下不來臺的尷尬。他掂量著自己這個兒子不學(xué)好,從上高中就徹底壞了,每周日找不著人,還愛和別人動手。 捅了婁子倒是知道出國躲著,花多少錢就不說了,回國回到一半就在飛機上認識一個小明星,男的!這可比他把人打成二級傷殘嚴重多了,紀成禮二話不說,也不想聽兒子解釋,一腳踹出家門來個干脆利落。 再然后就更氣人了,兒子不僅沒分,還像模像樣地過起小日子來。這種徹底挑戰(zhàn)紀成禮為父權(quán)威的行為不亞于宣戰(zhàn),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來個釜底抽薪,再一招金蟬脫殼,把兒子光溜溜晾在社會上,愛咋咋辦。反正他最清楚石頭,從落地就沒吃過苦、沒缺過錢,必須有人陪,自己根本沒法討生活,時間久了還不得老老實實回家認錯。 結(jié)果兒子不僅沒按照預(yù)想的軌跡回家,還在外頭扎了根。聽說是天天送外賣,風(fēng)塵仆仆地住地下室里,鬧得紀成禮這大半年看見外賣小哥就想停車,仔細瞧瞧頭盔里的是不是親兒子那張臉。 今天倒好,回家了,也認錯了,開口就是要錢。行吧,說是為了救人,紀成禮忍耐下來跟著看看,真要是兒子的工友他能幫就幫。沒想到兒子還是沒學(xué)好,養(yǎng)了個沒羞沒臊的小白臉! “這人是誰?”紀成禮那兩片高血壓藥算白吃了,抖著的手指楊興。 紀雨石沒料到師兄來這一出,慌得手足無措,直接把楊興往旮旯里揪?!拔移H師兄你別這樣兒……那是我爸,親的,親的,親的!那是我親爸!” “親爸?”楊興感覺自己離歇逼不遠了,剛才是小光的事鬧的,但他畢竟是龍霸天,神智恢復(fù)的速度相當快?!坝H、親爸啊……親爸?紀雨石你丫的又騙我什么了!” “誒誒,你別急,你別急……”紀雨石回頭和他爸打招呼,意思是這邊處理著呢,滿臉寫著我?guī)熜质呛萌?,再回頭就慫了,打算先拿小光的事來堵這個簍子,“小光是不是要做手術(shù)?多少錢啊?師兄我愛你,你是我老公你最帥?!?/br> “帥屁!你家到底怎么著了?紀雨石你個小騙子!”楊興實在不敢回頭,哎呦我靠,真是小石頭親爸大石頭嗎?那完蛋了,自己剛才那么一鬧怕是第一印象徹底歇菜。 紀雨石欲哭無淚,真是想哭,柔柔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隨口說沒用的謊話,自己是當玩笑可別人當真就不好了。他不信啊,張口閉口就能圓一個謊出來,這回玩兒大了吧,把感情幸福都玩兒進去了。 “是,你別急,你別急啊,千萬別急……”紀雨石多希望眼前有本知錯就改百科全書,一定背誦全文,“是,我是騙你了,一開始咱倆認識的時候吧,我只當個玩笑。那時候我也沒想咱倆以后好上了,就當個玩兒……” “所以你就玩兒我是吧?”楊興氣得想揪著他的臉把人拎起來,要不是他親爹在。就因為好玩兒,紀雨石居然編這個大瞎話騙人,就因為好玩兒,這人就敢騙他。 “所以你家里根本就沒窮是吧?”楊興氣得臉紅一陣白一陣,“騙我是吧?去外地讀書了是吧?當小鴨子了是吧!” “是是是,我的鍋,我騙你我承認,你別當著我爸面揍我,給我留一丟丟的面子就好?!奔o雨石想在腦門兒刻一個悔字,“我一開始真沒想到啊,你說我像小鴨子我就隨口一說,那天是被……被我爸整了,身無分文掃地出門,不是金主爸爸,真是我親生爸爸?!?/br> “為什么掃地出門?”楊興氣得胸口直突突,“在哪兒讀的書?” 紀雨石打起乖乖牌來,兩邊哄的話他選擇先哄老婆。“在美國讀的書,主修藝術(shù)史,打冰球的。師兄別生氣了,我以后真的不敢騙你了?!?/br> “騙我特好玩兒是吧?”楊興太氣了,從小到大就沒這么生氣過。紀雨石信誓旦旦說自己下過海,還敢給自己報幾萬的起跳價,鬧得楊興那些日子天天睡不著,后悔沒早點兒遇上他,讓小石頭走了一條可以避免的路。 他還怕紀雨石沾染上不好的習(xí)慣,甚至擔心他過慣了紙醉金迷的好日子,住不慣自己的小地下室,原來都是假的,都是紀雨石隨口騙人的瞎話。 “一開始是特好玩兒……但后來就不好玩兒了,真不好玩兒了,你別皺眉頭啊?!奔o雨石想咬破手指寫個悔過的血書,立個字據(jù)吧,“不好玩兒,一點兒都不好玩兒,我錯了,么么噠?!?/br>